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
中年女医生又叫了她第二遍,嘉禾将上衣的扣子完全扣好了红着脸应了一句,“是。”
“不用过于紧张,这都是为人母需要经历的事情,现在一个月有余顾先生就请我来帮您及时做孕检应该是很爱您。”
陈嘉禾靠在他的怀里,神色却在一刹那僵硬了下去。
和医生说得话恰恰相反。
他应该时想找医生帮她确定做引产手术的时间。
眼见她又在出神,顾怀笙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放平,“想什么?配合医生检查身体。”
嘉禾握住他苍白的大手,有一瞬想要将他的指骨给掰断了,就为了那份言不由衷的愤懑。
可最终她还是没那么做,例行身体检查。
嘉禾频频出神,完全思绪不在线。
中年女医生对她和蔼地说了好就此让她做的事情,她都没有听进去。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到中年女人对顾先生道,“您妻子大概太紧张了,帮一帮您太太,让她配合。不然,真的没有办法看她孕期是否安好?”
顾怀笙看她一眼,在嘉禾极近羞愤中,将她的双腿分开,然后配合女医生的指令,用长指探入了她的宫口——
嘉禾觉得脸都快烧灼到没有了。
后悔,自己不好好听医生的话,让医生做出这样的要求。
女大夫很专业,轻轻压她的腹部让她自然呼吸,吸气吐气,试探她日后欲要生产的子宫柔软度。
身体最隐秘的敏、感处被人探入后,繁复碰触,以前的正常检查为了孩子她不会计较,可现在不同,碰她的人是顾先生。
压抑不住的生理反应,让她丢脸地感觉到下身不断的湿润,愈演愈烈到不受控制——
有人比她镇定的多,配合女医生听着她用法语说这些什么,偶尔会蹙眉,直到最后女医生说了:陈小姐身体继续修养不会出大的问题。
他紧皱的眉头才完全舒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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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医生出去以后,他去浴室洗手。
嘉禾听到浴室内传出的流水声,将整张脸拼命地向枕头里面埋,是不是怀孕后都会别的经不起——
她还是不想了,只觉得丢脸到了极致。
人家别的女孩子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总想展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而她,次次在顾先生面前都丢脸到极致,不断刷新她内心承受的极限。
等顾怀笙洗了手进来,看着抱着软枕的女孩儿忽然说,“人都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
这一句尤其像是在念生物教科书的老师。
“嗯。”
他点头,一如既往淡漠的脸并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相反有些饶有兴味地看向她,让嘉禾瞬间有点下不来台。
简直自己给自己挖坑。
“还有什么要说的?”
“正常人都会这样。”
“说完了?”他问。
“嗯嗯,说完了。”嘉禾点头,再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谈论这个。像是遮掩仓皇失措地端起放置在一旁的水杯。
却听坐在沙发上的人,漫不经心地来了句,“解释这么多,就是因为你刚才湿地那么厉害。”
嘉禾:“……”
说这么直白干嘛,让她差点将喝进嘴里的水彻底喷出来。
“医生的例行检查而已,你想多了。”
“……”
再调、戏意味浓厚的话从顾先生嘴里说出来,其实都不具有那个意思。
他就是普通陈述客观事实而已,嘉禾懂,为什么对方没情绪变化,反倒让她有点情绪失落?
安然说:顾先生是大仙儿,简直不食人间烟火的异类。
这么说,是她自己把持不住?
想着想着,嘉禾突然就觉得囧了。
她充其量是贪图一下可观赏的男、色,可真要上升到情、欲的问题上,毕竟还是小女孩儿,完全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还是距离安然这个诡异的生物,远一点比较好,不然她会真的会被她带到无地自容。
“禾禾——”
坐在沙发上的人叫她,嘉禾趴在牀上这才注意到,顾先生今天换了件藏蓝色的深色系衬衣,挺廓的衣领搭配钴蓝宝石纽扣,有种说不出的慵懒华贵。
气质清寂,儒雅又摄人。
“重新跟楚女士约好了时间在下个月的周三的下午,这一次不能再出状况。”
嘉禾已经拆了石膏,走路完全不再需要别人来扶着她,自己已经可以行走,就是不能快走,偶尔配合着蹦跳两下,轻松多了。
下个月周三下午见楚女士?
