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与顾家、傅家投资的私企医院,顾先生通常都在这里修养,没想到这个最低调的公众人物医院会被彻底包围,水泄不通?
顾先生药效未退,还在沉睡。
郑东带着几个人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有些为难,向北靠在阳台上点了支烟,看着外面层层包围的人,似乎早就想到会有这个结果。
欧仁的家庭涉及军事又涉及政事,这两年顾家已经由政事向金融方面转换,早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军政世家。
欧仁被他哥打了个半死不活,差不多就算是废了,如果欧仁家的老头子不出面也不太可能。
就那么一个独苗,还生生被掐断了。
向北掐了烟唇角有冷厉的笑,带着几分不屑,见惯了资本社会人吃人。
靠在阳台上的人,看到室内的女孩子,他以为被这么多人持枪包围,她会害怕,或者内心不安愧疚。
但是,完全没有。
她照常在履行着身为一个医护工作者的职责,帮顾先生看点滴,帮他用温水擦拭手臂额头,几分钟用一次温度计。
——她不是不怕,而是世界里只有一个顾怀笙,什么都不在意。
向北忽然有点羡慕那两个人。
大概明天世界末日,他们也没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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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抽完了那支烟,知道有些事情非要他来处理一下不可了,走出病房的时候对嘉禾道,“你好好看着他,在他没有苏醒前让他好好休息。”
“你要做什么?”
“欧德过来不过就是非要带走一个人,他还没有醒那我去就好了。”向北笑了笑,笑的那么自然而然,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军事牢狱之灾而是出去吃个午饭那么简单。
嘉禾将手里的毛巾放下,神色凛然,“你不能走,你去了,我会没有办法和他交代。”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得一脸嫌弃,“陈三岁你就不能继续无辜傻白甜下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就好了,现在变这么难缠干嘛。”
嘉禾没给他开玩笑,“你不能去,说到底这件事情因我而起,大不了我去。”
向北听着她的话,像是看到了某个人,“你和乔安然还真是铁蜜,犯蠢的智商也被绑定了,正义感爆棚也不是这么来的。欧家看我们顾家不顺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他儿子没被我们弄死,也要时不时找茬,现在更何况宝贝儿子弄了个残。你出面干嘛?如果病床上的顾先生醒过来看不见你,还不是要把我手撕了。行了,这件事不能拖——”
向北转身就走,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说,“这件事不怪你,你不必自责,你本就是无辜受害者。如果不是顾先生未婚妻的身份,你一个小女孩儿哪能差点被欧仁那个禽兽绑架了。小公主,替我照顾好他。”
这是在安慰她么?
嘉禾站在医院的长廊里,眼睛突然睁大,看着那男人的浅笑,有半瞬的怔然。
她忽然明白,安然对顾向北执念是来自于什么地方了。
顾家兄弟,还真是恶劣的可以。
——你们突然闪现的温柔是毒药,会杀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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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家医院外。
向北一步一步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不屑和不在意,白衬衣墨色长裤,整个人带着混血的俊美倨傲。
眼见车门打开,有人穿着军靴一脚踹过来,向北早有觉察向后一闪,挥起拳头就扯住了对方的衣领。
“欧德上校,久违。”邪肆的笑,似乎一点都不畏惧对方抵在他额头上的那支**。
欧德一把将顾向北推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神色漠然。“我要找的人是顾怀笙,你最好靠边站。”
向北眼神里有种轻蔑,“就你的道行,还没有到跟他玩儿的资本。”
欧德脸色一白,“他把我堂哥弄成那个样子,是不是应该算算账了。”
“欧德,就算欧仁被顾先生弄死了,你不是最该感恩戴德的人么?毕竟很有利于你这个堂弟在欧家上位。”
欧德的神色突然狰狞,“顾怀笙犯了军纪,这次真是谁都不能救他。”
“是么?欧仁那个畜生差点动了我们顾家未来的顾太太,留他一条贱命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不知道感恩戴德,玩儿什么烂把戏,你把这里封了,顾怀笙就会跟你走?”
