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嫣然这几日好烦躁啊,明明知道潘世子最疼爱的妹妹住在梅庄,却不能前去借机亲近,真真是一件挠心挠肺的事!早知如此,她那日就不同尹知若充硬气了,今世的尹知若已经不是那个人傻银子多、任她欺负的若姨娘了,她就是在尹知若面前耍赢了嘴皮子,打肿脸充胖子又有什么意义?
结合她记忆中的情况,以及那一日尹知若的表现,秋嫣然现在已经基本能够确定尹知若不是重活一回的。至于今世的那些变化,很简单,首先是桂妈妈这个变数,然后,芊昕郡主留下的那些大管事都不是吃素的,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记得很清楚,前世,母亲费尽心机也收服不了那些愚忠的大管事,只能一一处理掉了,还觉得颇为惋惜),这才有了如秋这颗烂棋、猛牛寨山匪的惨败……
很显然,尹知若也从那些事中吸取了教训,看出秋家和她那二叔二婶觊觎她的嫁妆,这才性情大变。毕竟,前世的尹知若也只是太相信人,相信燕婆子、相信如秋、相信秋逸然……,并不是真的蠢笨,否则也不会到最后还藏着贵重的凤冠玉步摇和镶嵌着珍珠宝石的喜服喜鞋,并穿着它们去死,气得母亲咬咬牙,却又怕犯忌讳,不敢让人剥下来。
还有那个当年在侯府门口跪求、为尹知若喊冤的齐{ 三郎,也是尹知若借机作为交换条件,逼着秋逸然解了其身契的。母亲和秋逸然本想着晚些再对付齐三郎。却不想,齐三郎当日就带着尹知若的亲笔信投奔了卢家女婿徐玉章。
所以说,尹知若从来就不是个傻子,前世和今世的变化只是因为今世的她更早就不相信秋逸然了。
也是,芊昕郡主那样的女人,女儿又怎么可能蠢,只是被养娇了,又被身边人蒙蔽了而已。父亲母亲那么精明,不是一样被死老太婆耍得团团转,前世还齐齐丢了性命。说是家破人亡都不为过。
其实最蠢的还是她自己。秋嫣然懊恼地摇了摇头,重活一世,她本应该是最了解尹知若本性的,怎么就执着于传言和前世尹知若懦弱天真的形象。并且先入为主。认定尹知若同她自己一样也是重生的呢?若是个个人都死了重来。这个世界不是乱了?
现在好了,本来还有一线希望能同尹知若走近些的(毕竟她还是个小姑娘,又没有害过尹知若不是?)。却被自己将这一线希望给扯断了,那日尹知若可是再三强调两家已断绝往来,还直接对她端茶送客,无论如何,她也没法再腆着脸上门去了。
算了,暂时放下尹知若那边的事吧,话说,潘舒灵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讨好她也未必有用,转过头就给忘了,最近潘世子又那么忙,总不可能日日去看妹妹,她就是去了梅庄也不见得就能碰上,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准备在跑马宴上一雪前耻、大放光彩。
秋家再怎么说也还是侯府,洛城又不像京城满地勋贵,所以不用秋逸然太费什么心,跑马宴的邀请贴就拿到了两张,男、女宾各一张。
因为秋嫣然在宁家跑马会上的变故,老侯爷夫妻两个和秋逸然都是没有打算让她去跑马宴的,一是都觉得她定然吓坏了,至少一两年内肯定不敢靠近马,二也是怕她尴尬。
秋嫣然当时就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一次意外而已,她哪里就吓得不敢骑马了?在她看来,那次摔马就是个天意,是老天给她的重活一世的契机,否则赤焰怎么会毫无缘由地突然发狂?赤焰可是从小马驹时就跟着她的。前几日她去看赤焰,分明就看见它眼中的委屈和讨好、还有一如既往的亲昵。
她相信,这次跑马宴,她和赤焰一定能让众人惊艳。五皇子好骑,骑术甚至与以骑射狩猎为第一大喜好的潘世子不相上下。前世刚嫁进五皇子府时,她同五皇子还是亲密恩爱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的,那时五皇子最喜欢的就是带她一起去跑马,她的骑术在那段时间也是突飞猛进,掌握了不少精妙的技巧和高难度的动作。
这几日她试了试,发现她同赤焰配合得非常好,那些动作做得流畅完美,比前世同火风配合得好多了。呃,火风是她从尹知若那里抢来的汗血宝马,原来叫什么枣儿,她给改了名叫火风。尹知若死后没几日,那火风突然不吃不喝,没几日也死了。气得她大骂“养不熟的白眼狼”、“人贱马更贱”……
