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孙山仰头大笑,对着那管事起身一礼,接过请柬:“劳烦老人家回禀上大夫,就说学生明日必然准时赴约。”
送走了那管事,孙山转身看向虞六娘:“夫人,你是有眼不识高人。我的才学,又岂是你这种斗大字不识一箩筐之人能明白的?”
虞六娘闻言陪着笑脸:“郎君大才,妾身自然是有眼不识高人,还望郎君恕罪。妾身这就去下厨,为郎君置办几个小菜,为郎君庆贺一番。”
第二日
孙山提着礼物,一路径直来到上大夫费仲家中,待将礼物交给管事,然后一路被仆役引领,来到了费仲书房内。
“学生孙山,拜见大人”孙山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原来是孙孝廉,且起来吧,莫要客套。”费仲放下茶盏,不紧不慢的道了句。
孙山入座,才听费仲慢慢的道:“孙孝廉在上京城住的可还习惯?”
“回禀大人,居上京城,大不易也!”孙山苦笑了一声。
“孙孝廉得翼洲侯举荐,可谓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有惊世伟略之才。按理说,这等人才,朝廷理应重用。可惜,上京城有上京城的秩序,三公九卿满朝文武,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家都在等着呢。唯有出了空缺,才可填补上去。孙孝廉想要在上京城舒适的活下去,还要静静的等候机缘才行”费仲笑着道。
“还请老大人指点迷津,学生感激不尽,日后定结草以报大恩”孙山闻言站起身,对着费仲躬身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听闻孙山的话,费仲瞧着卑躬屈膝的孙山,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然后不动声色道:“孙孝廉,本官怜悯你写的一手好文章,做的一手好诗词,怜惜你的才华,便给你一个机会。我家中尚且有一小女‘兰儿’闺中待嫁。她听闻你才明,仰慕已久,害了相思病,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的。”
“嗯?”孙山闻言一愣,顿时一个激灵,试探着道:“老大人的意思是?”
“你若肯娶了我家女儿,咱们便是一家人,我自然可以为你谋划,助你平步青云。我家女儿害了相思病,近来面黄枯瘦,我这做父母的怎么能不心疼?”费仲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孙山。
“小姐仰慕在下,学生自然是感激万分,恨不能以命相许。只是,不敢欺瞒老大人,学生家中已经有了妻子,而且还有了三个儿子……”孙山的眼中满是纠结,心中不免生出一股遗憾,以及那淡淡不该有的心思。
唯有生活在这个繁华的上京城,才会知晓想在这里生存下去,究竟有多么的不易。
没有一技之长,活下去都是奢望。
“有妻子了?那又如何?休了便是!只要你休了妻子,娶了我家兰儿,一切皆可。至于你那儿子,不如送入我的府中,老夫替你养着,也可你叫放心,安心的对待我家兰儿,不知你意下如何?”费仲静静的看着他:“只要你答应我,别的不敢说,明日我便可保你一个七品官职。还把你调到盐鉄司这等肥差部门。”
“学生……学生……”孙山低着头,故作矜持,欢喜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强忍着心头悸动,诸般念头不断闪烁:“怎么答应才能显得我不那么薄情?”
然而还不待他想好,却听费仲冷冷一哼:“看你这般犹豫迟疑,莫非是不愿意吗?”
“不敢!不敢!小人岂敢!学生这便回去请了三媒六聘,然后将那婆娘休掉!”孙山连忙道。
孙山满心欢喜的退了出去,然后一路径直向着家中走去,待来到家门前,欲要伸手推门,却是面色一阵迟疑。
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却见虞六娘正在院子里给孩子洗衣裳。
“郎君回来了,此行可是顺利?”虞六娘见孙山走回来,连忙上前为其脱下衣衫,端来清水洗漱。
“还行”孙山不动声色道。
“妾身已经备好了酒菜,这就给郎君端来”虞六娘一路径直来到厨房,然后不多时六个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水端了上来。
亲自为孙山斟了一杯酒,虞六娘满脸欢喜的道:“郎君大才,被上大夫看中,日后必然一飞冲霄,成为我大商栋梁、肱骨之臣。”
孙山闷头喝了一杯酒水,然后看着面色粗糙,沾染了风霜的虞六娘,明明才二十几岁的少女,竟然因为生活劳苦,与那三十岁的老妈子差不了多少。
这女子温柔贤惠,更为自己生儿育女,扛起家中半边天。在那一刻,孙山忽然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
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没得选择。
“这些年你跟着我,一直在吃苦,是我对不住你”孙山忽然道了一句,然后拿过虞六娘手中酒壶,慢慢的给虞六娘斟满:“今日我为你斟酒,娘子请。”
“妾身愚笨,岂能叫郎君斟酒?”虞六娘闻言手脚无措的抓着裙摆。
“我为你斟酒,你便先喝了”孙山道了句。
虞六娘闻言不疑有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这些年,家长里短,全都靠你操持,是我对不住你。你有大好年华,全都被我拖累了。明日,我便放你自由!”孙山见虞六娘将酒水喝下,方才道了句。
虞六娘闻言一愣,呆呆的看着他:“郎君这话……什么意思?”
