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简直一派胡言!什么驭兽一族,什么久文大祭司,统统胡说八道!”
她是尹家的女儿,她姓尹!
会驭兽,那是因为谢灵儿会,她不过是凑巧到了这具身体,可以自由使用罢了!
周君泽看着她,口中道,“信上还说,驭兽一族流亡在外的人,见此珠如见族母,所以我猜想,这才是姑母他们一家死亡的真正原因。”
什么为了尹家家财,都是为了找这颗珠子做的掩护而已。
他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道,“而且,李言之只是替死鬼,真正的凶手,还潜伏在暗处。”
“你说什么?”
昨夜淋了一场雨,现在又得知了如此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静灵脑海中混乱一片,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你仔细想想,这里是京都,天子脚下!平白无故一大户人家全部死光,皇上怎么可能不追究?只李言之的手段怎能堵住朝堂上悠悠之口?”
他李言之平日里无恶不作、无利不往,得罪的人定然不在少数,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肯定恨不得大做文章置他于死地。
但皇上只字不提,诸多大臣也是三缄其口,难道不奇怪吗?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背后有更强大的推手,连皇上都忌惮三分的人,帮李言之铺平了路。
脑海中似是被塞入了千万蚕丝,胡乱纠缠在一起,理不清头绪,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整理。
终于,静灵身形晃荡了一下,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的坠落在地。
“姑娘!”
“灵儿!”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周君泽距离近,眼明手快将静灵一把捞入怀中。
“放肆!”
李玥然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劲风迅速由远及近,周君泽不会武功,肩头硬生生挨了他一扇,险些吐血。
“是你?”
看清楚他那张脸,李玥然慌忙停手,视线落在静灵苍白的面容上,“灵儿怎么了?”
“不知,原先看她气色就不好,周某正在跟她说事,她就昏倒了,”手掌一贴上静灵额头,他面色倏地一变,紧接着惭愧起来,“竟然烧的这么严重,我该早点察觉的。”
李玥然伸手试探了下,瞬间倒吸了口凉气,扭头冲着门口大喊道,“来人!快请大夫!”
一个距离最近的小厮快步跑了过来,“靖王殿下,刘太医现下就在府内,要不要……”
“叫他立刻过来!”
说完,他立刻从周君泽怀里接过静灵,快步回了慕灵轩,将她轻手轻脚放在床上。
香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儿,娥眉顿时蹙在了一起,张口唤了几声“小姐”都没有反应,急的额头直冒汗,“靖王殿下,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受了风寒,你赶紧去打些水来。”
“是!”
李玥然颇为烦躁的在原地来回踱步,手中扇子更像是上了发条一般,扇的呼呼作响。
“这都什么事!睿王府今年水逆吗?先是安晴出事,又是二哥出事,现在灵儿也倒下了,搞不好今年……”
“靖王殿下!”周君泽听不下去,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干什么?本王还没跟你算账呢!”
周君泽微微颔首,“周某虽只是一介草民,却也知道,越是这种情况,越是不能乱了阵脚,否则,岂不是让他人更好趁虚而入?”
李玥然没好气的一收扇子,看静灵面颊烫的绯红,饱满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连忙搬来张椅子坐在床头,一手拿着扇子给她扇风。
不一会儿,刘太医才紧赶慢赶的来了。
他脸上的水泡似是好了,但坑坑洼洼,像是雨后的泥路。
一见到李玥然,刚准备抬手拱礼,就被李玥然一把手揪起衣领,摁到了静灵床头。
“现在给本王看诊熬开药,若是敢出半点差错,本王要了你的脑袋!”
李墨辞是为什么将刘太医留在这里的,李玥然心里很清楚。
他不顾母妃劝阻执意来了这里,就是为了提防刘太医对李珺焱跟静灵二人下手。
刘太医哆嗦着连忙应是,肚子里原本有些小九九也立马打消了。
李玥然这才松开他,立在他身后,全程盯着他看诊。
看他抬起手来,两个男人同时上前一步,异口同声问道,“如何?”
“王妃她染了风寒,再加上这段时间急火攻心,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暂时晕过去了……”
“快给本王开药!”
嫌弃这老乌龟磨磨蹭蹭,李玥然直接一手将他提起,扔在桌前,快速研墨递笔,“赶紧,若是耽误了灵儿病情,我绕不了你!”
“是是是。”
刘太医悄咪咪的看了李玥然一眼,写药方的时候,故意多加了一味寒性的药。
这味药对于寻常人来说不是问题,但对于静灵来说,无异于砒霜的存在。
她是阴虚之体,再加上现在体寒过重,这一味寒性药材,就算不要她的小命,也会让她痛苦好长一段时间。
写完之后,他战战兢兢的将药方递到李玥然手里,“靖、靖王殿下,已经写好了,按照这个药方抓药,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李玥然扫了他一眼,拿起药方仔细瞧了一会儿。
刘太医心下暗暗冷笑。
不过一个王爷,哪儿能看得懂药方?他就是往里面放一味毒药,他也未必能发现。
谢灵儿这个女人,上次竟然害的他被烫了满脸水泡,他岂会这么轻易将此事揭过?
啪!
李玥然将药方按在桌上,一双英眉倒竖,“你竟敢糊弄本王?”
刘太医被吓了一跳,眼底慌乱一闪而逝,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王爷,你、你在说什么,下官不明。”
“还在装傻!”李玥然手指胡乱在药方某处一点,不管他看没看清,一手揪起他的衣领威胁到,“莫不是这脑袋真的不想要了?”
“靖王、靖王殿下!”刘太医心里暗暗惊道,没想到这靖王竟然还略懂药理,真是押错宝了,“微臣这就重新写过,靖王殿下还请手下留情啊!”
李玥然冷哼了一声,将他甩在桌前,一字一顿道,“你若是多加一味药,或少一味药,本王就照着将那药名刻在你脸上。”
刘太医语调一抖,被吓成了哭腔,“微臣不敢!”
刘太医重新写过之后,李玥然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番,期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刘太医的神色,不见有异,这才将他给放了。
周君泽道,“靖王殿下还懂药理?”
“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