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光前从潘红霞那儿出来,心里更不踏实了。在梨花冲里被村民们弄得焦头烂额,从生理上和心理上都伤害不轻,本想找吴世镇的老婆潘红霞寻求一点精神慰藉,弄一个解决那个问题的办法,没想到她还想推卸责任,要不是那个前副县长王启高出面,她恐怕不会管那个事儿了。
好不容易跟潘红霞见了一个面,没想到背的心理包袱越发沉重了,全光前走到大街上,心里还异常郁闷,难受。
全光前低着头走着,街灯很明亮,可他感觉却很灰暗。他觉得大街上什么东西都不是真实的,特别是那些得意地行走着的人们和一边走一边开心地有说有笑的人们,真怀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那么高兴。他的目光到处搜寻着,想找到跟自己一样在苦闷中徘徊的人们。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全光前一个人无目的的走着,倍感孤独与凄凉。他现在太理解那些对前途绝望而自寻短见的人了,他恨不得就想走那条路。
全光前看到一棵街树下有一片不大的阴影,便在那暗暗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看着街上行走的人们和来往的车辆,想起了吴世镇,一位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人,开着豪车,住着别墅,有公司,有事业,有美女相伴,可现在锒铛入狱了,恐怕连自己的生命都要失去了,不用说,他所拥有的一切也就荡然无存了。
全光前低着头想着心事,甚至有点怀疑人生了。自己完全不能跟吴世镇比,他享受的东西自己做梦都没有见识过……可自己不和不觉中被他拖下了水,担任了那个土建工程公司所谓的董事长,村民们入股的钱自己没有花一分,现在却成了他的替罪羊……
全光前越想越想不开,心里越难受。
这时,有几个人嘻嘻哈哈地从全光前的面前走过,有男有女,看样子是刚散了宴席,因为他闻到了一股酒味儿。他们虽然走的时候都在东张西望,可没有人看到全光前,更没有人理会他,他就像不存在似的。
全光前屈膝坐在水泥地板上,将双臂放到膝盖上,将头埋在双臂里,闭上眼睛,他不想看到陌生人的欢乐,乐与悲一对比,反差就更大了。
全光前想静一会儿,想让脑子里的那台转动的机器停下来,不去想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可那脑子里的机器怎么也停不下来,仍然胡思乱想。
全光前有些狂躁起来,有些控制不往自己,真想大喊一声,不过,他没有这样做,他怕人们把他当疯子。突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好像是两个人,其中还有高跟鞋敲地面的声音。
全光前忍不住抬起头,他惊奇地看到了两个人,一个年纪不小的男人和一位年轻的小女人,他们也看上了这片阴影,两人跑进了这片阴影里,站在全光前的旁边搂在了一起,尽情地相互亲吻着,手还不老实地在对方身上摸捏着……
全光前感到不可思议,那两人肯定不是正常的夫妻,应该是在搞不正常的男女关系,可人家竟然忽视全光前的存在,下手毫无顾及,如无人境地。
全光前忍无可忍,他有意咳嗽了一声,可人家并没有理会,仍然继续着他们正做的事情,没有停下来的意象。
全光前愤然,他猛地坐了起来,用力大声“嗨”了一声,身子往外闪了闪。
那对男女太投入,但还是被全光前的声音吓得身子一颤抖。
那年纪稍老的男人怔住了,看样子还有点紧张。
那个年轻的女人瞪大眼睛看了看全光前,见他样子猥琐,不像一个有身份的人,并没有害怕,竟然大声说:“关你什么事儿呀,你见稀奇呀?”说着又扑向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看人家理直气壮,全光前却胆怯了,没敢回敬那女人,只好自己把那位置让了出来。
全光前低头走了几步,他听到身后的那个女人说:“一个民工,竟然影响我做生意。”
那男人说:“我们也太大意了,没有想到这暗处还躲着一个男人。”
那女人笑着说:“我们不是还在做前戏么,还没有入正题哩,怕什么?喂,大哥,嘻嘻,几十元的生意,我陪你这么长时间,你说划算不?”
