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小的知道今日来闹事的那男子是谁了。”小伙计跑到二楼雅间,敲了敲门,说道。
冬儿打开门扇,小伙计跟着进了门。
“东家,今日那来闹事的男子,小的当时见着眼熟,但一时没有想起来是谁,刚刚收起茶壶又问道那新茶香的时候,小的想起来以前见过那人的。”小伙计进了门,忙给刘雨琦行礼,说道。
“什么时候见的?”冬儿开口问道。
“就在东家那日来给原来的东家尝新茶的那日,那人当时坐在楼下厅堂里吃茶,闻着了新茶的香气,他还问小的来着。不过,小的可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啊。”小伙计又是回想又是点头的说道。
“他都问你什么了?”冬儿继续问道。
“他……他说那香气像茉莉花,还问小的是不是咱的新茶,小的只说不知道,他还打听我们是不是换东家了,小的看他着实有些奇怪,就盯着他了,当日他还是等东家出了茶馆后才走的。”小伙计仔仔细细的将那日的情形说给刘雨琦等人听。
刘雨琦听完点了点头,冬儿给了一吊钱给小伙计。
小伙计兴高采烈的接过钱,忙给刘雨琦磕头道谢,兴冲冲的退下了。
小伙计走后,冬儿这才担忧的喊了一声“小姐……”。
“无妨,那人还会再来,到时候便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干嘛了。小五呢?”刘雨琦摆手制止了冬儿的话。
“小五按照小姐的吩咐,在徐老大将那人赶出去后,偷偷的跟着了。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冬儿回到道,上前给刘雨琦斟茶。
“小姐。”门外传来小五压低的唤声。
冬儿忙起身,上前推开了门。
“小姐,小五一路跟着那人,那人先是到了街口的祥和茶馆。而后又绕了一圈到了禄和街的福禄楼,紧接着又去了玉林街的碧水轩、古云街的逸水阁……”小五一进门,还没有喘几口气。就开始掰着手指说着一下午他一路跟踪得来的消息。
“小姐,此人怎么去了那么多家茶馆。”冬儿越听越疑惑。满脸的不解的问道。
好在之前跟着小姐坐马车将整个福州的茶馆都走了一遍,也听得懂小五这会儿数的都是些茶馆。
刘雨琦眉头轻蹙,她没有回到冬儿的问题,而是手中不断的转着茶杯。
这人几乎把福州稍有名气的茶馆都走了个遍,看样子,目的不简单啊。
自己倒是将他小瞧了,他背后究竟是哪家茶馆在指使他呢?
冬儿看到自家小姐的神情。又看到她习惯性的动作,便不再出声。
每每小姐思索一些问题的时候,便会转着茶杯,这种时候。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更是不能轻易打断主子的。
室内所有人都屏气噤声,虽无论站着还是坐着的,也有不少人的,此刻却是静可落针,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窗边的俊俏公子装扮的刘雨琦身上。
茶杯底部随着转动与案几发出“嗞嗞”的摩擦声。在小而安静的雅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忽的声音停止,刘雨琦的嘴角微微翘起,一双亮而璀璨的眼眸微微眯了下,说道:“走。回府。”
“小姐,这,这就回去了?”冬儿也正在皱眉沉思,乍一听小姐蹦出这么一句,也跟着问道。
“不回去,难道今晚要歇在这儿?”刘雨琦笑着说道。
“不是,不是,冬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冬儿不解罢了。”冬儿忙摆手解释。
“无需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来的自然会来,我们等着就是。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刘雨琦拍拍冬儿的肩膀,含笑说道,说最后一句时,眼睛亮亮。
他们?难道不是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吗?
冬儿即使心中百般疑问,但也知道小姐的性格,若是小姐不想说的,就是逼也是逼不出的。
她点点头,跟着刘雨琦出了雅间,叫来了马车往艾府驶去。
角落里吃茶的老者看到是个年轻的公子打开了雅间的门,着实吃了一惊。
这等制茶的造诣,怎么会是如此年轻的公子所制。
等等,当日这掌柜的好像说过,那桂花茶不是他们的,是个公子的。
难不成是他?
莫不是他府上有制茶的高人不成?
