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芸心有余悸地关了录音,抬头时看到郭淑玲紧张的脸,挤了抹笑安慰道:“妈,他就是找我问问苏清月的事。我这不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嘛。行了你在这看着我爸吧,我去接……”
“苏清月”三个字到了嘴边,苏芸芸却怎么都不愿意说出口。
真是讽刺,她前脚还想着要从苏清月身上捞点好处,后脚就因为她差点让他们一家三口跟着遭殃。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甩掉这颗丧门星?
197大厦。
冷苍敲开了总裁办的厚重实木门,“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我把范围缩小到监狱上后,查到发苏芸芸在监狱里搬布料视频的大v是s省的人,他声称前几天收到一个匿名快递,快递里就是这段录像。我们顺着那个快递查过去,发现是一个山村的小卖部代收点,至于快递上的信息和电话,全都是假的。”
也就是说,快递这条线,断了?
白承允迅速签完一份文件交给旁边等着的李薇薇,转头问向冷苍:“监狱那边的监控能不能恢复?”
冷苍一顿,低头道:“我问过小少爷手下的黑客,他们说毁得太彻底,基本是没什么希望了。”
李薇薇一直站在桌边没离开,听着冷苍的汇报,她插了一句:“我还认识几个能力不错的黑客,要不让他们也试试?”
白承允摆了摆手,微一沉思后,指示冷苍:“你去查监狱里的人,重点查临务人员,看门的也不要放过。”
话音刚落,他放在手边的手机响起,他瞥了一眼,看到钱豪的名字后,划动绿色键:“怎么?”
钱豪一板一眼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白总,警方这边临时查出苏小姐和周海全之间还有一笔五万元的交易,虽然现在已经确定其实是乔氏的乔总经由周海全借给苏小姐的,但相关证据还在取证中,可能接苏小姐的时间,要延后了。”
五万元,周海全。
白承允立刻想到了心柑的那笔学费,所以一开始,这笔钱其实是乔中天借的?
呵!
又是乔中天!
白承允眼底情绪不变,脸色却冷了很多:“嗯。”
挂断电话手机扔向了一边。
这个女人,以前还好意思说他桃花多!
李薇薇看着白承允的脸色变化,低垂的眸光里浮过冷笑,“白总,清月那边没事吧?麻烦的话,要不要我亲自跑一趟?都是女人,或许我去会比较合适点。”
白承允扔下“不必”两个字,视线继续回到手里的文件上。
李薇薇见白承允这副态度,心里有了数,她不再多言,和冷苍一起出了总裁办后进了洗手间,换掉手机卡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总裁办的空气越来越压抑。
等压到随时都有爆炸可能时,白承允低咒了声,“啪”地合上文件,看了眼时间又重新拿起了手机。
苏清月的手机已经可以打通,看来是人已经出了警局,手机又回到她手里了。
白承允难得有耐心地等着苏清月接听。
结果等来了熟悉的机械女声:“对不起,对方暂时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
苏清月拒接了他的电话?
白承允刚刚恢复了一点好心情的脸色,霎时黑如锅底,整间总裁办黑云压顶风雨欲来。
警局门口。
苏清月谢过这两天为她劳心劳力的钱豪,目送他离开后,转身走向苏芸芸的小polo。
她没想到苏芸芸会主动来接她,毕竟在她进警局前两人的那通电话,闹得并不是很愉快。
但现在苏芸芸不仅来了,还说要接她去大伯家住?
“大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苏清月问道。
大伯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让他跟着看这种新闻,不是给他添堵吗?
苏芸芸看出了苏清月眼底的情绪,她还没表达自己的不乐意呢,苏清月倒先埋怨起她来了?
苏芸芸在医院里被白承允加注的恐惧还在心里残存着,她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之前在郭淑玲面前不敢表露怕惹她妈担心,此刻面对着苏清月,她就不想再憋着那股憋屈的火了。
于是人就有点口不择言:“不想让我爸知道跟着你操心,就不要昧着良心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呀!五年前你坐个牢,拖着我们下水,让我们也跟着被白承允处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了。现在你又牵连我们,是不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命都送给你,你才会舒爽啊?”
苏清月不知道前因后果,对苏芸芸的怒气有些莫名其妙:“芸芸,我只是担心大伯的身体……”
“你是担心我爸的身体,还是担心他的身体继续垮的话,会花你更多的钱啊?”苏芸芸咄咄逼人着,每个字都不留情面,“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也不用多花钱了。我爸为了不给你添负担,自己把药换成了普通药,结果进医院抢救,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大伯又进了抢救室?
苏清月一颗心顿时坠向无尽深渊,她白着脸往前一大步,“哪家医院?严不严重?你先带我去看他。”
苏清月还想出来的第一时间去看看心柑,两天没见小家伙,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
但现在,她只想立刻去医院。
苏清月绕过苏芸芸想去polo的副驾开门,被苏芸芸一把拦住:“你现在知道紧张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你要真对我爸好,想孝敬他,你从一开始就应该安分,就不该和白承允有任何往来。”
苏清月知道因为自己,大伯跟着受了很多苦,她不是不自责的,可这又和白承允有什么关系?
“芸芸,你怨我可以,我确实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但就事论事,我们别牵扯别的无关的人。”
苏芸芸当场就笑了,“你把白承允定义为‘别的无关的人’?不是白承允,我们这五年能生活的这么苦?不是白承允,我们苏家能没落成这样?哦,你还不知道吧,你嘴里这个无关的人,今上午还去医院,要拔了我爸的氧气管。他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无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