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藤栽种在息壤内,不见丝毫异动,就此陷入了沉寂。并没有虞七心中所想的那诸般异象,更不见大椿树长出枝桠。
虞七元神回归体内,露出一抹思索,沉吟许久后决定不再多想,开始又一轮运功修炼。
对他来说,修行才是根本!
早日灵魂三转,将植物变练成,这才是正道。
灵魂九转,每一转未必能增进虞七的力道,但却可以使得其身躯发生一种莫名变化,似乎冥冥中有一股玄妙的力量,不断在自己的肉身中孕育着什么。
灵魂九转,他的力量虽然没有增加,但对于力量的掌控,对于周身气机的掌控,却已经到了一种妙妙莫测的状态。
若说以前一分力道他能发挥出一分威力,但是灵魂每增进一转,威能便是成倍的提高。
百草、千藤、万花、树木,难度由低到高。
“玉髓是个好东西,纵使一片玉矿,也未必能孕育出一块玉髓出来”虞七眸子里露出一抹莫名神采,然后抬起头看向远方,将玉髓吞入口中,双手托着那星辰本源,又一次陷入了修炼状态。
时间在一点一滴过,日子在恍恍惚惚中度过,第二日那紫袍中年人又一次如约而至。
虞七已经收功,天罡变妙法不可思议,那一块玉髓的精粹已经尽数被其吞噬的干干净净,化作了齑粉消散在天地间,而其天罡变正法也是修行至一种妙妙莫测的境界。
“兄台倒是来的准时”感受到虚空气机变动,虞七转过身去看向紫袍男子。
此时紫袍男子龙行虎步,尽管极力收敛气机,可是落在虞七眼中,眼前的天地乾坤都伴随着那男子的走近而发生一种莫名变化。
所立之地,天地法则退避三舍,天道为之更改。虚空似乎化作了那男子的法域,在悄无声息间颠倒了秩序,乾坤变换据都在男子一念之间。
“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高手,简直是恐怖如厮!”虞七不动声色的收敛心神,切断了自家对外界气机的感应,缓缓收回目光,目光平淡的看着中年男子,似乎不曾察觉到眼前男子的异常。
“这两坛酒水,可是三百年的陈酿”子辛将酒坛放在虞七身前,一双眼睛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是兄台的乾坤袋”虞七将做工精致的乾坤袋送换回去。
男子酒坛一抛,被虞七接住,然后接过乾坤袋,见里面东西尽数消失无踪,方才笑着道:“兄弟倒是我见过的性情中人,与我毫不见外。我痴长你些许年月,你若是不见外,不如唤我一声:兄长。如何?”
迎着眼前男子精光灼灼的目光,虞七端起酒坛行了一礼:“见过兄长。”
物资都拿了,虞七也不再客气。
“如此庞大的物资,兄长说舍弃便舍弃,必然不是寻常之人,却不知是那个家族的掌舵人”虞七看着子辛,到不曾想到其是大商人王当面,只以为是千万年世家的老古董。
“哈哈哈,为兄姓王,排行老八,甲乙丙丁戍己庚辛壬葵中,排名第八……”
“王八?”虞七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
“……”子辛闻言面皮抽搐,端着的酒坛中一阵僵硬,然后苦笑着道:“非也!王八那是骂人的话。”
“我家中有八哥哥哥,所以占了一个辛子!定居朝歌,祖上曾经为大商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所以家中倒有些资产,那些物资给那些庸俗之辈,倒不如给你这等天骄,正好配贤弟的资质!”子辛面皮抽搐。
“开国的贵族都是这等底蕴吗?这般宝物都是薄有资产,真不知那些顶尖权贵,又是何等底蕴深厚。那武王府中,又该藏有多少宝物!”虞七面色惊叹,那一份震撼绝不是装的。
“怪不得大商能够镇压天下八百诸侯,兄长一个寻常贵族都有这般底蕴积蓄,那四大武王、三公等又该是何等富有!”虞七心中冒出一个词语‘狗大户’。
一边子辛闻言沉默,没有纠正虞七这个‘常识性’的错误,只是静静的喝着酒。
“我就这么狼狈的从武王府中出来,简直是亏大发了!”虞七嘀咕一声,端起酒盏对着男子道了句:“兄长,我敬你一杯。”
不管男子有什么谋划,就冲着这么多物资的份上,虞七对人家都该客气一些。
况且,眼前这男子确实是一个前所未见的强者,值得其郑重对待。
今日虞七不见男子的跟班,二人在山中喝的迷糊大醉,那坛中酒水也是灵药炮制,可以滋润身躯,乃是大补之物。
