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外面游荡了多久,回到家的时候客厅内亮着,她看着车镜子里自己红肿的眼,手心放在上面捂了会儿才下车。
夏天的雨一般说下就下,温浅看着车窗外密集的雨幕,在车上愣怔着没有动。
清姨撑了把伞出来,“我就知道你出去没带伞,远远看到你的车进来,就不见你下来。”
温浅听着这关切的声音,不禁红了眼眶。
“清姨。”温浅从车里出来走到她的伞下。
两人并肩往屋子里走去,细密的雨水打在温浅脚上,那股丝丝凉意仿佛浸润入了心里。
“今天去哪了?”
温浅不露声色说道:“公司临时有事情,在外面耽搁的时间长了些。”
“幸好今天你回来了,你这孩子就是这样,有事都不会说出来。要是再像上次那样,遇到山体滑坡被困了那么几天,我们一点消息也没有。”
温浅笑了笑,轻声说:“不会的,上次是意外。”
说着,走进门到玄关处,温浅低头换鞋时,发现母亲陆芷披了件外套就站在客厅里,虽然她不说话,可温浅知道,或许是在等她。
陆芷看到她之后神色依旧是木讷的,不过到很像是松了口气,转身回房间。
温浅红着眼眶上前抱住自己的母亲,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喃喃道:“妈,别担心我。”
出乎意料的,陆芷慢慢伸手握住温浅的手掌,依旧无任何言语。
可对于温浅来说,这样够了。
清姨放好洗澡水后出来叫她,“马上入了秋就是一场雨一场凉,赶紧泡个热水澡睡觉。”
温浅接过清姨递来的睡衣,“您也早些休息,不用担心我。”
或许是很久以来温浅的心情几乎就是写在脸上,她今天的兴致不高,谁都看出来了。
洗完澡,温浅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上,微微侧着脸看着窗外的雨水,偶有闪电划破夜空,将她的脸衬得更加苍白。
从早上出现那些不良反应开始一直到拿到确切的诊断报告,煎熬过后是无尽的疼痛,而反而到现在,却像是平静下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个孩子不能留。
或许是感受到她的难受,腹部的位置也是一阵阵的抽痛,她极力忍着翻涌的情绪,手心贴上腹部,安抚般轻揉,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些。
她不知道是何时沉沉睡去,只是再醒来时,因着这一场雨下来天气确实转凉了些许。
……
霍聿深接到电话赶到瑜苑是上午十点。
负责施工的人战战兢兢指着花园里那一片枯萎的杜鹃花处,“霍先生,就是那里。”
此时一堆人围在那,却没人敢靠近。
霍聿深微眯着眼睛走过去,雨后的阳光清亮的把空气里的尘埃映的无所遁形。
一个巨大的布袋在施工挖掘的时候被挖出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报警了没有?”霍聿深看了眼里面的东西,面不改色问身边的人。
负责人哪有这个胆子自说自话,回答道:“还没,挖出来的时候我们看了两眼,尸体的腐烂程度很高,只剩下了骨头,死亡时间估计已经超过十年以上了。”
霍聿深看了眼脚边沾满了泥土的袋子,不动声色说道:“反着吧,今天暂时不用动。”
“好。”
温浅匆匆来到瑜苑的时候整个园子像是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负责改建的人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她的号码,在电话里说的模棱两可,只让她来这边看。
可等她真到了这里,花园处只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霍聿深。
他闲适地站着,看到她来,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照样是平静一片。
温浅攥紧手心,慢慢走近,“霍先生。”
“你自己先看看,还没告知警方。”霍聿深指着那方向,声线无起伏。
温浅心里一个咯噔,愣怔着往地上看去,她弯下腰蹲在地上,手指颤抖着去掀开那布袋的一角……
只一眼,温浅惊得脸色煞白,强烈的冲击感使她胃里一阵翻涌,惨白着一张脸在旁边干呕起来。
温浅晨起的孕吐反应很强烈,到现在基本上什么都没吃,此时什么都没吐出来,却难受的她出了眼泪。
霍聿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瘦削单薄的背影,眸中有些许异样的情绪划过。
“瑜苑按照你的说法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和你母亲在住,这些事情或许你母亲会清楚些,死亡时间在十年以上,估计你也不知道。”
男人的手掌落在她后背,他原本只是好意让她减轻些难受,可温浅却像个刺猬似的,他一靠近就往浑身僵硬。
温浅避开他,在旁边缓了好久才压下了这一阵恶心,脸色依旧苍白的吓人。
良久,她才转身对上霍聿深的眼睛,“霍先生,先别把事情闹大……”
闻言,霍聿深喉间逸出一声冷讽:“在我买下的园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提前通知你不过是让你有个准备。”
温浅动了动嘴唇,她想起来,这地方他是用来翻新做婚房的。
温浅艰难的站起来,小腹的地方又是一阵阵的抽痛,她紧攥着自己身侧的衣角,忽而笑问:“霍先生,听说你婚期将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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