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气、赌气,要是劝诫的人对了,就很容易消气。
比如现在,比如慕郗城。
淋了那么久的雨的人,冲了个热水澡,直接穿着浴袍在衣帽间,自己不动手,看着时汕帮他找衣服。
俯身弯腰的人,丰胸细腰,透出女孩子年轻曼妙的身体曲线。
慕郗城站在她身后,就这么看着她。
时汕帮他找,有些无奈,“你自己的衣服自己找会快一些,我又不知道在哪儿?”
慕郗城回她一句,“慢慢适应,以后习惯了就好。”
时汕给他找好了衣服,递给他,见他直接就这么在她面前换。
窘迫地转过身去,不看他。
慕郗城看她的反应,浅笑,从背后过去拥住她,贴在她耳边问,“做都做过了,还害羞?”
时汕侧过头,咬他扣在她肩膀上的手,因为他说话的直白不忌讳。
更要命的是,身后的人完全没换衣服,就这么抱着她。
透过身上透薄质地的夏装,完全可以感受到他身体的滚烫。
这样的温度,能烫伤人,烫的连同灵魂都跟着他的心跳一起颤抖。
“还不穿衣服,你不怕发烧。”时汕抱怨地说了句,只听身后的人说,“听你的,马上穿。”
等他换衣服,时汕俯下身,却注意到自己一向装起居衣服的行李箱,坏了。
不碰还好,一碰行李箱弹开,里面的衣服稀稀落落地散乱了一地。
分明叠的整整齐齐,这下乱了,一片混乱。
要是只几件衣服就罢了,像是她贴身的内衣,衣物全都在她碰触了一下后,完全散乱出来。
行李箱的拉链处,怎么会突然坏了?
时汕拧眉。
看着散乱了一地的衣服,慢慢收,别的还好,那些少女浅粉、纯白、粉蓝的内衣,掉出来更让人羞窘。
这么在慕郗城的面前,她尴尬到脸红,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慕郗城倒是不介意,俯下身帮她太太一起捡。
才帮她捡了的内衣,34d的标牌很显眼,握在手里材质很柔软,让人几乎抑制不住的浮想联翩。
递给时汕的时候,她回了句,“谢谢。”
不抬头,尴尬的人低着头说谢谢。
慕郗城,忍不住脸上想戏谑她,漫不经心地说了句,“阿汕,这是和地面说话呢。”
时汕:“……”
尴尬到了一定境界,简直不能再淡然。
见她不愿意他帮,他不帮就站在一边看,脸上神态怡然。
直到,时汕终于将所有散乱出来的衣服安置在一边。
重新放进行李箱,可除了衣服,还有书本,占据空间太大。
行李箱,更因为坏掉的拉链,完全没办法合上。
刚放进去的衣服,又掉落了出来。
时汕,无语了。
再重新收一遍?
默然地收东西,忍不住拧眉。
慕郗城俯下身,帮她太太,一边收,一边低咒了声,“什么烂箱子!”
时汕:“……”
她还没有觉得不耐烦,他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收好后,他长身倚在一旁,事不关己地指一旁的衣柜,时汕妥协,只能放进去。
慕先生站在一边,看他太太安安稳稳听话地一件一件安放衣物。
女子浅粉、嫩黄、靛蓝浅青色的衣服和他清一色的黑白灰衣服同放在一起。
让慕郗城的脸上,有了浅淡的笑意。
直到看时汕整理好,慕郗城提醒他太太,“还少了东西没捡。”
几乎回头,下意识地就问了句,“什么?”
慕先生帮她捡起来,漫不经心道,“阿汕的苏菲超薄弹力贴身。”
那一包浅粉色的东西,多少让人不窘迫都难。
对方看着这些女孩子用的东西,没有丝毫避讳,看了一眼问,“在安全保质期吗?”
“给我。”
时汕蓦地脸红,有些羞恼。
谁知道将其安放好以后,搂着她向室内的人,就开始没完没了了。
“阿汕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时汕:“……”
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说出来,我也好帮你记着。”
帮她记着干什么?
时汕,蹙眉。
“女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生理期会变化大么?”
明显不想和他就着这个问题搭腔,可对方似乎没有就此作罢的的意思,接着问,“那太太的排卵期呢?”
