傅霈十分钟后就回来了,因为跑的太急,墨发被风吹乱了,额上热汗滚落下来,氲湿了颧骨边的碎发。
少年宽阔肩背后的衬衫也被汗湿透了,胸腔急促的起伏着。
骨骼分明的手指拎着个袋子扔到傅听面前,他微喘着气,清越低倦的嗓音,有点凶巴巴的,“拿去吃了。“
袋子里装的是退烧止咳的感冒药,原来爸爸给她去买药了。
傅听瞬间暖到了心里,露出小白牙甜甜笑,“爸,你真好。“
傅霈不爽地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微眯起眼睛,下颚线条紧绷,“我只是怕你传染给我,别想太多,懂?“
傅听“喔“了一声,露出迷惑的神色,“爸,买个药而已,你跑那么急干嘛?“
傅霈神色划过几分不自然,鬼知道他怎么会那么急迫,大概是怕回来晚了,小姑娘真的出什么事吧?
操。
他大概是也要疯了。
“让你吃你就吃,怎么话那么多?“傅霈抽出一张帕子,擦拭着脸上到脖颈处的汗水,也掩饰着不为人知的尴尬。
傅听看着手里的药,小心翼翼问,“爸,咱家里有糖吗?“
傅霈长眉抬了抬,他眉骨深邃,神色看起来有几分凶悍。
傅听捂着嘴,秀气的咳嗽几声,瓮声瓮气答,“我怕苦。“
她最喜甜食,一点苦都受不了,只要吃药都必须要糖。
傅霈真是捏死她的心都有了,但他下一秒举动,却是钻进厨房,一阵翻箱倒柜,最后找出一小袋红糖丢给傅听。
少年喉结一动,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只有这个,不吃就等死吧。“
就知道,爸爸嘴硬心软,每次一装可怜,他就舍不得不管她。
傅听低了低头,她澄澈水润的眼眸有狡猾的光芒闪过。
吃了药,傅听昏昏沉沉,抱着被子就睡着了,上面有父亲身上的草木香味道,让她很有归属感,睡颜安然。
傅霈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有点脸疼,说好绝不可能让她睡床的呢?
可是要他现在把她拖走,他似乎也做不出来这事。
算了,作为大佬,不需要纠结这些油盐小事,不就是睡地上么?
更何况小傻子这么娇气,睡地上感冒了还不是得花他的钱买药?
他努力维持大佬风范,若无其事的躺到了地上的凉席上,补觉。
*
傅听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睁开眼的那一刻是神清气爽。
傅霈晨跑回来,见到小姑娘从他床上下来的画面,已经麻木到心中毫无波澜。
傅听伸伸小懒腰,摸着咕咕叫的小肚子,眼巴巴瞧着傅霈,“爸,我饿了。“
小姑娘舔着嘴角,活脱脱一副雏鸟求食的样子。
傅霈莫名心梗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转身去了厨房,从柜子里找到了挂面,然后开火煮了起来。
很快,傅霈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听话了?
他可是一中杠把子,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怎么能跟这伺候小姑娘?
但想到小傻子的所作所为,傅霈不禁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不会是小傻子家破人亡,大受打击脑壳出了问题,把她给当成他爸了吧?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够造孽的,给她做顿饭,好像也没什么是吧?
傅霈再次说服自己,任劳任怨的做起了全职奶爸。
等傅霈端着做好的两碗面条出来,傅听已经洗漱完毕,端端正正坐在缺了一角,摇摇晃晃的小破桌边。
“爸,我还是第一次吃你给我做的饭呢。“傅听捧着热乎乎的面条,笑得非常开心。
上辈子她一出生,父亲就在娱乐圈打拼,忙的头不点地,后来成为影帝,更是忙的跟她吃饭时间都没,别说是给她做饭了。
傅听鼻尖有点酸,突然觉得重生真好,能见到少年时候的父亲真好。
傅霈想到小傻子刚死了爹,脑壳又出了问题,也就没有对她冷嘲热讽。
“咦,有太阳蛋!“傅听从碗底翻出一块煎蛋,开心的咬了一口,香的眯了眯眼,一副小馋猫样,乖的要命。
她瞥了一眼傅霈,“爸,你怎么没有太阳蛋?”
傅霈正大口嗦面,咬肌随着咀嚼的力道一鼓一鼓的,有种野性的勾人。
闻言,他低嗤一声,“娘们唧唧的东西,老子最讨厌吃了。”
傲娇的傅大佬当然不会说,傅听那颗蛋,是家里唯一的一颗了。
要是平时,他才不会让给傅听吃。
毕竟小傻子是病号,总要吃好点。
好歹小姑娘叫他一声爸,总不能落得一个苛待子女的名声。
傅听软软糯糯的“喔”了一声,乖乖吃了起来。
傅霈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腮帮子鼓的像河豚,不禁想起了谢迢家养的大橘猫,
也是这个样子,蠢得要命!
算了,谁让他倒霉长得像她死了的爹,他又狠不下心把她赶走,就当只小傻猫养着吧,索性也吃不了多少。
但两天后,傅霈整个人就陷入了绝望。
因为,傅听太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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