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逃逸,正义道德……
一句话将战寒爵内心最愤怒的一点点燃,怒火瞬间爆炸。
语气也变得很冲,几乎是朝她吼出来的——
“警方还没盖棺定论,你就认定我是凶手?就算我可能是凶手,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为了这个要跟我分手?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可笑他还以为他们之间能走到最后,天长地久的。
宁溪心疼得都像有针在扎。
她是对他有过怀疑,可那也是无数的巧合和证据堆叠之下。
她潜意识里是相信他的。
相信哪怕他真的是凶手,那也一定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可是现在她不能解释,让他这么误会是最好的借口。她哽咽着含泪点头:“对!他年纪大了,受不得苦,如果一定要伤害,我宁愿用我自己去换他平安,你要恨我怪我都可以,我真的做不到心安理得在你身边陪你一起幸福快
乐……”
他以为她在说宋琴,实际她在说宁凯
那是她的爸爸,把她宠成了小公主的爸爸,给了她无忧无虑童年的爸爸。
她只能先顺了战老太爷的意。
离开,保爸爸平安。
“那如果你妈能醒过来呢?是不是就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战寒爵看到她眼眶里闪烁的泪花,心里最柔軟的地方被戳中,沉声问。
宁溪看着他为自己让步,更加自责:“等她能醒来再说吧,你以后好好照顾两个孩子,我在心安这里能过得很好。”
说完,宁溪怕自己会失控,率先跑开了。
战寒爵盯着她的背影消失。
每一次,她走得都能那么洒脱,每一次,都是他站在原地怔怔地等。
战寒爵攥紧了拳,眼眶里遍布嗜血的寒意。
他要宋琴在最短的时间内醒过来。
他也要查清楚,肇事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吃的那些药有副作用,会造成他的短暂失忆么?
战家秘辛,战龙城这一脉能活到成年的男子极少,是因为长辈曾被人下毒,导致体内基因缺陷被放大,且能遗传,导致需要常年服药克制,战寒爵也不例外。
但这些药是经过多次试验,有安全保障,不应该会出现这种纰漏。
他以往从来没有过这种失忆的情况……
……
宁溪看着战寒爵的车子逐渐远离,捂着嘴有种想哭的冲动。
乔心安一直在安抚着她,扭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慕峥衍,好像在说让他今晚给她私人空间,慕峥衍瞪了她一眼,他有这么禽獣么?
“小溪溪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你去陪她吧。”
乔心安当即感激地小鸡啄米点点脑瓜,然后陪着宁溪进了卧室。
卧室内,宁溪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她再一次伤害了战寒爵!
尤其是战寒爵刚才还在为她退让……
“溪溪,你别哭了,你看你眼睛都哭红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我当你忠实的倾听者,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乔心安拿纸巾给她擦拭眼泪。
刚刚擦完,纸巾还未来得及丢掉,看到她的眼眶又湿了。
“有酒么?”宁溪听着乔心安的安慰,其实更想哭了,但她实在受够了这样的软弱,索性一醉方休:“可以陪我喝几杯么?”
“有的,慕禽獣家里别的不多,就是酒多,你想喝多少都有!”乔心安马上跑去楼下的酒窖,取出慕峥衍珍藏的好酒。
一瓶接着一瓶,宁溪起开了盖子,倾倒在透明的高脚杯中。
猩红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胃里,喝得太急,呛到了食道,引起一阵灼烧的刺痛感。
乔心安看她不要命地往嘴里灌,又怀疑自己是否应该把酒给她:“溪溪,虽然不知你和爵少之间发生的事,但我能看出来,爵少不会轻易放弃你的。”
明明战寒爵冲过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好几次都像要爆发的样子,但最终都忍下去了。
宁溪当然也知道战寒爵不会放弃:“我不会跟他回去的。”
“那你真的打算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和他离婚么?”乔心安担忧地眼睛都瞠大了,红通通的。
宁溪心乱如麻,又往嘴里灌了一杯烈酒,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只有借着醉意,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把内心的摇摆纠结说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他爷爷逼我离开他,否则就会杀了我爸爸,心安,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好过一点,哪怕就一点点……我不想伤害他,不想的……”
乔心安听着宁溪痛苦的呢喃,先怔了一秒,而后整个神经都炸了。
“你爸爸?宁叔叔四年前不就已经……”“没有。”宁溪虚眯着眼,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爸爸没有死,可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现在正被关在世界上某座监狱内,战老太爷先一步找到了他,用他的安全威胁我。
”
乔心安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主动放弃爵少和两个孩子的,战老太爷怎么能这样?他太过分了!”顿了顿,乔心安不想看到宁溪这么痛苦,又试探性地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把真相全都告诉爵少么?然后你们夫妻装作已经决裂了,演戏给老太爷看,接着让爵少偷偷去
救宁叔叔……”
“可那是在拿爸爸的命去赌啊……”
全世界那么多监狱,且不论战寒爵找起来要花多少时间。
就单凭战老太爷那样老谋深算的人,此刻不知道安排了多少眼线在盯着她和战寒爵。
战寒爵知道老太爷威胁她,必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稍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只要有帮她找爸爸的迹象,或许爸爸就没了。
这和她亲手谋杀爸爸有什么区别?
她承认她胆怯了,懦弱了,一点都不够勇敢。
“呜呜,你只想到了宁叔叔和爵少,你有想过你自己么?”乔心安心疼地抱着她。
宁溪晃悠悠地盯着乔心安,苦涩一笑:“我?我很好啊……我没有被关在监狱受苦,没有被人殴打,还有很多朋友……”
“我是问,你真的能接受离开爵少和两个孩子么?”
“……”眼泪再度模糊了视线,她一直以为她最舍不得的是两个宝宝。
哪怕当初和战寒爵在一起,也是因要接近小夜夜而假戏真做,怎知到了现在才发现,最舍不得的人早已变成他。
好的他,坏的他,霸道的他,温柔的他……
他有千面,她爱他千面。宁溪郑重其事地点头:“我能的,一定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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