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午后的海城市C区,有人在树下乘凉,有人抱怨着这夏天的炎热恶劣天,而嘉禾自顾氏的尚雅苑主题酒店逃出来以后,就感觉自己像是中了那个男人的毒。
浑身的肌肤如同冰封,一样,那股简直能要了命的冷冽木兰香窜入她的体内,也蹿入她的五脏六腑,像是她这辈子永远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双腿间的那份疼,死死地镌刻进她的体内的那种灼烫感,疯狂的占有,让她回想起来只剩羞耻。
到最后,她竟然投降似的对他动容。
身子的惰性,时隔四年,只有被他碰触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剧烈的反应。
茫然地走在街头,突然想到曾经的年纪里。
她14岁就读了大学,本该早就获得实习资格的她,迟迟因为年龄的限制无法完成实习生涯的课业。
年轻,也要强骄傲的很,那年她18岁,在巴黎第五大跳级读研究生二年级,看准了那年实习生的资格,她在18岁年龄上谎报着添了两岁,才终于获得了实习生的资格。
她很优秀,不论是实践还是理论知识十足过硬,被挑选为顾先生的陪护医生,似乎一点都不曾出人意外。
……
……
她还记得她初次见他的时候,生怕被对方看出她的真实年龄。
行为举止都故作成熟,可他似乎总怀疑她的年龄的真实性。
那些年,她待在他身边,少女时期被他迷得不像话,但从未想过自己真的能和他在一起。
第一次他吻她的时候,吓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就掉了眼泪。
大抵女孩儿犯傻的时候都会这样,就那样一个清浅的吻,她羞地很多天都不敢再见他。
现在迎着夏日燥热的风,嘉禾再度回想起曾经,就像是好容易尘封结痂的伤口再度撕裂开,除了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什么都不剩。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傻,把他当做自己的全世界,为了他什么都不怕。
可现在,嘉禾突然就笑了,这笑比哭难看的多。她是由衷的心寒。
哀莫大于心死。
她这辈子为了一个男人流了太多眼泪,现在已经流不出来了。
想明白一切后,嘉禾打车回家,想到那个男人对她的羞辱折磨,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犯了罪的逃犯,自己真的不该来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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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庄园。
嘉渔宿醉酒醒已经是在正午11:00,在此之前她正在做一个梦,她梦见自己还是6岁的年纪,慕郗城为了哄着她和她玩儿捉迷藏,她找了他很久都没有找到,急的直想哭,后来是父亲抱着她哄她,将她带到慕郗城面前,再见他以后,她终于破涕为笑。
她小时候,也是个任性的孩子,要是能即刻找到慕郗城她会不高兴,现在真的很久没有找到也会难过。
父亲抱着6岁的她,只哄她,“囡囡,不管到什么时候我和你哥哥都不能不要你。”
陈家的老槐树,他们是一家三口人。
这个梦,她做的太真实,以至于苏醒后父亲不在,慕郗城不在,巨大的心理落差压得她完全透不过气来。
环抱着被子起身的时候,全身的气力像是被那个梦活生生的抽走了大半。
苍白着脸,她抱着和丈夫主卧公用的那条蚕丝被,脸上没有大得神情变化,可谁心里疼谁心里清楚。
自慕郗城下落不明,她除了那段昏迷,已经很久没有再睡过一次觉,她开始频繁失眠,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
像是突然就体会到了,他们分别的那四年里,他的日子有多难熬。
仅仅半个月而已,她就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最终让嘉渔一瞬间恢复镇定坚强的是隔壁婴儿室内传出来的婴儿的啼哭声,是陈陈和念念,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她光着脚下地,急匆匆地打开了卧室内的房门,到一旁的育儿室去,见陈屹舒和吴岚分别抱着陈陈和念念,哄着他们不让他们在哭。
“这是怎么了?”
