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亚,兰利。
亚洲司情报部,一号情报分析室,几个分析师情报员聚在一处。气氛很是严肃。
这单位一向都很忙,但这几天却是忙得有些过头,好多人都挂上了黑眼圈,今天估计又得加班到深夜。
都是中国人弄出来的破事!
伯纳德举着咖啡杯,盯着墙,那边,比尔比利两个次级工把一张张照片贴上了墙。
这些照片很像是地图,实际也是地图,只不过是卫星从天上拍的,然后用无线信号传回地面接收站,再打印出来的东西。
很快贴满。
“中国沿海卫星照片,六点起,这里这里这里这几个省份,这些滩涂区的活动人数超出往时数倍!”
黑白照片上,很明显看得出一个个戴着草帽的人,多看几张,就很容易发现这些人在不停地移动。
“他们在做什么?”
“像不像在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
“食物?”
“食物?你把昨天,前天,上周的照片拿过来比对一下。”
很快又是一叠照片送来。
伯纳德翻看了一会:“昨天前天都不是这样,今天是特别的。今天是什么日子?”
“周末”比尔小声说道。
伯纳德横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周六对中国人来说是很普通的工作日!去,查一下是不是他们的传统节日,要去海边搞什么活动之类的。”
很快有人搬来了日历。
唐人街出品的老黄历。
“九月二十一,周六”伯纳德翻到那页,没看出什么名堂,再往下翻了两页,“秋分,是个节气。他们有二十节气去查一下,这个节气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比利来汇报:“秋分这个对中国人来说就是收粮食的时候,并不是特别重要,不过对于曰本人来说,这个节日很重要”
伯纳德摆手打断:“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中国人他们为什么一早这么多人都到海边为什么呢?”
“会会不会跟他们预测地震有关?”
“靠什么?拿脚底?”
“为什么不呢?”
“他们那机器坏了,所以得拿脚底去感受地壳运动?!你真是个天才!现在离开我的视线!去给我拿点饼干,我有点低血糖了!”
…
南国九月,八点钟的太阳照在虎头坡的滩涂上,空气中带着浓浓的咸潮气。
“同志们,注意看看,泥滩里头,长了穗子的,有可能是稻子,这种稻子可能跟以前见的不一样,看到就大声叫,不要去拔!”
“不要去拔!这些要留作种子!”
“以后我们就可以在海里种稻子啦!”
“如果发现了什么果子,也报告上来!”
林学农站在一块石头上,拿着大喇叭喊得声嘶力竭。
边上摆着几个大水桶,里头是村里烧的凉茶。
很热,但没有人叫苦,林科所,农科所带着虎头坡村的干部群众散布在这片平时的野滩,一人一块地排雷似地往前走。
大家举动都差不多,一手拿着棍子拨着草,腰间挂着绿皮水壶,剥落的壶面上露出铝色,时不时拿起来轻轻喝上一口。
往远处看,是一片红树林。
虎头坡紧靠海,大潮时海水会漫得很远,地下水也几乎都是咸的,这里其实就是盐碱地,盐碱地没法种庄稼,就算勉强种下去,费心费力一年,收的说不定还没种子多。
昨天夜里,省里直接下达了个重要任务,发动群众去海边找耐盐碱的农作物品种,主要是稻子。
后面远远又来了几个挑担的村民,送来了稀饭和咸菜。
林学农看看天,已经找了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别的地方进展怎么样,省里头说,这是全国的行动,只要做好,就是大功一件。
“林主任,真有能长在海水里头的稻子?”村委会计拿着毛巾抹汗问道。
“科学家说肯定有,就不知道长在哪里,如果我们这里有,那就太好了”
“以前怎么不找?”
“如果是别的时候还不好找,现在正好秋收,容易发现。”
林学农刚说完,就看到远远百多米外红树林方向有人拿着草帽疯狂招手。
一边招手一边高喊:“这里,这里有!”
林学农噔一下跳下石头,刚跑了两步就停住,又爬回石头上,拿起喇叭:“大家阵形不要乱,接着找自己的!”
喊完又拔腿飞奔到那个地方,边上已经聚起了六七个人。
白花花的芦苇被压出一片空间,当中伫立着三株奇怪的植物。
猛一看很像是芦苇,却结着穗子,比发现它的村民长得都高,又像稻又像是麦,在海风中轻轻晃着。
“这会是稻子?”
林学农盯了半天,轻轻伸手,在穗子上揪下一颗种子,小心地剥开:“红色的?”
“是不是酿酒的红曲?”
“就地保护,我去汇报!”
…
四号码头营地。
一楼机房区,一排排电脑摆开,现在电脑数量已经变成了一百台,分成四个局域网络。
银河机的研究小组带头人陈火旺和陈福接已经被安排分成了两个小组做事。
陈火旺带一个小组预建中华知识库,陈福接领着另一个小组在研究电脑里头的程序。
啪啪嗒
啪嗒嗒!
机器声音不大不小,更多的是人打键盘的声音,不是那么密集,却处处透着高科技的神秘。
靠门最前排电脑后头坐着几个戴眼镜的操作员,前面是椅子,坐着的都是战士,边想边说着什么,然后说完就走。
又一个战士挂着一头汗匆匆走到门口:“报告!”
“进来!”
“坐!”
“报告什么内容?”
“我想起来几个事,我在老家种地时,经常被蚂蚁咬,用地瓜叶子抹一抹就会好。”
“蚂蚁是什么样的?”
“黑蚂蚁,个头也就是一般大,挺毒的,咬人会生水泡,痒好久,还会烂下去。”
“地瓜叶,是什么地瓜?”
“呃就是一般的地瓜,红心白心都有。被蚂蚁咬了之后马上就要抹,搓烂了涂一下,然后马上就不痛了,然后用水洗一洗,第二天就好!”
那战士看着这电脑后面操作员啪啪啪啪在打字。
“老家哪里?”
“惠安。”
陈火旺好奇看向那战士,原来是个老乡,安溪离着惠安不过一小时的车程,只不过这时并非叙旧拉关系的时候,他的身份是要绝对保密的。
就算是这些战士,也只知道上级让他们只要想到有用的东西就来汇报。
陈火旺知道这个系统数据库用来做什么。
这些散落在全国各地,散落在不同人的脑子里的知识,将会被统一记录起来,化为国家发展的无穷动力。
但现在,电脑数量远远不够,另外,存储量也太小,听上级说,有可能要把银河机拿来派这些用场。
至于原来那些堪探地下的石油这种事,暂时被取消了。
“你在别的地方也试过吗?”
“有试过,老山前线的时候,”
“还有没有什么?”
“我还记得有几种草药,有种我们那边叫阿摸j”
“什么?”
“我们当地就这么叫的我也不知道普通话怎么讲”
…
东京都千代田区永田町
一辆轿车急停在停车场内,一个中年男子抱着公文包匆匆走进楼里。
首相办公室里,中曾根坐着大位上,下面分坐着七八个来自财团的代表。
一堆人面色沉沉看着这一头汗的中年男子。
“村田君,怎么回事?”
村田低着头:“他们把邀请函退回来了。而且很明确地说,近期国内不会有学术交流计划了。”
“为什么?”
“我有问,他们说可能是因为六月份华罗庚先生在这里意外过世,”
“八嘎!”
“我猜这是一个借口。”
“这肯定是个借口!等下我明白了,那预测算法肯定有数学家的参与,华罗庚是他们国内数学界的领军人物,他发病应该是积劳成疾,”
一时间办公室里议论纷纷。
“现在怎么办?所有交流都停了,不让我们的人过去,也不让他们的人过来我们很难打听到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