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情绪爆发后,明显有点失控的趋势。
早已经不再流眼泪,19岁的她骨骼很纤细,顾怀笙抱她一点都不用费什么力气。
她很想问问他,之前是不是和傅允陶在一起?
可,又怕他觉得自己和那些爱吃飞醋的讨厌妒妇一样,还是不问了。
“有没有吃过晚饭?”揉了揉有些红的眼眶,她顺势挽住了他的手臂。
脸上有浅淡的笑意。
“吃了,在傅家。”
嘉禾璇玑愣了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顾家和傅家背景相当,好的像一家人,他的手机又留在傅允陶身边。
不必问了,答案显而易见。
——最先爱上的那个人,势必需要承受点什么东西。
爱情、婚姻从来没有你付出多、我付出少的说法,有的只是你情我愿。
谈公平?
简直可笑。
“既然吃过了,那就休息吧。”看着将外衣脱了,坐在檀木椅上看书的人,嘉禾转身去泡茶。
等她走过餐厅,将自己旷课一下午做好的中餐全部都倒进了垃圾桶。
没有人再吃,也就失去了它们存在的意义。
白皙的指上因为做饭烫伤的伤口,在她清洗餐具的时候,有种钻心的疼。
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从没觉得后悔。
厨房,一点没有沾染法国欧式风格的样子,完全是复古样子的国内家居装潢。
顾先生喝茶很挑。
嘉禾在认识他的时候,曾经因为他的种种爱好,觉得这男人简直就是个事儿精。
她需要慢慢挑茶,掌握各种水温火候,否则顾大爷不喝,她就算是白忙活了。
茶艺,讲究多。
好在嘉禾学习能力足够强,现在能应付的如鱼得水。
茶水刚冲好,她还没有离开厨房,就听到玄关外传来的敲门声。
“禾禾”。
顾先生在叫她了。
“就来了。”嘉禾擦了擦手,又顺手拿了一块创可贴粘在手上就出了厨房。
顾先生今天气色很好,迎着室内的光,他翻动着几本书。
郑经理带着几个人进来,有金融领域的崇明先生,也有做媒体影视圈子投资的几个总裁。
大概是第一次来顾先生的私人住处,见站在不远处的嘉禾。
豁然明白:这位就是今天新闻里完全滚动播出的女主角。
“那是禾禾。”
翻书的人换了个姿势,没抬头看他们,一张英俊的脸,颧骨上透着清白,沉在暗影里,明明灭灭的。
儒雅气很重的一个人,却让人莫名畏惧。
“陈小姐好。
“陈小姐,晚上好。”
“真是久仰大名,陈小姐。”
嘉禾:“……”
……
进来几个老总,看着她说什么都有,完全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让嘉禾站在厨房门口生生是窘住了。
过来也不是,不过来也不是。
顾怀笙半天不见,身边的人靠过来,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有些无措的小丫头。
苍白的唇动了动,“把东西留下,你们就走,别吓着她。”
“是。”
“先生再见。”
“……”
一众人来得匆匆,消失的也匆匆。
最后只留下一个嘉禾最熟悉的郑经理。
送进来的东西放在一个原木的大箱子里,郑东打开以后,和顾先生说叨,“这些料子一半是文莱,一半是缅甸的,还有壁炉里用的果木……”
嘉禾向前凑近看了看,发现原来是香料。
很清凉的木兰,在盛夏的时候她最喜欢了。但,真的挑,她是个实打实的门外汉。
落地窗前的顾先生不说话,明显让陈小姐先挑的意思。
郑东看得出来。
“陈小姐,先选一种,然后将剩下的我给你们送到储藏室。”
嘉禾拿不定主意,毕竟对于这些东西她实在不是个行家。
顾先生帮她拿了主意,“木兰、龙脑、沉香都留一点,果木送储藏室,冬天才用。大夏天的,不留。”
他一句话说到头,像是再没有准备应付这里的意思了。
郑东见他神色透出不耐烦,只能着手去做。
嘉禾靠近他,见他轻咳了两声。问了句,“有没有吃药?”
