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画纱神色显得有些慌张,四下到处凝望,当目光不经意瞥见百里月桐的那瞬,眸底闪过一抹光亮,葱白十指也随着紧紧交缠在一起,那神情看着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更加紧张了。
百里月桐离八角亭越来越近,白画纱似终于摁捺不住的迎上前来了,一把握上百里月桐的手,眼睛一红,就落下泪来:“四王妃,我……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人可以帮忙,所以就只能来找你了,我知道你不仅是个好人,也是个聪明人,请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百里月桐看着眼前的人儿,湖绿的罗裳映衬得她白皙的肌肤更加苍白,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不怎么好,气色也很差,耳垂上的赤金镶青金石的耳坠也随着女人的动作摇拽出美丽的弧线,却显得那样纤盈柔弱。
“想要我帮你,也总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吧?!”百里月桐唇角勾起一抹无奈,自己男人深爱的女人跑来求自己帮忙,这种关系听起来好像有点滑稽。
“王妃还记得上次在漫花宫用膳的时候,我姐姐提起的事吗?昨儿我去娘的房间,走到门口正好听见了爹娘的对话,他们说大姐从宫里捎信来,说二皇子近日会去家里提亲,让爹娘也好生准备一下。”白画纱说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眸底依然盛着惊慌失措的神色,看来这件事情将她吓得不轻,眼眶下的黑眼圈不难看出,她昨夜想必也没有睡好吧。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白姑娘的心里……现在还惦念着杜大夫吗?”百里月桐清澈的水眸凝望着白画纱的眼睛,这个问题似乎不仅仅对白画纱而言很重要,对于她也是同样的。
这个问题让白画纱水眸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不自然的低垂下眼敛,轻应道:“白画纱不想嫁给二皇子,与其他人并无关系,还请四王妃不要误会才是。”
“白姑娘能够将如此隐私的事情告诉本妃,足以说明白姑娘对本妃的信任,只是……婚嫁之事原本就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妃也无权干涉姑娘的家事。”百里月桐幽幽的道,水眸凝望着白画纱秀美的脸颊,当她说出这句话时,看见白画纱的小脸瞬间变得更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眸光充满绝望。
“不过……”百里月桐又接着出声了:“我建议你可以抢在二皇子去提亲之前,和你娘掏心的说说,如果你心里还有其他人,不妨坦白说出来,本妃相信每一个做娘的心情都是希望女儿能够得到幸福,你娘一定会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
虽然百里月桐语重羽长的建议不无道理,可是白画纱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柔荑紧捏成拳,轻柔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奈:“四王妃有所不知,我爹娘……几乎什么都听我大姐的,这件事情就算是我去和他们谈,他们也一定是不会听的。”
百里月桐眸光微怔,没有想到其间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如此说来,那这门亲事似乎也就变成铁板定钉了,这让她的眸光不禁再一次凝望向白画纱的水眸,一脸正色的道:“那本妃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心里到底是否还爱着杜大夫?”
白画纱苍白的小脸终于漾起了一抹浅色红晕,犹豫数秒,最终还是点下了头,百里月桐得到答案,似也满意的缓缓点点头:“那你可知道杜大夫的心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杜大夫心里应该同样也深爱着白姑娘。”
她的话出,白画纱的脸颊瞬间更红了,其实自从那次酒楼的事情之后,她便要求家人给自己换大夫,可是白家两老并不明白女儿真正的心思,觉得杜大夫对女儿身体的情况更是了解,反倒将白画纱训斥了一顿,说她无理取闹。虽然没换大夫,可是白画纱对杜植的态度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面对男人时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态度。
见白画纱不吱声,百里月桐便又说话了,这一次眸光却是多了几分闪烁,声音也压低了许多:“若是白姑娘当真不想嫁,本妃倒还有一个法子,只是这个法子说出来,白姑娘未必敢做。”
她这话一出,白画纱眸底划过一抹疑色,却又带着几分期望的凝望着百里月桐的眼睛,一瞬不瞬,唯恐自己一眨眼便会错过什么似的。
“请四王妃指点,只要能让我不要嫁给二皇子,让我做什么我都肯……”白画纱的小脑袋一个劲的点,眸底尽是期盼。
“其实姑娘面前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将此事透露给杜大夫,试探他的反应,若是你们郎有情妹有意,两人一起私奔便是了!”百里月桐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同磐石击在白画纱的心口,只闻百里月桐低沉的声音继续缓缓逸出:“白姑娘若是不能迈出这一步,那本妃就再无它法了。”
从御花园回来的路上,百里月桐的脑子里回荡的依然全都是和白画纱今天的对话,她不知道白画纱最终敢不敢迈出这一步,眼下却还有另一件事情令她犹豫不决。
关于她和白画纱见面的这件事情究竟应不应该告诉君煜麟,如果她告诉男人,自己为白画纱出谋划的事儿,君煜麟会不会认为她是居心不良?想到这里,百里月桐还是决定不对男人透露半个字的风声,毕竟白画纱是私下找了自己,相信她也不愿意让百里月桐将此事透露出去。
不过,如果白画纱真的和杜大夫私奔的话,那百里月桐岂不是成了这件事情的幕后策划,倘若这件事情出了纰漏,她会不会也被牵连出来?