“顾向北,你应该明白我这次过来,肯定要带走他。否则很难向叔父交差。”
“那你把我带走就好。”
“你不够格。”
“我不够资格?”向北冷笑,“欧德上校智商是有问题么?他是养子,我才是顾司令和楚蔷的儿子,带走我,势必比他筹码要大多了。”
“别怪我不顾及交情,你想替他死在牢里,我没意见。只要你想清楚,落在我叔父手里和我可不一样——”
向北没有丝毫动摇。
欧德扬手,“把他带走!——”
“慢着……”有人打断他们的对话。
穿着病号服的男人,轮廓线条儒雅清隽,却带着一种摄人的气场不怒自威。
嘉禾站在他身边,紧紧地挽着他的手臂,神色茫然。
怎么能不自责,如果不是她怎么会有这些麻烦。
“欧德,你们欧老先生的邀约,我会去。”
向北愕然,“哥,你疯了么?你——”
顾先生的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如鹰鹜般锐利,“谁允许你胆大妄为到替我做决定?”
向北住了口,不说话了。
顾怀笙向前走,却被人扯住了袖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嘉禾,摸摸她的头,说,“等我回来,很快。”
嘉禾撇撇嘴,心里思绪混乱,“都怪我。”
“别说傻话。”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嘉禾内心更复杂。
忽略了所有人向她投来的诧异目光,顾先生这个男人太隐秘,私生活信息被把控的太严密,大致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这个冷峻的男人对一个女人示好。
……
顾怀笙上车后,欧德感叹了一句,“很漂亮的小姑娘,顾先生。”
顾怀笙没有要和他搭腔的意思。
欧德倒是没意外他的寡言,冷笑一下讽刺道,“软肋这么明显,很容易丧命活不长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人终于开腔,“上一个说我活不长的人,已经死在了我的枪口之下。”
欧德恼怒,“你真的没有一点要被关押的自觉么?”
“这也要欧老先生来定夺。凭你?”他像是笑了,眼神里的不屑,让欧德看到了曾经那个军政里有名少校。
军事才干卓越?为什么只是少校?
很多时候,让人觉得顾先生的心机深到无处可寻。
淡泊名利,军籍偏低,可是手里握着的势力权利太大,让人生畏。
——动他的女人,欧仁闯了滔天大祸。
********
顾怀笙跟欧家的人离开,嘉禾整个人都是怔然的,向北虽然心里很急不过急的是顾先生的身体,而不是欧家会拿他怎样?
等封锁的军事军队都离开,一直被抵挡在外的傅允陶和乔安然终于得以进来。
看了一眼已经空了的病房,傅允陶脸上的神色很冷,看着嘉禾的目光犹如淬了毒,“你还真是有本事!天天找麻烦,真是让人领教。”
嘉禾没有想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她现在内心很乱。
自责的情绪反反复复,整个人有种仓皇的憔悴。
正在这个时候,一通电话打到傅允陶的手机上,是楚蔷。
“干妈——”
傅允陶内心慌了,再也没办法瞒下去。
楚蔷女士大怒,向北解释了半天都没有一个结果,只能将傅允陶送到顾家去安抚自己的母亲。
走之前,向北对安然叮嘱,“你照顾好她。”
“不用你说,我都会照顾好她,想办法和楚蔷女士解释一切才是当务之急。”
傅允陶已经离开,向北摇摇头无奈。
乔安然就在医院陪着嘉禾,看她整理病房里顾先生的衣物,她对她道,“在没有消息前,你先到我家去住。”
医院外,两辆车,一辆上是顾向北和傅允陶,另一辆车上是安然和嘉禾。
车内,嘉禾搂紧自己,“安然,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到乔家去给你添麻烦。”
“说什么见外的鬼话,不去乔家,你觉得楚女士能放过你么?”
“该来的总要来得。”嘉禾言语间很自然,除了对顾怀笙身体担忧,其他的她没什么好畏惧的。
“听我的,到乔家去,欧家不敢对顾先生做什么的。”
“这个我明白,但是我只担心他身体,这次手术后连休息都没来得及,就被——”她咬得嘴唇没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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