“还没,等会儿。”
“嗯。”
她去看留在室内的香料,挑着去燃,他身体不太好,头疼的又厉害,只能靠中医里的香料疗法,在香炉里添几味香,缓解身体的不舒服。
“明天去一趟顾家,楚董事长要见你。”
“真的要去?”
嘉禾内心惴惴不安,楚蔷她也见过。
但顾先生的母亲真的不太喜欢她,她去了又给他添麻烦。
“反悔了?”他言辞里透出不悦,抬眼看向他的眼瞳深的不见底,“如果不是那个冯修浚,哪来这么多麻烦?”
“我和他没什么的。”她解释。
“就算是有,也给我断的干干净净。”后来他又说,“当然如果你明天不打算去顾家,不做这个未婚妻,那就和他有什么牵扯,我都不会再管。”
“你怎么能不管我?”
她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抱住他的脖子轻轻的晃,有点羞涩但更多的是浅笑,“我把自己都给你了,你不管我么?”
明媚的笑容,卷曲浓密的发,蹭在他微裸露的手臂上,模糊界定与少女和成熟女子间的体香,淡淡的木兰味,殷红的唇,撩人的活色生香。
让他的呼吸都加重了。
“跟谁学的?”他将她从腿上放下来,眼神有些沉。
他生气了?
嘉禾一愣,像是炸了毛的猫退后了几步。
她一个青涩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啊。
第一次撒娇,还被人打回原形,简直丢脸到爆表。一时间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站在一边低着头,脸烧的透红。
见顾先生站起来,语气里透着责备,“少跟乔安然一起鬼混,看看你一个好学生都学成什么样子了。”
好学生?
顾先生喜欢好学生。
嘉禾只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立即回自己房间在顾先生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脸了。
顾怀笙摇头,教训了她一通,再低头看自己手里的书。
竟然看不进去了。空气中淡出的木兰香,越来越浓郁,女孩儿的浅笑,体香,还有嘴唇的温度——
随手将书‘啪’地一声扔在了地板上。
*******
晚上,她趴在牀上给安然打电话说这件事情的时候。
电话那头的安然笑了很久,一直停不下来,“完了陈嘉禾,我刚做了面膜,就要被你们笑出一条鱼尾纹。”
嘉禾:“……”早知道不给她打电话。
“怎么觉得你家顾先生有点太不懂风情了吧。还教训你,他当他是训自己的兵?哈——容我在笑一会儿。”
“……”嘉禾拧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终于不笑的安然咬了一口脆生生的鸭梨,后来又坏笑,“你不会真在他面前**服了吧……”
嘉禾无奈,“我没病,乔安然。”
她真想要挂这个神经病的电话了。
“就知道,你做不来这个,哎,也难怪,万年铁树谈恋爱哪里懂饮食男女的快活。顾先生和见了美女就发情的臭男人,自然不同。”
“都是你,天天给我出什么破主意增进感情。”
“我哪里知道,你的顾先生喜欢的是良家妇女类型的呀禾禾?”
“妇女?”她拧眉。
“不——不,少女。”安然也无语了,“你不是临床医学系的学霸么?怎么这么简单的谈恋爱增进感情还要教?”
“大学里也没开一门课告诉你怎么追男朋友?”
“也对。”安然在牀上打了个滚,忽然继续说,“不过,你不是和顾先生都要订婚了,还增进什么感情啊,马上都一家人了,还费这个劲。”
嘉禾摇头。
没人能懂她。
他是很疼她,也很宠她,甚至有求必应。
但是和她想要的那种完全不对。
嘉禾希望他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还是因为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她曾救他无数次,他问她想要什么?
她鬼使神差地大着胆子问,“顾先生,我能陪在你身边,做你女朋友吗?”
然后,他吻了她。
再然后,她就一直在他身边。
可是……
嘉禾越想脸色越差。
“陈嘉禾,喂,干嘛呢?”
电话另一端乔安然半天听不到回应,正在叫着她。
“怎么了?”嘉禾问,“不知道乔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寂静的夜,安然隔着听筒问嘉禾,“你有那么喜欢他么?”
“嗯,大概吧。”
一见钟情不至于,但相处了那么久,她一直都想和他在一起。
甚至头脑发热的留下了肚子里的这个。
只为给他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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