原来是站街女在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全光前气得不行,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偷鸡摸狗还那么牛逼,真气死老子了!”真想打电话报警,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周,说不出具体位置,犹豫了一会儿,把手机收起来了。
全光前回到那个小旅社里,躺到了床上,心里仍然有一个大疙瘩,怎么也无法释怀。他一直唉声叹气,真不知道这有家不能归的日子要过多长时间,什么时候是一头,不知今天下午还有没有村民到自己家里找过自己,要是没有,自己就悄悄地回去……
全光前拿起手机看了看,便给老婆刘从丽打电话,想通过她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可电话通了,响了好一会儿才接。
“喂,光前,你在哪儿哩,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回来呀,有什么事啊?”刘从丽在电话里说。
全光前对着电话说:“你睡了是吧?难怪好一会儿没接电话哩!喂,老婆,今天下午我离开家后,有村民到我们家去过没有?”
“谁睡觉了呀,睡不着哩,我刚到厕所里解了手的。”刘从丽等了一会儿,突然大声说,“你别提那些村民们了,烦死我了!你个傻东西,为什么要当那个什么鬼公司的董事长呀,那个真正的后台老板犯事儿了,村民们找不着了,都来我们家里找你要钱,是来了一泼又一泼,我说找你没用,你要命也拿不出钱来,可村民们说,你是董事长,股权证上是你盖的章,不找你找谁呀?”
全光前担心地问:“他们找我,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喂,你告诉我,他们没有对你动粗吧?”
刘从丽又在电话停了那么几秒钟,用哭腔说:“唉,莫说,说了伤心。我说你不在家,去找那个姓吴的老婆想办法去了,可没人信呀,他们在家里到处寻你,只差翻箱倒柜了。寻不着你,有人说你逃跑了。他们说,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要我把你交出来,不然就夫债妻还,找我要那钱。我的天啦,每家二十万,有三百多家哩,那么多钱,那不是要我的小命吗?唉,今天下午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过过来的。”
全光前愁死了,他意想不到突然听到刘从丽在电话里笑了几声,他感到不可思议,赶紧问:“从丽,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我现在有家不敢回去,想跳河自杀的心都有哩。唉,我拖累了你呀!”
刘从丽在电话里用哭腔说:“我笑了吗?切,我快要急疯了,成神经病了,怎么笑得出来呢?我现在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唉,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那个入股的事儿把我们弄家不成家了!”
全光前眨着眼睛说:“我在城里住小旅社,暂时看看情况再说。吴世镇的那个漂亮老婆现在也为吴世镇的事儿急得不像一个人样子了,目前还分不出身来管那个入股的事儿。她让我在城里躲几天,与她保持联系,等她把吴世镇的事儿办出一个头绪了,再来办那个入股的事儿……喂,从丽,要不,你到你娘家去躲几天,避一避风头。”
刘从丽立即说:“回娘家我住哪儿?我妈就住在那破老房子里,我再回去,那不是给她添堵吗?算了,我哪儿也不去,看村民们能把我怎么样?”
全光前正要说话,有人敲门,他对着电话说:“从丽,好像有人来了,明天现联系。”说着挂了电话,他看着门背后问,“谁呀?”
门外传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客人,你需要垫褥子吗?”
全光前以为是旅社的服务员,他跳下床,打开了房门,打量了一下门外的女人反问:“垫褥子?”
那女人走进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做出神秘的样子,小声说:“嗯,是的,垫在你身下的褥子……你明白的。”
全光前不明白,看了看床上的床单,摇了摇头说:“床上不是垫了有褥子么?”
那女人笑了,轻轻地推了一下全光前,红着脸羞答答地说:“你真不明白呀?我的意思是问,你需要女人陪不?”
全光前一听这话恍然大悟,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只见她扯胸露怀的,模样儿还端正,年纪估计在三十岁左右,要是心情好,肯定禁不住诱惑,可现在心里烦得要死,恨不得想寻短见了,那有兴趣寻欢作乐啊?他皱起眉头说:“我现在不需要女人,迫切需要一个医生,能治疗精神病人的那种医生,你在我这儿稍呆一会儿,没准我就狂躁了,想咬人,想点燃这房子……”说着瞪大眼睛,露出神经质般的神态,做出抑制不住自己的样子,一只手抓在空中,一只手抓住了床单,咬牙切齿地用着劲儿。
那女人看着全光前神叨叨的样子,吓得赶紧跑出了房间。
装神弄鬼还真是个好招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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