“慕郗城。”
时汕扭头看着他,完全羞愤着嗫喏了句,“闭嘴,不许说了。”
慕郗城莞尔,知道他太太脸皮薄,不许说,就不再提。
于是转移话题,说了句,“阿汕,一会儿把你的烂箱子丢出去,太占空间。”
时汕:“……”
似乎她的东西,都和慕宅‘八字不合’,不是丢,就是坏的。
搂着时汕,慕郗城一边走一边说,“以后,汕汕的衣服要放在衣帽间就行,方便你穿戴,你东西不少,偏偏放行李箱,看现在坏了吧。”
时汕:“……”
好像她行李箱坏了,他很高兴?
至于,为什么行李箱会变‘烂’,大致没有比现在这位笑容清隽的慕先生更了解。
任凭时汕如何想,绝对想不到刚才情绪低落有火的人,看到她生疏的将衣服放行李箱,索性一脚踹上去了。
于是,就有了刚才她行李箱不堪重负的一幕。
坏了,再买就是了,这是慕郗城的想法,所以不会有愧疚。
能让她改变一些生活方式,软的不行,来硬的,明的不行,来暗的。
总归,比没有办法强。
一直以自己身体状况自豪的慕先生,在一上午加班工作外加淋雨后,破天荒地感冒,生病了。
不过,好在不是很严重。
发现慕郗城身体异样变化的,是时汕。
晚上,被他抱着,虽然慕郗城一向体温温热,但不至于会有灼热感。
时汕和他面面对躺在一起,问了句,“慕郗城,你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有吗?”
因为是低烧,他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只觉得困倦是真的。
往常加班办公,一向如此。
时汕下牀,身为医生的自觉,帮他找温度计。
测量过后,是38度,不严重,但不排除恶化的可能。
“吃消炎药,再冲一杯感冒药茶。”
时汕这么说的时候,慕郗城搂住她,有些不满道,“太晚了,明天再说。”
生病的事情,还能等明天?
他说,“我向来这样,发烧发发汗,自己就退了。不像我们娇软的阿汕,随便发烧都是高烧,意识不清醒。”
时汕无奈,看他还能戏谑,说这些话,证明确实不是很严重。
抱在她腰际的手臂有些灼热,想了半天,时汕终究是不能这么不管他,任由他烧下去。
坐起身,打开台灯,时汕对依旧抱着她的人说,“抵抗力好,不吃西药可以,你在这等着,我帮你冲一杯感冒药茶。”
慕郗城松开手,放她下楼去了。
这样的发烧,对于他一个大男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撑一下就过去了。
可他太太不安心,索性放开她,让她去了。
见她下楼,又担心他太太冒失,下楼不开灯,摸黑踩空。
沉吟了一会儿,他还是起来吧。
穿了拖鞋起来,慕郗城下楼,见灯光是亮着的。
顺着这样深夜的温暖光晕,他站在时汕背后不远不近的地方,看她电磁加热烧开水,而后,用平日里有意配好的草药,放进茶壶里。将之煮开。
浓郁的药草香,顿时弥漫开来。
一切都是慕郗城记忆里熟悉的味道,一杯中药茶,一杯温水。
这样的温情,能让冰冷的雨夜生暖。
时汕正要将药茶端上楼,转身看到身后的人,问,“你,怎么下楼来……”
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人抱在了怀里,险些让她将手里的水杯洒了。
他抱得她太紧,肋骨都有些疼。
或许考虑到他今晚是个病人,或许抱着她的人情绪让人不忍心,她终究一动没动。
就这么任由着他抱着。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他松开她,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在一边。
而后,端起那杯中药茶。
沉吟了半晌,没有要喝的意思。
他在为这分熟稔出神。
而,时汕明显会错了意。
“怎么,怕有毒?我也是药学的硕士。”她学医,没有那么不值得信任吧。
听他太太的话,慕郗城忍俊不禁,什么都没有说,就将那杯苦涩的中药茶一口气喝完。
时汕学医,但怕苦。
看着他喝完,就紧接着递给他一杯温水。
“苦吗?”她问。
慕郗城摇头,看着她笑,“甜。”
时汕梨涡下陷,笑了。
只因为面前这个,故意哄人的骗子。
想了想她说,“中药莫名其妙变甜,不是你味觉有问题,就是这药有问题。”
慕郗城搂着她说,“只要是你给煮的药,就是我死了也甘愿。”
果然,她不是他的对手,言语上的功夫,她还是不和他说了。
谁料那人直接打横抱起她,说了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回卧室,被他放在牀上,捏着下巴就亲过来。
时汕挣不开,被他吻得压在牀上,半晌后,只嗫喏了句,“无赖。”
慕郗城倒是不介意,听她这么说,亲一口。
“流氓。”
再亲一口。
“色狼。”
再亲一口。
看他妻子满脸羞红,他问了句,“没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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