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树当然不会说自己心里难受，随便找了个理由。
“婶子你的脸咋有点红，不会是发烧了吧？晚上天还是有点凉，你要记得加衣裳。”
黎树游过来后就看到谭桂芳的情况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
谭桂芳哪里好意思说。
她看到黎树现在的样子，没穿衣物。而且摆放的又是贴身衣服。不自觉就想到了老高让她做的事。
她心想自己既然答应了老高，总不能也一直因为脸皮薄不发展吧。
所以一咬牙。
就对黎树道。
“树啊，你继续游吧，反正你这有裤子和上衣，我帮你把袜子和内裤洗了吧，你嫂子也不容易，一个人要忙这么多事，我这还要等水流满。正好有时间就帮你洗了吧。”
“好吧。”
黎树也没想那么多，继续划水去了。
谭桂芳拿起黎树的衣服，只觉得手多是抖的。
她做闺女的时候家里看的重，压根就没洗过衣服，就更别提帮男人洗了。
唯一，也就是帮老高洗过。
但老高已经是半大老头，哪里有年轻人的那种血气方刚。
更别说年轻人出了汗后味道那么重。
她拿起来就感觉自己脑袋都有些晕晕乎乎。
“呼！”
使劲呼吸，让味道留在鼻腔。
担心黎树发现自己的异样，她这才匆匆忙忙把衣服浸水，揉搓起来。
但越洗就越觉得心里怪痒痒的。
……
其实如果当初老高不那样提，点破她要做的事。她就算是帮黎树洗衣服也未必会有这种感觉。
可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她只觉得气氛完全不对。
所以连忙把衣服洗洗，就放在一旁。
这时，黎树已经游好了准备出水。
“婶子你帮我把衣服放在岸边，我起来就穿。”
“湿身子不弄干穿衣服以后老了会得风湿的，要我说反正现在也没人，我把手电关了，你就起来让风把身子吹干再穿。”
说完就把手电给关了。
黎树忽然感觉今天的婶子好像哪里不对劲。
“这……”他踌躇。
“快出来呀，水凉呢。”谭桂芳笑道。
黎树一咬牙，只能从水里出来。
因为有谭桂芳的话，他也不敢穿衣服了。
虽说没有手电，但毕竟天上有星星。
这种感觉让黎树有些怪怪的，不过一想到连谭桂芳自己多不说什么，自己好像有点矫情了吧。
他却不知道，此时谭桂芳的心脏跳的很快。
男人啊。
而且是年轻的男人。
爆棚的荷尔蒙。
也是这一晚上，她忽然有些感谢老高。
或许没有老高那天那么求自己，自己这辈子也不会明白年轻男人是个什么滋味，有着什么样的活力。
各怀心思，两人无话。
很快身上干了后，黎树就穿好衣服。加上水也放的差不多，截断水沟，然后齐活离开。
谭桂芳到这时，脑海里还是星光下，不怎么亮的视线里，自己所看到的那庞然大物。
也正是因为看的不太清楚，所以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们一起走着，向着村子走去。
“婶子，那个……”黎树有心想打破尴尬，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谭桂芳其实也在等着，老高跟自己说的事，她几次想开口。但是又担心会吓到黎树。
“嗯，什么事，我听着。”谭桂芳连忙说。
她以为黎树会说让他摸摸女人……
黎树却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那有没有烟！”
“店里还有啊，呃……”
谭桂芳有些失望，她忽然感觉自己就要说出来了。
“对了黎树，那天你高叔看到你之后跟我说了一件事，想让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谭桂芳眼看着就已经到村里，到时候两人又要过回之前的生活，除了买烟毫无交集。
心思一动就准备说出来。
“黎树，小心……”
她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却发现一个黑影从脚旁的田里冲了出来。黑影里，还有因为折射手电光而变得明晃晃的匕首。
对方似乎早就藏在了田里，加上夜色深，所以黎树多没发现。
她在喊出来后，猛地一把推开黎树。
下一刻，那明晃晃的东西就这么刺入下腹部。
谭桂芳倒在了血泊中。
黎树莫名其妙被人推了一把跌落田里，好在自己反应迅速没有跌的太难看。
爬起来之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只觉自己眼前一片血红。
“郭屠夫。”
那明晃晃的，正是一把杀猪的剔骨刀。
锋利至极，专门用来剔除猪身上坚硬的骨头的。
而人，是穿着黑衣的郭屠夫。
此时的郭屠夫在扎了人之后压根不跑，而是哈哈大笑：“好你个黎树，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这样多没能杀了你！”
黎树哪里还跟他废这么多话，担心他在动手，握拳就追了上去。
“砰！”
一拳，郭屠夫就被黎树揍晕。
此时黎树只觉心如刀割。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郭屠夫，所以郭屠夫就算刺自己一刀，他也不会有二话。
但为什么是谭桂芳。
她一个外人，她有什么错。
“婶子！”
黎树连忙从地上把谭桂芳扶起来。
心脏深处，就好像被人狠踢了好几脚。
“婶子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他揪心说道。
谭桂芳，却还在冲着黎树笑。
“小树，其实婶子知道你是好孩子，咳咳……”她说话的时候带动伤口，从嘴里咳出血来。
黎树感觉眼里就再也止不住了。
他伤心。
他无助。
连药箱多没带。
自己为什么要难受要跑去洗澡……
这样就不会碰到桂芳婶子，这样她就不会被刺一刀。
风刮过。
冷！
沁入心脾的冷。
黎树手里的湿衣服丢在一旁，是谭桂芳帮忙洗的。
还有点暖。
黎树以前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自己是不是能够容忍自己身边人的离开，他也想过死亡。
最后，发慌的身体发抖。
他不喜欢死亡。
更何况是自己身边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就算害怕，竟然还是来了。
他想为桂芳婶子止血，但没有药……
黎树咬牙准备抱着谭桂芳赶去诊所，就是不知道谭桂芳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
绝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