“你明日便回荆州老家吧!荆州的田产都交给你了。还有家中尚存一百两银子,你也拿去当盘缠。休书我已经写好,你明日便走吧!”想到如花似锦的前程,孙山叹了一口气。
“郎君,你在说什么?莫非是中了邪?怎么胡言乱语?”虞六娘面色煞白,哆嗦着嘴唇道。
“我并非胡言乱语,而是真的与你一刀两断,你我夫妻缘分今日到此为止。”孙山叹息了一句。
“妾生死孙家的人,死是孙家的鬼,郎君叫我去哪里?”虞六娘泪眼婆娑的看着孙山。
“莫要说了,我意已决,不必赘述!今夜我便带着儿子搬出去,你好自为之吧!”孙山放下了酒盏,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然后就见有一群汉子走入屋内,将那三个半大小子抱走。
“郎君,切莫丢下我!切莫丢下我!妾身哪里都不会去的!”虞六娘一步扑了出去,抱住了孙山的大腿。
“你我缘分已尽,又何必纠缠,撕破面皮对你对我都不好”瞧着抱住自家大腿的虞六娘,孙山的心中满是无奈。
当着那群上大夫府中侍卫的面,他倒是不好施展暴力手段,免得叫人觉得其是无情无义之辈。
“将她拉开”孙山道了句。
如狼似虎的侍卫一步上前,连打带踢将虞六娘打倒在地,然后一群人匆匆离去,只留下虞六娘在庭院内无助的哀嚎。
水榭山庄
陶夫人端着酒水,来到了虞七身边:“小郎君在想什么?”
“还没有姐姐的下落吗?”虞七问了句。
“上京城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人,还要碰运气”陶夫人无奈的道。
“上京城是大,但在上京城做官的人,却不多!孙山既然被推荐入上京城,必然是官府衙门中人,将范围缩小到官府衙门内,就好找了”虞七静静的道。
“可是想要查遍所有官府衙门,不单单是有银子就行的,咱们根基浅薄,在朝中说不上话,凭什么官府衙门中人帮咱们找?”陶夫人苦笑着道。
虞七闻言沉默,许久不语。
“公子若是借助武家的权势,先要找到人却不难”陶夫人道了句。
“不必,发文书往翼洲,问一问翼洲侯,便可知晓八九不离十”虞七略作思忖道。
“翼洲侯也不是咱们想见就见的”陶夫人道。
“用大广道人的名义发”虞七头也不抬的道。
“交给我便是了”十娘道了句。
“对了,明日孔丘便可到达朝歌,据说四大诸侯也要前来朝拜,这可是一次机会。据传说,孔丘已经无限接近圣位,就算是鹿台中的老家伙,也远远及不上孔丘!”陶夫人低声道。
“最接近圣人的人?”虞七嘴角忽然翘起:“明日倒是一个机会。”
孔丘来到上京城,他就不信武家高手不去听道。
想要等到天罡变五转,还需要阴阳二气,不知道要熬多久,这次倒是一个机会。
虞七背负双手,静静的看着群山,无数念头流转而过。
朝歌
摘星楼
子辛看着身前的文书,竹简上刻录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听人说孔丘要来上京城?”周姒在子辛身边道了句。
“不单单孔丘要来,就是四大诸侯也一道进入上京”子辛头也不抬的道。
“妾身凝聚了法域,下一步天人合一却迟迟没有感应,所以妾身想明日去见见孔丘先生,听后孔丘先生传道!”周姒一双大眼睛狐媚的看着子辛。
“你是王妃,岂能抛头露面?孔丘先生进入上京,必然会来鹿台论道讲法,你有的是听道机会,又何必去外面凑热闹”子辛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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