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对于皇上来说,不过也就那样。
此刻,仪仗队到了倾梨殿,李忠正准备唱报,就见皇帝陛下抬脚进了堂间。
嬴湛进了堂间后,就顺着侧门走到了内室门口。
他步伐一顿,站定在门口,朝身后的李忠摆摆手。
意思就是只他一人进去即可,李忠他们不必跟着了。
嬴湛进去后,房内只亮了一盏昏黄的烛灯。
顺着烛光走到屏风内,就见小莲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背靠着床边坐在那守夜。
守夜的奴才除了要守着,若是累了也可以打盹的。
此刻,小莲就是眼睛一张一合,头一下一下地点着,在那打盹儿。
不过,在嬴湛出现的时候,原本犯困的小莲看到眼前有一抹尊贵的明黄时,立马就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嬴湛朝她做了个“嘘”的手指,就免了她的礼,让她出去了。
待小莲出去后,嬴湛扫了眼已经睡熟着的倾颜。
然后,他就那么站在床边从容地更衣。
不多时,男人掀开锦被,躺在了倾颜身边。
迷迷糊糊中,倾颜觉得睡梦中的气氛有些怪异。
她感觉背后有些滚烫,好似有什么东西贴上了她的后背,腰上也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雪颈上也热热的。
各种不适将倾颜从睡梦中吵醒。
睁开眼,眼前什么都没有,就连小莲也不见了。
但鼻尖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
知道是皇帝后,倾颜自然地往男人怀里依偎着。
她嗫嚅道:“皇上今儿怎的来了?”
由于刚醒,她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鼻音,但最后一个字的发音故意上扬。
从她的语气里,能听出欣喜和惊讶。
倾颜的一言一行,都刻意表现出男人突然出现的惊喜和高兴。
实则心中却在想,她这才来完月事,狗皇帝就来,这不是白来一趟么?
自打皇帝撤了倾颜的避子汤后,她便认为“不以怀上皇嗣为目的的侍寝”,都是白折腾,瞎忙活。
然而男人却将薄唇贴在她的耳畔,低低地道:“爱妃不是想要母凭子贵?”
倾颜:“......”
所以他见她一来完月事,就来了她的倾梨殿?
可这北临国没有什么易受-孕期的算法,倾颜也解释不好什么是排-卵期,她只能自个掐着时间去争宠。
碰到受-孕期,她就积极一点。
其余时候,她是一点都不想浪费心思和精力。
至于想母凭子贵什么的,不存在的。
毕竟,谁能保证一生就是皇子,这万一要是个公主呢?
倾颜的目的是只要生个皇嗣就行了。
反正她只想避免殉葬,别的她就不痴心妄想了。
不过,当着皇帝的面,她还是柔柔地道:“皇上,您别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好嘛,人家乐意伺候皇上,那是因为心里有您,想要给您生一儿半女,即便将来生的是个女儿,臣妾心中也是欢喜的。”
大概是倾颜的嘴甜,说出来的话特别中听。
是以,这一夜,皇帝致力于给倾颜制造一个母凭子贵的机会。
倾颜虽配合着男人,但由于日子不对,行动间到底是没那么热情,有些敷衍了。
次日清晨,倾颜醒来时,皇帝已经离开了。
秦姑姑和小莲上前伺候她更衣洗漱。
“娘娘,您是不知道,昨儿皇上要来咱们这时,半道上碰见了柳贵人,关键这么冷的天儿,那柳贵人还肩披薄纱,一看就心思不纯。”小莲一面替倾颜更衣,一面道。
秦姑姑啐了一口,“那哪是碰见,分明就是柳贵人昨儿刚解禁,怕皇上不记得她,这便为了争宠,故意在半道上等着皇上的。”
小莲一脸鄙夷,“当初进宫时不是很了不起?不是在皇上面前装清高,摆谱,不侍寝么?如今也干起这种不入流的事情来?”
