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不自觉服从都是气质所成。嘉禾忽然有点怕他。)
她咬了下嘴唇,脸上挂着无奈的神情,“你做得中餐和晚餐都不合我的口味,当然现在有点饿了,起来找点吃的。”
顾怀笙视线扫过桌上那晚黑椒牛柳。
嘉禾低着头,明显吃他做得菜吃得津津有味的是自己,完全像是自打脸。
她以为他会说什么。
没想到男人越过她身侧,一直走到了厨房的冰箱前。
嘉禾站在他背后,发现他换了那件她穿过的黑色男士浴袍,意外的合适,明明她穿上就显得无比拖沓的样子,却在他身上发生了质的变化。
果然,原本买错的男款睡衣就该穿在适合的人身上。
她正出神,看到面前的那盘被动了几块的黑椒牛柳被修长的指移开。
重新从冰箱取出来的黄瓜和胡萝卜,执刀切丝,刀法娴熟到让她怔然。
这一天他做了两餐,她没有一餐是亲眼目睹的。
这是第一次。
不由得杏眸圆睁。
锅里续了冷水,冷水渐渐煮开了以后,将意大利面下进水中去煮,大约过了几分钟后水沸腾起来,意大利面的味道在空气中慢慢流淌。
片刻功夫后,从沸水中抄出来在没入玻璃碗的冷水。
另一旁的小锅内放了食用油,开火,等油热放入那盘黑椒牛柳,黄瓜丝胡萝卜丝,土豆丝微微入过油最后加入意大利面。
最后慢慢放入调料。
整个过程不紧不慢,一丝不苟。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意大利面出锅后抄入白色的骨瓷盘子里,加入冰箱冷藏的甜玉米粒摆盘后将外延溅出的一点点酱汁用纸巾擦干净。
精细,精致。
这男人做菜都像是艺术。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用眼神掠过她白皙的面颊,在她近似怔愣的神色里拿了餐叉递给她。
嘉禾不假思索的去接。
也许因为太震惊,所以连谢谢都忘记了。
昏暗的餐厅里,只开了盏小小的百合灯。
他坐在她对面,她饿到一定的程度一口一口的吃,竟然出人意料的美味,这大概是她在国内吃过的最正宗的意大利面。
她抬眼望着坐在她对面的人,冷峻的轮廓线条深邃的眼瞳,明明生的这么冷淡的一个人却常常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温情事。
皮相能欺骗人,可是掩藏在这精致不朽皮囊下的灵魂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和顾怀笙的静谧相处,嘉禾忽然觉得这个人的个性和她姐姐有点相像。
“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我记得你以前不会。”
对方沏了杯茶,武夷的大红袍清香醇厚,他看了她一眼,“在痊愈了以后。”
她怔了怔,低下头继续吃那叠意大利面。
“就是觉得是时候学学一些东西,不让自己过得那么乏味。”
——以前,生命像是流沙抓都抓不住,也许死亡并不恐怖,但是人对未知不能掌控之事总是畏惧,总是担忧很多事情。没时间学日常琐事,只因生来病态,需要倒计时度日,更希望把时间大把留在与爱人相伴。
嘉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正确的,只能随意扯开话题。
“味道很好,看样子应该做过很多次了。”
“没有,不常做。”
“为什么?”
“自己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并不是件享受的事情。”
“也对。”
嘉禾突然觉得他们已经很久没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了。
不。
是她每次见他就对他剑拔弩张,视若仇敌。
可她没有选择。
嘉禾沉默着将面前的意大利面吃得干净。
听说,对于在餐饮行业对料理师致谢的方式,就是将他准备的料理一口不剩的吃个干净。
她什么都不能回应顾怀笙,所以只能靠这样的方式。
意大利面吃完,她看着坐在对面的人递给了她一杯茶。
是助消化的。
她坐着喝茶,他进厨房去将她用过的餐具洗干净,重新放入消毒碗柜。
“睡吧。”
他将卧室的房门打开,看她躺在小梅梅身边才将房门关上。
嘉禾通过门缝看着那抹淡淡的月光越来越浅,最终陷入卧室内的一片昏暗。
梅梅翻了个身,我进她怀里,“妈麻——”
嘉禾刚在浴室内用过漱口水,可是武夷大红袍唇留齿香,那一餐碟太多,她强撑着全部都吃了下去,现在有点闹胃。
在牀上翻来覆去几次后,还是睡不着。
——为什么要自己为难自己?
她盯着天花板,愣愣的出神。
台灯旁的闹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她起身去客厅找胃药。
打开客厅的灯,发现已经空无一人,厨房被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干净。
茶几上有一杯温水,一旁放着一盒健胃消食片。
嘉禾将水杯端起来,慢慢啜饮最后将健胃消食片嚼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将身子缱绻起来。
将头埋进去膝盖里。
脸色比白炽灯光还要苍白。
“终于走了。”
她嗫喏着说出这四个字,起身理了一下散乱的发,却在路过玄关处的穿衣镜时发现自己笑得那么难看。
别开脸,不再看镜子里的自己。
一些长在骨血里的倒刺,终究要拔掉,虽然会带出鲜血,但是也要狠狠地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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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苑公寓外。
郑东一大早来接老板,见他和来时的时候神情大相径庭。
向他身后看了无数次,既没有见小萝莉也没有见陈小姐。
这是?
凌晨6点,男人指间夹了支烟,春寒没有退尽,“走吧。”
“那陈小姐不——”
“她不想去,带我回华清庭见林阿姨。”
“今天下午关于小萝莉的身体检查报告和血缘亲子鉴定会出来,需要您亲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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