虞七喝着酒水,眸子里露出一抹沉思,模模糊糊的送走了男子,然后一个人在山中倒头便睡。
时光匆匆
弹指间便是一个月
那男子每日下午必来与虞七谈玄论道天南海北瞎扯,二人倒是交情熟络了起来。一个是有心结交、拉拢,一个有意投靠、抱大腿,二人郎情妾意不多日便打成一团。
“近一个月来,为兄每与贤弟谈玄论道,天南海北,贤弟都应答如流,可谓见识卓远,为兄今日有一题,却要考校一番贤弟”子辛看向虞七。
虞七闻言不以为然,他与子辛每日里东拉西扯,谈论各种隐秘之事,都已经习惯了:“兄长请说。”
“贤弟如何看这大商江山?”子辛喝了一口酒水,吃着糕点,一双眼睛看向虞七。
虞七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子辛好奇的道。
“时代所限,仅此而已”虞七叹息一声。
子辛闻言不解:“贤弟不妨详细说说。”
“不必,说了兄长也听不懂”虞七没有多说,他也没说什么奴隶制度。
奴隶制度乃是整个大商权贵、包括西岐在内所有权贵的利益,没有人能打破。
“我大商国泰民安,可是为何总想有人要造反?”子辛有些郁闷:“贤弟每次开口,必有惊人之言,今日不论如何,贤弟都要给为兄开开眼界。”
虞七闻言沉默,过了一会后才道:“也没什么好说的,说来说去不还都是武力至上。只要大商真龙存在,谁能撼动大商的地位?”
“可是大商龙脉被斩,寿数不足五十年,这五十年若大商找不到延续龙脉的办法,只怕天下间烽烟四起,诺大王朝分崩离析只在刹那间。失去了真龙的镇压,天下间八百诸侯岂还甘心被大商王室剥削?”子辛一双眼睛看向虞七。
虞七闻言略作沉默,许久后才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商已经统摄中土神州千年,天下间阶级固化,整个天下尽数为大商贵族把持。底下的人为上面的人剥削,看不到前路,说来说去还是人心思变。当利益分配已经固定,必然有人心生不满。奴隶不满被人剥削、商贾不满被贵族压迫。贵族不满被诸侯挟制,而诸侯呢?”
“天下诸侯八百,对于自己的封地或多或少都有不满,都觊觎那至尊无上的王座。天下太平已久,人心思变乃大势所趋,纵使有真龙强势弹压,也只能维持一时稳定。待到真龙消失,便是大变之日!”虞七闻言一针见血的道。
子辛闻言愣住,一双眼睛看向虞七,不由得心中卷起滔天波澜:“不愧是前世的那个人,对天下大势的把握、分析,竟然如此透彻。好一个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好一个人心思变。”
一针见血的道尽了大商王朝的根本问题!
就是人心思变。
“可有化解的办法?”子辛一双眼睛看着虞七。
虞七闻言沉默,许久后才道:“变法!”
“变法?”子辛闻言不解。
“说白了,天下人心思变,每次动乱还不是分蛋糕的问题!”虞七端起手中糕点,放在子辛身前:“兄长请看,这天下就是这一块糕点,而大商王室也好,八百诸侯、亿万奴隶、平民,皆要靠这块蛋糕活着。”
“王室、贵族、诸侯、百姓、奴隶,当某一方觉得手中的蛋糕不够吃,欲要谋取更大蛋糕之日,便是变革之时!”虞七静静的看着子辛:“而现在,翼洲侯与西伯侯,便已经开始整兵厉马,准备重新分配蛋糕了。”
“变革,便是改变粉蛋糕的方法,打破原有秩序,将整个粉蛋糕的过程掌握在自己手中,将粉蛋糕的权柄掌握在自己手中。在可控的情况下,分配蛋糕。利益重新分配,天下自然会稳定一段时间。待一段时间过去之后,在分配蛋糕,在进行变革。就这样,变革不断,周而复始,天下大势便尽在掌握!”虞七静静的看着子辛。
子辛闻言如遭雷击,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蛋糕,双目失神许久不语。
“可是天下蛋糕已经固定了,如何分配?如何重新分配?若是重新分配,你多了我少了,岂不是要惹出更大祸患?重新分配蛋糕,那新来的可分配蛋糕自哪里寻来?”子辛的眼中迷惑反而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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