她下个月周二上午要出院。
嘉禾随即想到的是,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月,她出院前必须被安排拿掉孩子。
想到这里,嘉禾直接拒绝,“不,我不要。”
顾怀笙刹那间脸色沉了下去,“不论你要不要,这次不许任性必须跟我回家去见楚女士。”
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将糟心的事情安置在脑后,嘉禾问他,“上一次的事情,楚女士有生气吗?”
“她知道你住院了,等你养好身子再见她也不迟。”
“哦,她不生气就好。”
嘉禾从牀上磨磨蹭蹭地慢慢下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还是没有恢复好的人,因为走得太心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还好一旁的顾先生手疾眼快,将她抱起来以后直接斥了句,“不省心。”
她被他抱着浅浅一笑,心里却一直泛着矛盾。
但愿安然不要让她失望。
想到自己就要离开他,罕见不舍的情绪泛滥而上,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靠进他的怀里。
嘉禾说,“等到去顾家之前一定不能像上次一样太匆忙,而是给楚女士选一件足够有新意的礼物。”
“怪不得乔家那个女孩儿说你最贴心,果然懂得怎么讨长辈的喜爱。”
“没有。”嘉禾摇摇头,“我只是不想给你丢脸。”后来她又说,“我其实一点都不会讨人欢心,还总给你惹麻烦,你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你会原谅我么?”
“做什么都好,别再伤自己。不然就不是关你这两天这么简单了。”
嘉禾抱着他的脖子,在不让她看到的背后眼泪一点点不受控制地向外浸透,够了,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拿手背蹭了蹭泪珠,她重新回到他怀里问,“楚女士,有什么非常喜欢的么?”
养母喜欢的东西?
顾先生是真的被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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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允陶十几岁被挑出来,一个留在没有女儿的傅家,而他留在了顾家。
养母楚蔷年轻的时候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对他的要求更是严苛的厉害,母子相处情分不深,反倒是像师生。
直到后来楚女士渐渐老了,人也越来越温和,待他和家里人都很和善,慈母模样添了不少。
但,骨子里终究强势,从不在养父面前服软。
“你要想知道,回去给你问过莘莘就明白了。”
“那还是算了,毕竟礼物是一份心意,让太多人知道也就失去了它固有的涵义。”
嘉禾其实安静下来很乖,一点都不吵闹,就像现在一样缱绻在他怀里贴着他的胸口和他说话,听话的不得了。
“要我做你的未婚妻,你会真的娶我么?”
伸手在他的手背上写着字,嘉禾下定决心这么问了,反倒内心很安定一点都不紧张。
“不会。”
“嗯,我知道了。”
她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失落,即便明白不论他们多好,以后他总是会娶傅允陶。
“那就不用再见楚女士,当什么未婚妻了。”
“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在乎了。”
眼泪一滴滴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既然不在乎,为什么非要哭?”
嘉禾不想这么狼狈的,人的眼泪真是个麻烦的东西,想要掩藏的东西总是藏不起来。
既然他始终要娶傅允陶,那么她离开就是了——何必,那么冠冕堂皇地在众人面前说那番话。
就是为了让她替傅小姐挡住悠悠众口的恶劣绯闻。
她越想越恼,不想在他怀里继续待下去,却被他死死扣在怀里,“让我抱抱你,听话。”
捧起她的脸,他一点一点地亲吻她的眼泪。
他不能和她结婚。
和她订婚已经是极限像是一个美梦,他大概是活不到看她为他穿上婚纱的那一刻的。
所以你应该拥有更好的。
毕竟,我是那么爱你,那么地想要让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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