甩了甩头,百里月桐不愿意再想这些,她帮白画纱一方面是出于对女人的同情,另一方面确实也是有私心的,白画纱是君煜麟心里惦念不忘的人,若是有朝一日白画纱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想必男人也总该死了这条心吧。
女人对待感情和男人的差异太大,女人要的是细水长流且不失浪漫的爱情,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够对自己情深意重、非卿不爱,可是往往却事与愿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一连好几天百里月桐都感觉男人的情绪低沉,连以往对房室的兴致也荡然无存,并非真的是想做那种事儿,只是却在百里月桐的心里结下了深深的结。
不过她知道,白画纱心里爱的人依然是杜大夫,也许过不了几天,白画纱和杜大夫便私奔了也不一定,如果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就应该明白在这个时候自己更应该冷静的守候在男人身边,终有一日她定然会取代所有人在男人心里的地位。
床榻上,百里月桐主动贴近男人的身体,窝在他怀里轻柔的淡淡出声:“看四爷这几日似有些疲倦,明日臣妾让下人为四爷炖些解乏提神的补品。”
“辛苦王妃了。”君煜麟静静地摸着蜷缩在怀里的小女人那头柔软的头发,低沉的嗓音依然平静,听不出半丝涟漪。
黑夜寂静的可怕,听着男人凉凉的话,百里月桐心里掠过丝丝说不清的难过,让她原本冰冷的四肢更觉寒意,不由自主的往男人温暖的怀里缩了缩,她觉着自己像只贪暖的小猫,不愿意再去想那些让她感到眩晕的问题,只想静静地窝在男人怀里。
见女人往自己身上蹭,男人似感觉到了她的冷意,结实的手臂将女人的娇躯包裹得更加紧实,接着倏然低下头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低沉出声:“睡吧——”
翌日,男人早朝后便早早的回来了,百里月桐听闻丫鬟说男人进了书房,眸底闪过一抹光亮,男人这几日心情不佳,或许她应该想点什么法子哄哄男人开心才是。
而她哄男人最好的方法,无非就是为他煮食可口的饭菜,正好最近她也正闲得发慌,今日就让她亲自下厨为男人煮饭烧菜,俗话说得好,想锁住男人的心,就得先锁住他的胃,让他离不开她做的饭,这样他的心里也就无暇再去思念其他女人了。
让丫鬟去御膳房取回不少食材,再将华云宫的小厨房燃起火,百里月桐不忘到书房门口敲了两下,里面传来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谁?!”
“四爷——”
“进来吧!”
百里月桐推开门,笑意盈盈的凝对上男人疑惑的眸光,轻笑道:“今日臣妾亲自下厨给四爷做顿好吃的,四爷若是有特别想吃的菜,别忘了吱一声。”
淡淡地瞅着女人凝望数秒,君煜麟却是半晌没有吱声儿,他不明白这女人又要玩什么花样,挺着个大肚子不好好休息,这会儿系着围裙,手里还得瑟的握着一把菜刀,兴高采烈的模样着实有些让人想不明白,难道她就这么喜欢给人做饭吗?
不过,他不得不说女人腰系围裙、手持菜刀的模样看着确实别有一番风情,竟让他身体莫名产生了冲动,眉头不禁微皱,似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几日夜间都没有进食了,难怪身体会有这般强烈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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