嘉渔问,开腔还带着几分嘶哑。
见了嘉渔,吴岚哄着小念念说,“妈妈来了,乖,不哭了。”
自吴岚的怀里接过小念念,见陈屹舒给陈陈喂牛Nai,嘉渔才明白是孩子饿了。
“太太,最近你总给他们喂母Ru,让这俩小东西变得挑嘴了,不怎么愿意接受牛Nai……”
陈屹舒摇摇头,示意吴岚不要再提。
她知道嘉渔因为昨晚应酬,势必有饮酒,慕威森要她来撑,很多无法避免的事情总要应对。
饮酒后,至少有五天无法进行母Ru喂养。
现在用这件事说给她听,嘉渔护孩子,让她得知孩子哭得原因,难免自责。
嘉渔看着眼睛哭得红红的念念,用吴岚准被好的牛Nai喂她,吴岚见她现在开始吃。
直接开腔碰了碰念念的小手,质问,“你个小东西,怎么,就这么嫌弃我啊,换了人就不哭了。”
想尽办法喂她,她就是不肯张嘴,现在好了,吴岚无奈地笑笑,只觉得自己是白忙活一场。
“囡囡。”陈屹舒将怀里的陈陈交给吴岚,对嘉渔道,“孩子在这个年纪大都粘人,哭一哭闹一闹本就是自然现象,你不必自责,我们家孩子都是听话的,再换牛Nai让他们适应适应就好了。”
陈屹舒如此贴心的劝说,嘉渔明白。
女儿吃得不多,已经很快吃饱,白嫩嫩的小手抓着她垂在胸前的长发,一点点的轻扯。
只要在母亲身边,小念念就变了,立刻很听话。
最近嘉渔确实忙碌的很,两个孩子都是嘉禾来照应,不管怎么说双生姐妹多多少少像的很,孩子们有嘉禾在也不至于哭得这么厉害。
想到昨晚醉酒,有人熬夜照顾自己,嘉渔抱着女儿,问,“小禾呢?”
吴岚想了想,应一声,“家里人说二小姐,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外出?
嘉禾常年在国外生活,对于国内海城市除了柳湘萍,再没有什么人际交往,骤然外出,实在让她觉得反常。
让她瞬间蹙眉。
将儿子、女儿送回育幼室,不论多忙,嘉渔都会和他们说说话,婴儿阶段的小不点咿咿呀呀地像是在和她回应。
让嘉渔突然就想到:曾经她在孕期,孩子未曾出世,是他们的父亲时常摸着他们的胎动位置,给孩子交流说话。
她以为他们太小,不懂。
其实,是懂得。
不然,小念念和陈陈怎么会那么喜欢赖在慕千寻身上。
他们什么都懂,自母体中就与父亲的那种亲近,延续自他们出世。
只可惜——
嘉渔不能再想。
她不知道是不是世上所有女子做了母亲,心存的那份温软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正因为这份温软,她才更应该坚强。
婴儿的世界很简单,几乎吃饱后见了自己最想见的人,儿子女儿就能安然入睡。
醉酒,本不是件好事。
却让嘉渔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姑且因祸得福。
和吴岚打过招呼,悄悄离开育幼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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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渔回到主卧,从一旁的黑色公文包里找出自己已经关机的手机,打开后拨了通电话给章远。“太太?”
一上午联系不到嘉渔,毕竟和董事长不同不能冒昧打扰。
章远有些心急,自慕千寻口中得知她的实际近况后,才安下心来,一上午的工作事宜处理,现在接到嘉渔的电话,正是刚刚好。
“让管秘书到慕家来接我,我要到邹氏去见邹总裁。”
“好的。马上进去接您,对于邹婷总裁做出的延缓拨款决策,其实邹董事长早已经将其否决了,邹董事长送了拨款协议书过来您看……”
“我要见邹婷。”
一如既往的简单言辞。
可一个‘要’字,章远却听出了其中的杀气。
“是,即刻帮您安排好。”
嘉渔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梳理自己的头发,一双漆黑的眼瞳里有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她一边梳理长发,一边盯着一旁的手机看了数十秒。
嘉禾外出,让她内心很不安。已经打了两通电话过去皆没有人接听。
毕竟,在海城市,她并不被大众熟识,人人得知她是慕太太,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
禾禾和她长得太像,唯恐会被什么居心不良的人给盯上。
直到手边的手机传来震动声,嘉渔接通电话,直接开腔,“在哪儿?”
“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马上就能回来。”
嘉禾故作轻松的言语,近似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可对方刹那就拧了眉,嘉渔问,“哭过?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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