想到这些过往,她自然更加珍惜她的赤焰了,也越发相信,老天不会亏待她,一定会让她和赤焰在跑马宴上一鸣惊人。这是老天补偿她、给她的机会,她记得很清楚,前世可没有这次的跑马宴。
摩拳擦掌地准备着在跑马宴上绽放光彩、争取人生转折机会的人除了秋嫣然,还有潘家锦,尤其在听她娘说了宋家发生的事、还有他祖父英国公爷的态度之后。
对宋鸿图的事,潘家锦同她妹妹潘舒敏一样,第一反应就是厌恶和嫌弃:“娘,您去了外祖家,可要好好劝劝外祖母,让她不要再纵着宋鸿图那个混蛋了。否则,早晚害死宋家不说,还要拖累您和我们兄妹几个。”
宋氏蹙了蹙眉:“锦儿,气归气,话不要说得如此难听,再怎么说都是你嫡亲表哥不是?好了,娘也知道你不想过去,你就好好呆在洛城做你想做的事,你外祖家那边娘会处理好的。”
一心怕受到宋家事牵连的潘家锦可顾不上他娘的脸色好看不好看,继续道:“若是有的选择,我才不想要那么个嫡亲表哥呢,宋鸿图就是个祸害,还不如那几个庶出的。娘,我可要提醒您一句,祖父已经那样交代了,你要是再替宋家出头,带累了英国公府的名声,担心祖父祖母不让您回国公府!不说祖母,就是祖父对宋家也早已经不耐烦了。”
“宋家宋家,再差劲,那也是你外祖家!”宋氏不耐地挥了挥手,“我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虽然娘家不争气,但自己儿女一个两个的一脸鄙视和不屑,还是让她有点心寒。
只是,儿子说的也没错,娘家这些年好事没有,麻烦事不断,一个个的没出息不说,仗着同英国公府是亲家的关系,还尽爱惹事,国公爷已经警告过她好几次了。如果这次真的因为宋鸿图的事连累到英国公府被人指指点点、甚至遭御史弹劾,国公爷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让大老爷休掉她。
宋氏叹了口气,将她的计划告诉给潘家锦:“你放心,娘还没糊涂,就算为了你们几个,娘也不会让老夫人抓了把柄,让老太爷嫌恶了我们大房。”
潘家锦赞同地点了点头,能用银子解决当然最好,宋鸿图那样的垃圾能娶到知府家的表姑娘已经是他的大造化了。宋家虽然大不如前,但家底总还是有一些的,又还没有分家,搜搜刮刮总能凑出一份让那李知府家满意的聘礼。
“对了娘,”既然宋家的事母亲已经有了章程,潘家锦也懒得掺和了,迅速转移了话题,人也因着这个话题兴奋起来,“今日我过去徐家别庄的时候,西缇王子同我聊了好一会儿,还送了我一匹好马呢。娘,你说他是不是看见四皇子高看我一眼,也同我套近乎起来。”
“是吗?”宋氏显然也很高兴,“应该不是,不是说西缇王子将来要娶的是灵宛公主吗?灵宛公主是太子的同胞妹妹,同四皇子不可能多近乎。我倒觉得他应该是冲着二郎来的,怕二郎那边不愿意娶西娅,又怕皇后不喜,就找我们来了,西娅也在同我套近乎呢。可惜我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去槟州,倒是没机会指点她了。”事有缓急,槟州那边的事不先处理清楚,她在国公府都别想有好日子过,更别想对付潘家铭和老夫人了。
潘家锦一想,也是,今日那西缇王子确实问了不少问题,都是关心他同潘家铭关系好不好的,还真像是娘说的那么回事。虽然难免有些扫兴,但若能促成潘家铭赶紧娶那位西娅公主,甚至滚到藏域国去做位“尊贵的”驸马,也不枉他受这点委屈。待到有朝一日他取代了潘家铭,还愁没有机会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懊悔之前对他的忽视?
心情一好,潘家锦立时又接着豪情万丈:“娘您看着吧,这次跑马宴,我一定要风光一把,总能传些名声回去。”光会骑射有什么用?同潘家铭相比,他的骑射或许会略微逊色一些,但他能文能武啊,不但骑射功夫不差,还能提出一套管理马场、促成大郢、藏域马匹生意,增加赋税丰盈国库的好点子,这才是朝廷需要的人才不是?潘家铭身边虽然有个萧峰,但书呆子能考得榜眼,却未必有经济才能不是?他却不同,自从皇上第一次派潘家铭到洛城视察西山马场,他就已经开始做这方面的研究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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