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讨论这个!”周正摆摆手,头晕脑胀加心烦意乱,“现在情况不明,等结果吧!”
周正心头一阵懊恼,还是被那小子天真的脸给骗到了,也是爱才心切昏了头。
什么十万个为什么上面根本没有那么多知识,这小子脑子里头搞不好得有套一百万个为什么。
“现在人都已经派去濠江了”
卢平拿起笔似乎是又想写什么,然后又把笔一丢,抱胸往后一靠,仰头看着天花板,满满怨气的表情,“停都停不下来,停下来问题更大,只能先抓了再说,但愿能真的抓到不管怎么样这钱是不能要的!”
他现在也不去管李一鸣到底是用什么办法知道凶手的了,传真上的汇报根本就没写李一鸣是如何知道的,就是简单说一鸣同志已经查出凶手下落,现已派人配合抓捕,哼!
周正看了看卢平,鼻孔里头也是同时哼了一声,说不通就不说了,他也听明白卢平的意思了,就是说,关键得先破了案子,然后这钱回头就挥挥手不要了。
那么相当于重新送了个人情给濠江那些人,有利于统战工作。关于这一点,周正不准备表态,这些事务不是他能管得了的,除非中央征求他的意见。
“我一会要跟工委会交待下,人抓到后要妥善处理,不能再由着他乱来,晚上就把他叫回深城,到时老周你看部队那边派个飞机把人弄回来。你没意见吧?”
卢平看着周正,透露了一点信息,也征求了下周正的意见
“嗯。”周正反应不大,毕竟人是他帮着送去香江的,那弄回肯定也是责无旁贷。
只不过,关于破案这件事,他莫名有些信心。
门笃笃被敲响,卢平没好气地叫道:“进来!”
卢平的秘书推开门,低着眉轻声开口:“林参谋有资料要拿进来。”
“嗯。”
过了一会,林有谋抱着一叠整理装订好的纸张进了房间,先冲着卢平点了下头,接着把这些资料放在周正面前:“首长,这些是案件的卷宗,书还没有过来,他们在验指纹。”
卢平抬眼看了看这边。
“这一份是和平的那个案子,这个是车站的几个案子,这一份算不上是什么案子,就是在和平打电话查那个香江人是不是骗子的经过。”
周正翻看了几下,和自己了解过的差不多,抬眼看看卢平:“李一鸣破了这几个案子你要不要看下?”
卢平站起来,周正已经把资料交给林有谋,下巴示意给卢平。
林有谋心头好混乱,他不知道这里头夹着多少事,绷紧着身子把资料递上桌。
卢平接过这些资料,也不说什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直接就开始翻看。
看着林有谋目光闪烁的模样,周正皱皱眉:“你去看着,问刘夏来他们那边还要什么帮助的。”
“是!”林有谋转身出门。
“案子倒是破了有几个”卢平低声说道,眼睛从老花镜上看了眼周正,“本事也是有。”
周正不动声色,他现在在考虑着另一个事,就是这个敌特案子在这整个事件中到底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鸣这孩子,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周正知道他是很有些特别的能力的。
那孩子眼力耳力都超出常人,不但聪明,脑子也转得很快。
在和平宾馆那里,凭着隔门听到的一句梦话就发现一个敌特,靠着一些蛛丝马迹就揪出熊达那个潜藏多年的内奸,还能迅速布置抓捕方案,没有造成人民群众的任何损失
当时刘夏来和赵红军是一起配合着动手的,他那么个小孩子,说一个公安有问题,刘夏来还马上就能信了,这种本事一般人能有?
难怪他能在香江把那边工委会的人都用得团团转。
如果说李一鸣没有提出什么确实的证据,香江那边的人又不是傻子,就这么会任他摆布?
进一步来看,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找到”濠江凶案的“真凶”,怎么会连团里成员有问题都看不出来?
而在火车站,就上车之前能一圈扫掉那么多罪犯,更是说明这孩子的做事风格是把急和细融合在一起的。
周正参加革命工作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人物不知道见过多少,有的人性子急做事急,就毛糙粗放容易出错,有的人,性子慢,工作细致,做事的效率却不高,能把急和细这么融在一起的人实在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周正才很难相信李一鸣会在香江乱来,他不是那样的人!
“咳!”
王全哗哗拿着报纸扇着风,慢吞吞踏进八仙饭店门口,扫了眼泛黄的墙上,有处白了一些,原本的菜单已经不见了。
这店里头透着一股咸腥臭气,臭气之中又带着食物的香气,夹杂在一起让人直反胃,特别是他知道这里很可能刚死了不少人。
“老细,睇下吃咩?叉烧还是叉烧包?”小隔间里的男人不冷不热地问了句。
王全眯着眼,目光不在此人脸上停留,只是隔着玻璃看着里头的那些菜肉,带着犹豫的表情手指了几样,又似乎不想吃太多的样子,最后硬着头皮收回手指:“叉烧一份,啤酒两瓶,丢他老母天好热!啤酒快滴”
“ok,老细先坐!”
王全点点头,用力拿报纸扇着风找了张靠外的桌子看了眼,挥手赶去上面的苍蝇。
动静不小地拉开椅子半侧着身子坐下,哗啦把报纸展开,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始终注意着那黄志恒的动作。
那黄志恒却没有拿啤酒,先看了眼门外,然后操起手边的刀子,拉过一块叉烧笃笃笃地斩了几刀,装进盘子。
“老细埋单。”前面一桌的男子吃完了,把钱往桌上一拍,推椅而起。
黄志恒走出隔间,先把一盘叉烧和筷子放在王全面前,然后转身到另一桌前。
“六十六块谢谢。”
看着桌上的钱,黄志恒默不作声地收起,提起酒瓶放到墙角的箱子里,接着打开墙角的冰柜拿出一瓶啤酒,送到王全桌上,转身去拿杯子。
“杯子不要。”王全拿起瓶子,对着瓶口一拉,仰头就给自己倒了两口,长长地打了个嗝。
那黄志恒背过身,开始收拾另一桌上的杯盘。
王全看着他背影,好想暴起一掌劈下,手捏着瓶子,心头转着七八个制敌的办法,可惜,眼前的人还是太多了点,部长说最好是在厨房动手。
眼看另一桌也快要吃完了,王全眉头一皱,向门外看了眼,江明已经推门走出冰室。
他可不想吃这人碰过的什么东西,可如果再不吃,这黄志恒必定会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