老者眉头微皱,继而又舒展开来,喊了一声“结账”。
可终于要结账了,就等着这老人家赶紧结账,他们就可以上门板歇业了。
“来嘞,客官,今日首茶免费,可其他的茶和茶点是收费的,您这里一共点了三壶茶,四样茶点,今日第一天开张,东家说了,一律半折优惠,只需收您一百文钱。”小伙计伸手点了点案几上的茶壶茶点,又口齿伶俐的说了一串结账词。
老者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串铜钱,递给小伙计,说道:“这里一百二十文钱,余下的算是打赏你的了。”
小伙计接过铜钱,眉开眼笑的忙作揖道谢。
“不用谢,应该的,老夫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茶了,本以为老夫是最后一个走的,没想到还有一位客人与老夫一般爱吃这茶啊。”老者笑着感叹道。
“老人家,您可真是有眼光的,咱的茶,小的可以说,整个福州绝无二家。不过您也太能吃了些,所有人都走了,就您赏光吃到这般晚呢,其他客人早已散去了。”小伙计拿了赏钱,心里乐着,看着这老人家虽然穿着破败了些,没想到出手这般大方,自然也愿意和这眉眼慈祥的老人家多聊两句了。
“胡说,刚刚不是还有一个小公子才出的门嘛,怎得就能说我一个老头子赖到这般晚了呢。”老者故作不高兴的说道。
“刚才的小公子?哦,那不是我们的客人,是咱的东家,这玉琪茶楼的新东家。”小伙计看到这刚刚还对自己一脸慈笑的老人家一下子沉了脸。生怕他因为自己的话而生气了,万一收回刚才的赏钱那可就不好了,忙摆手解释道。
“东家?胡说。这么大个酒楼,怎么会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娃来当东家的。小二哥,老头子我虽然年纪大了,可眼睛可不差,我清清楚楚的看到的就是个少年公子哥。”老者瞪了瞪眼,吹着胡子说道。
哎呀,把客人给惹恼了。
秉持着顾客是上帝的店训,小伙计也着急起来。这老人家怎么这般计较呢,又解释道:“真的,小的怎敢随意欺瞒,咱东家姓艾。宅邸就在城南安兴胡同的艾府。因着和我们店有些缘分,便盘了下来。您别看他年纪轻轻的,他可厉害着呢。”
“真的?”老者半信半疑的问道。
“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这店面重新布置,这些茶具还有这些花茶可都是咱这新东家研制的。他待人宽厚,赏罚分明……”小伙计忙连连点头,一说起自家的东家,又滔滔不绝的数起新东家的好来。
“好了,好了。老朽知道了,就相信你说的了,天色也不早了,老朽告辞了。”老者摆手打断小伙计的话,穿好了自己的鞋,站起身边说着边朝外走了出去。
小伙计看到老者出了店门,心里也吁了一口气,伸头看了看天色,已是天色暗黑一片。
是不早了,他也该要回家了。
小伙计忙收拾了老者刚才坐的案几上的茶壶茶点,插上了门。心里默默算着今日的收获,哼着小曲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很快天色变得漆黑一片,街道两旁的宅院也纷纷熄了灯,偶尔有打更的走在街道上打梆子敲锣鼓,除此以外,别无他声。
初冬的夜晚已经有些寒气,一阵寒风吹来,打更的缩了缩脖子,收紧衣领,加快了步伐,很快走到街道的尽头拐了个弯不见了。
一个黑影突然落在的一家宅子的房顶上,他快速踏着房瓦,不发出一丝声响,静悄悄的跳到了玉琪茶楼的房顶上。
黑衣人四周查看一圈后,看到一处可落脚的院落,便跳了下去。这里是茶楼的后院,旁边搭了一个小作坊。
难道这个里面是用来制茶叶的地方?
黑衣人快速窜了进去,里边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黑衣人摸出火折子,吹了吹,一丝火苗让他看清了这里面的布置。
这里全是一些各式各样的茶壶,在一张木桌上还整齐的摆放着一排竹筒。
他拿起其中一个竹筒,上面贴着一张纸张,赫然写着“茉莉花茶”四个字。
他轻轻拧开,一阵浓郁的茉莉花香弥散开来。
黑衣人盖上盖子,将竹筒放入自己怀中,继而又拿着火折子继续翻找。
发现一个黑黑的小瓷罐子被放在这些竹筒的旁边。
难道是什么秘制的新茶?
黑衣人伸手打开瓷罐子上密封的盖子,一股淡淡的清甜之气飘散过来,闻着直让他心情舒畅,又有些想要尝几口的冲动。
他伸出另一支手想要掏出一点尝尝是什么东西闻着就如此香甜的感觉。
“什么人!”一阵低喝声传来。
黑衣人忙盖上盖子,吹灭火折子,跑出小作坊。
“想跑?休想!”另一个一身紧身着装的黑衣人说道。
拿了花茶的黑衣人再也顾不得那黑罐子,忙跳上了屋顶,正要逃跑,却被人拦下。
两人打斗起来,黑衣人情急之下,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忽的一下朝紧身着装的黑衣人撒了一把白色粉末。
紧身着装的黑衣人一下迷了眼,待他挥开眼前的白色粉末后,那黑衣人早已不知踪影。
“该死!”他摘下脸上的面罩,露出婉月那张清秀的面容,低声咒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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