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双手环胸,轻蔑的看着躺在椅子上的静灵,“哼,知道跟本公主作对的下场了吧?待会儿让你头发掉光光,变成老尼姑!”
但是,等了一会儿,静灵的头发并没有掉落,倒是一张白净的小脸,逐渐变得铁青发紫,似是窒息身亡的人一般,面色看着极为可怖。
常乐逐渐开始慌了,凑上前,手指轻轻的,快速的戳了一下静灵的脸,她并没有任何回应。
“喂,你别装死吓我啊,我只是想让你头发掉光而已,喂!你别装了,赶紧醒来啊你!”
不管她如何的念叨吼叫,静灵都没有转醒的迹象,唇色由紫色逐渐变成深紫,还有转黑的迹象。
“喂……”常乐被吓出了眼泪,快步走到她跟前,伸手探向她鼻尖。
“你在干什么!”
常乐下意识的猛地缩回手,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紫色身形如闪电般冲了过来。
一看静灵乌青面色,俊脸即刻被冰霜覆罩,快速将静灵打横抱起。
那双犹如千年玄冰寒潭的眸子在她惊恐的面上一扫而过,声音冷如碎冰,“从现在起,本王,没有你这个妹妹!”
一股寒气钻进她的指尖,开始飞速蔓延,一直到心底。
她浑身颤抖着,想张嘴解释,但是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似是被人封住了浑身穴道,动弹不得!
不,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想让那个女人掉点头发,变成跟她一样,从没想过要杀她。
二哥,你为何不信我?
“你最好祈祷灵儿没事。”
他抬脚迈出拱门的一刹那,强大迫人的气息也在一瞬间抽离。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似是锋利的冰锥,钉在常乐心脏,瞬间变得千疮百孔。
她浑身上下的气力被抽干,瘫软在地,眼中泪不受控制的不住滑落。
无助、恐惧,所有负面情绪纠葛在一起,形成一股洪流,汹涌澎湃,不断冲击着她的最后防线,将她逼迫到崩溃的山巅。
那个女人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那个人不是说只会掉点头发吗?
她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囊,五指越攥越紧,里面有坚硬的木质穿透出来,刺伤了她的手掌,鲜血淋漓。
她猛地爬起,不顾一切的朝门外冲去!
宫信远远的瞧见了她,正准备将她拦下,好好教训她一番,没想到却被她一巴掌拍开,满是怒气,低喝一声,“滚开!”
宫信没来得及还嘴,常乐就冲出去了好长一段距离。
“喂!你伤了人你还委屈了?!给小爷站住!今天必须给你整明白了不可!”
脚下猛地在地上一踏,瘦削的身形腾空而起,直追常乐而去。
常乐出府立即翻身上马,一干护卫军还没来得及回神,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骏马抬蹄长嘶一声,朝前横冲直撞飞奔而去。
“喂!你给小爷站住!有种别跑!”
护卫军正准备追,却见宫信一脸凶神恶煞的冲了出来,一个个拔出长刀直指宫信。
晖仲冷声道,“若是睿王教训公主倒也罢了,但你小子算什么东西,敢对公主如此大呼小叫!”
宫信懒得废话,直接动手!
孤身一人与这一群护卫军打了起来,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还一口一个公主呢,呵!你家公主马上就要成死人了。”
晖仲面色冷峻,下手毫不留情,闻言提刀猛地震退宫信,拉开一段距离,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宫信冷笑,“什么意思?你家公主对谢灵儿下毒,若是抢救不过来,你觉得以李珺炎的手段,会怎么对你家公主?”
晖仲面色唰的一下变了,“不,不可能!公主天性善良,绝不会做这种事!”
“天性善良?”宫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那种抽出刀子就要切了人家头发的女子,还天性善良?
“是真是假,追上去问问便可知晓!”宫信腾空一跃,纵身飞起,“小爷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先抓到那个女人再说!”
看宫信飞远了,晖仲面色一紧,慌忙叫手下赶紧追,生怕晚了一步,公主会被那小子弄伤。
睿王府门前刚清净,洪林便一人一马稳稳当当的停在门前,干脆利落翻身下马,这才见,马背上竟然还有一人!
一身破烂衣裳,似是麻袋一般横放在马背上,洪林伸手一提,抓了人就往慕灵轩飞奔。
李珺炎守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儿,浓眉紧锁。
方才她面色青紫,现如今唇色已经转黑,如同她种下的那些墨梅,妖冶中透着诡异不详。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快速靠近,“啪”的一声,门被推开,洪林提着手里的“破布麻袋”立在床前,“王爷,人带到了!”
李珺炎这才像是有了点反应,连忙起身,双手一拱,“老先生,灵儿已经昏迷不醒一个时辰了,府中大夫束手无策,还望老先生出手相助!”
连安老头儿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两眼上翻,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不……我不……”
李珺炎面色一白,抬脚紧走两步,“老先生,不管你要什么,本王都愿意给!只求老先生出手救人一命!”
“不……”
洪林怒了,王爷都如此低声下气了,你这老头儿怎的如此不知好歹?
伸手就要拿他,听的他后半句道,“我不行了,要吐了!”
慌忙推开洪林,冲出门外,紧接着便是“呕”的一声,听得房间里的两个男人皆是眉头一拧,顿觉胃里有些不适。
连安重新回来,一手抹了抹嘴,脸色看起来总算好了几分。
“来我看看,丫头这次又怎么了?”
李珺炎神色一正,连忙给他揭起帘帐,露出静灵那张深紫发黑的脸。
连安眉头当即一拧,想说什么,却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洪林。
洪林识趣,双手一拱,便寻了个借口退下了。
门关上的一刹那,李珺炎忙道,“老先生有话直说。”
“丫头这次中的毒,乃是用至阴至邪之物所制,阴气极重,”他一双眼如烁金,“你知道丫头的来历,她本就是阴虚之体,再加上这毒,恐怕会……”
“恐怕会什么?”李珺炎心如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