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唏儿说话,元杉衣便问,“唏儿,老夫人怎么样?可有危险?”
“情况不太好,外祖有些气极攻心,怕是要养上一段时间。”
元杉衣艰难的点点头,拉着唏儿到了外间,“唏儿,我绝不会同意让这种人的女儿嫁到我们魏家,今天你也看到了,这还没成亲,就能把家里闹成这样。以后,舅母不敢想!”
魏潇然从外面进来,“娘,这和如水没关系。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知道赫连子荣是什么样的人吗?如水比她这个爹强上百倍。”
“强上百倍又如何?难道她能脱离得了赫连这个姓氏?”元极衣气恼的瞪着儿子,“我绝不允许你,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娘……”魏潇然张了张嘴,再也说不下去。
他用手捶了两下额头,隐入了痛苦的绝境。
唏儿有心想劝,又着急回去给外祖配药,便道,“舅母,我要先回去配点药,晚些时候再过来。”说完,她又对魏潇然道,“潇然表哥,有什么话,你慢慢和舅母说,别惹她生气。”
她走之后,魏潇然走来母亲身边,试着说服母亲。
“娘,这事只怪赫连子荣,如水是个好姑娘……”
元杉衣气愤的冷笑,“她爹差点气死你的祖母,潇然,你是不是没心?若是让赫连如水做了我魏家的长孙媳,你想没想过我们魏家会被赫连子荣搅成什么样子?”
魏潇然无语,今天的事,本就出乎他的意料。此时,面对娘亲,他真的无颜以对。
元杉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潇然,娶妻当娶贤,御史府的二小姐,配不上你。”
“可我已经毁了她的清白!”
“那就抬回来当妾!”元杉衣对他怒目而视,已经红了眼睛。
她说完,就径直回到房里,去照顾魏老夫人。
唏儿回到唏园,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老夫人的脉象,才一脸沉重的开始配药。她前面对着舅母根本没说实话,外祖这次病得可是不轻,真不知道赫连子荣都跟她说了什么。
她以最快的速度把解药配出来,赶紧去给老夫人喂下,正好此时,魏鹤轩也从宫里回来了。
“唏儿,你外祖严不严重?”
“挺严重的。”
魏鹤轩身子晃了一下,才道,“有多严重?”
“舅舅,虽然严重,便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唏儿道,“以后千万不能再让她气到。”
魏鹤轩握了下拳头,回头对着魏潇然,忽然就来了一拳,“逆子,你给我跪下。要不是你非要娶那种人家的女儿,你祖母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潇然!”一旁的元杉衣看到儿子被打得一脸是血,吓得大叫。
“舅舅,表哥也不希望这样的。”唏儿忍不住开口。
魏潇然转过头,对着老夫人的床跪了下去,任由鼻子里的血不停的往下淌。
“鹤轩,你有话好好说。”元杉衣到底还是心疼儿子,赶紧过来帮他擦血。
魏鹤轩气得青筋直跳,冷眼看着魏潇然。
“娘,我没事。”
唏儿随着魏潇然一同跪下,“舅舅,表哥和二姐的事,我也有责任,当初是我连累了他们,舅舅要怪,就怪我吧!”
“唏儿,你起来,不关你的事。”魏鹤轩愤怒的看着魏潇然。
“你想对她负责,我不反对,可你问问你自己,赫连如水有哪一点,能配得上我们魏家嫡少夫人的位置?潇然,赫连如水,只能给你当妾,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魏潇然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魏鹤轩见他如此,更加气愤,上来又打了他一拳。
“鹤轩!”元杉衣赶紧过来拉住他,“母亲还在昏迷之中,你安静一会。”
唏儿见魏鹤轩气得不轻,自责的道,“舅舅,外祖这边有我照顾呢,你先带舅母回去歇歇。”
魏鹤轩瞥了眼魏潇然,怒哼一声,才被元杉衣拉走。
屋子里安静下来,连丫环都躲了出去。唏儿道,“潇然表哥,你脸上都是血,你出去洗洗。”
魏潇然摇头,他想在祖母面前赎罪。都怪他,非要看上不该喜欢的人。
半晌之后,唏儿开口,声音低沉,“潇然表哥,对不起,是我……”
“不关你的事!”魏潇然一脸痛苦,“是我心甘情愿看上她的,这事,怪不得别人。可我就是想不明白,如水那么好,为什么他们要不同意?难道就因为她有赫连子荣那样的一个父亲?”
顿了一下,他又道,“唏儿你也别生气,不管你承不承认,赫连子荣也是你的父亲。他们都能认下你,为什么就那么讨厌如水?”
唏儿心头升起一股无力,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竟无言以对!
见她沉默,魏潇然尴尬的看她,“唏儿,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的,你和如水不一样。你比她幸福,你遇到了世子,哪怕他现在不记得你了,也磨灭不了,你因为他,彻底脱离御史府的事实。”
“是,我很感激风锦。”提到风锦,唏儿唇角绽放一抹柔和的笑意。
等她收了笑容,问道,“前面赫连子荣到底说了什么,才把外祖气成了这样?”
“没说什么。”魏潇然明显不愿说。
唏儿疑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既然舅母和表哥都不愿意说,她准备找时间亲自去问问赫连子荣。要不然,她也要去找他算帐。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潇然……”唏儿赶紧从地上跳起来,冲到床前,一把握住老夫人的手。
“外祖,你醒了?”她眼神激动,几欲落泪。
老夫人辩认出是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唏儿,你怎么来了?我没事。”
唏儿一边给老夫人把脉,一边往旁边让了让。
“祖母,孙儿不孝!”魏潇然跪行过来,一个头叩到地上。
“潇然,你还没看清魏家的的嘴脸吗?难道你到现在还想要魏家的女儿?”老夫人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灰色,有失望,还有痛心。
“祖母,潇然不孝,可潇然毁了赫连如水清白,想要对她负责。”
“负责?”老夫人的眼神带着空无,“我魏家的男儿,确实应该有这个担当,但祖母还是那句,正妻不行,只可为妾。你若不同意,祖母就当没有你这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