秦姑姑:“估计是被皇上禁足一个月,这一个月来憋坏了,亦或者是受到旁的妃嫔嘲讽,这便不服气,想要翻身呗。”
小莲:“那又怎样,昨晚皇上还不是没去她那。”
说来也是奇怪了,之前柳贵人摆谱,皇上反而总是去柳贵人那听曲儿。
柳贵人虽没侍寝,但好一段时间,皇上去柳贵人那儿,比来主子这儿要勤。
如今柳贵人主动勾引皇上,结果皇上却爱答不理了,她还以为皇上会宠幸柳贵人的呢。
听到小莲和秦姑姑说的话,倾颜神色淡然。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当初她便说了,柳贵人若是能一直清高下去。
哪怕侍寝后,还能一直保持最初的性子,是能在后宫站稳脚跟的。
可要是变得和后宫那些女人一样,便少了那份独特。
像昨晚那种情况,面对柳贵人主动勾引,若是换成寻常男人,或许很吃柳贵人欲擒故纵这一套,将其拆骨入肚了。
只不过皇帝阅人无数,也阅女无数,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自然不吃她那套。
倾颜淡淡同小莲说,“皇上昨晚没去,不代表一直不会去。”
“娘娘此话怎讲?”小莲一脸不解。
倾颜没详细同小莲说,她只是道:“你还小,等过些年,你便知道了。”
那柳贵人到底是江南第一美姬,想来招数颇多。
除了这招欲擒故纵,应该还有别的招数。
像昨晚那般主动朝皇帝示好,应该只是柳贵人的招数之一罢了。
不过,皇帝昨晚能对柳贵人冷漠一次,却未必会次次冷漠。
试想一下,有几个男人能扛得住一个容貌才情皆佳的女人多次媚惑?
更何况,多数男人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感觉还不错的女人,即使他有了女人,这就是一个很现实的事情。
尤其是北临国的男子,他们是一夫多妻多妾制度。
那么,不拒绝就是他们身为渣男的本性之一。
哪怕他们有了很多的女人,也不会拒绝一个感觉还不错的女人。
像嬴湛这样的帝王,不说别的,柳贵人身为后宫妃嫔,本就是他的合法女人之一,那就更加了。
而那柳贵人如今虽少了份独特的清高,但容貌身姿才情还是摆在那,比后宫不少人要拔尖。
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小莲见倾颜这么说,只“哦”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倒是秦姑姑,她宽慰倾颜,“依奴婢看,皇上只是欣赏柳贵人的才情罢了。”
听到这话,倾颜笑了,“要当真只是欣赏柳贵人才情?何不找个当朝大学士去欣赏?”
一时间,小莲和秦姑姑竟觉得好有道理,还是倾嫔看得通透啊!
只是,她们二人怕倾颜伤心,纷纷说好听话宽慰倾颜。
对此,倾颜摆摆手,示意她们别说了。
她早就知道狗皇帝很狗,是个渣男,也不是头一天知道皇帝在后宫雨露均沾了。
倾颜觉得,只要不伤害到她的利益,皇帝睡谁不都是睡,她的日子还不是照样过?也与她无关。
像前阵子她与柳贵人起了冲突,不说要皇帝无条件信任她。
皇帝起码要像那次那般,保持理智和分辨是非的能力就成。
只不过,皇帝到底对柳贵人耐心了一阵子。
就是不知道,皇帝昨日不搭理柳贵人,是对柳贵人起了厌烦心,还是记着柳贵人之前清高了那么久,他不会立马上钩而已?
思及此,倾颜眸光半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没几日的时间,这个谜团便揭开了谜底。
几日后的夜里,皇帝召柳贵人去了龙轩殿。
且不似往常那般,听个把时辰曲子就送回了倾梨殿。
而是一整晚都没送回来,直到次日清晨,柳贵人才被“百花承恩銮”送回了倾梨殿。
此时,倾颜正扶着秦姑姑的手上辇,准备去温贵妃那晨省时。
结果远远的就看到一辆“百花承恩銮”朝她这个方向驶来。
那是一辆用各种珠宝镶嵌成百花的金色马车。
也是皇帝召幸妃嫔时,派专人接送的马车。
但一般都是用于不能乘辇的低位妃嫔。
当然,高位妃嫔也有过,但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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