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密室中在阴暗中的靠椅上的男子沉声问道,言语中带着些许错愕。
“是属下不慎,误刺了他,请楼主责罚。”面前跪着的黑衣人伏地认错。
男子用手指敲打着扶手,在这安静的密室中发出令人冷寒带着节奏的击打声,面前伏在地上的黑衣人依旧低着头,面无表情的静静的等待着宣判。
“没想到这姚大公子还是个情种,居然舍身救那小娃娃。可见到尸首了?”男子问道。
“属下命中心脏,大罗神仙也就救不回来了。”黑衣人回答道。
“死了就死了吧,不过是个商户罢了,那人可知是何人?”男子冷冷的询问声飘散过来。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也都知道说的是谁。
“不知,属下猜想怕是姚府的暗卫。”黑衣人依旧保持跪叩的姿势,平静的回答着这男子的问题。
男子没有继续询问,摆了摆手,说了声退下吧,跪叩的黑衣人便依言退出了密室。
“姚老头子,寄予厚望的继承人没了,看你还守着那矿产作甚。哈哈!”阴冷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久久未能停歇消失。
凌王府,竹林。
一阵清风将一片竹林的竹叶吹的沙沙响,伴随着晃动,还落下几叶细嫩的竹叶。
下方一老一少相对而坐,一片竹叶缓缓飘落到两人中间的棋盘上。
“王爷,听说那大公子遇害了。”黄伯落下一子,抬头说道。
对面的白衣少年未抬头,亦落下一子,淡淡的嗯了一声。
“看来不止我们看上了那口矿。”黄伯似乎是自言自语,放下一子。
“从来都是如此。”白衣少年面色平淡,点头道。
黄伯蹙眉,“难道是她?”他伸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白衣少年微微抬眼,又垂眸,手抚摸着下颌,思虑片刻,落下一子,“是,也不是。”
黄伯错愕,又想起今日早朝,朝中众臣上折子请立太子之事,而大将军据说也会在近期回朝的事,这会儿那姚家长子居然遭人暗算。
这一连串的事情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隐隐串联着,这之间的关联看似没有,实则都围着一个字在转,那便是“权”字。
“那姚府……”黄伯落下一子,轻声问道。
白衣少年落下一子,未回答对面黄伯的话,而是端起茶碗浅尝几口,含笑说道:“黄伯,你输了。”
黄伯这才仔细看向棋盘,自己已然被逼到死路,退无可退,全军覆没……
白衣少年站起身,踏着几片落下的残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缓步前行,直至在这篇竹林中变成一点继而消失。
一步错,步步错,这姚府,怕是也要在京城消失了。
不知这一次的失是不是正是为下一次的得而准备的?
黄伯长长叹息一声,缓缓收起棋子,又一次抬头望向那少年消失的方向。
清晨,东方渐白,道童们在庭院中清扫,冬儿端着盆温热的水走过,与几位道童打了招呼便推开了一间屋子的门,进了内室。
屋子里,摆设简单,在床榻边坐着身穿白色布衫里衣的小女孩,眼大无神的呆呆的坐在那边。
她听闻屋门被打开的声音,眼睛微亮,她随声望去,看到是冬儿端着水进来,眼神暗了暗,继续不喜不怒的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端水倒茶。
木然的接受冬儿伺候着漱口、洗脸、更衣、用早膳。
“小姐,今日天气不错,奴婢发现后院那有块池塘,里面养了些睡莲,昨儿个奴婢看到那里的睡莲开花了,趁着这会儿,天气还未大热,冬儿带你去那池边走走可好?”冬儿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喂着刘雨琦,又用丝帕轻轻的擦拭了她的嘴角,柔声说道。
面前的女孩只在冬儿用勺子喂食时才张开了下嘴,然后咀嚼吞咽,对于冬儿的话音没有给到任何反应。
自从那日小姐醒来癫狂的说了那些话后又昏厥了好些日子,夫人再也受不住突然的大喜大悲,跟着病倒了。
叶公子和月娘都不相信小姐的话,说是未见到尸体都不作数,两人下山调查去了。
余氏两兄妹还是待在他们的院子中,每日帮着烧火做饭,只是自那以后,余箐姑娘似乎变得话少了些。
好不容易等到小姐醒来,却发现小姐看人不仅目光呆滞无神,每日就是让吃就吃,让睡就睡,也不言语。
冬儿看着面前木然乖顺的小姐,眼眶微红,她擦拭干净刘雨琦的嘴角,站起身扶着她慢慢向外走去。
荷塘边,一旁的桂花树枝叶繁茂,随着清凉的柔风带来一丝淡淡桂花香,蝉鸣声忽高忽低的传来。
荷塘上,漂浮着碧绿绽放的荷叶,微风吹来,水面泛起层层涟漪,粉色盛开的荷花夹杂其中,和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随风晃动,几条小鱼跳跃出来,在水中溅起微弱的水花。
冬儿搀扶着刘雨琦缓步在这四周走动,婉月则依旧安静的跟在身后。
“好香的桂花香,还有这些莲花,这会儿都开花了呢。待会儿,奴婢为小姐摘上几朵插在小姐的屋中,这样屋子里就满布清香了,景色怡人了,小姐说好不好。”冬儿笑着对着刘雨琦说道。
刘雨琦依旧眼神呆滞的望着荷塘,对于冬儿的话,仿佛半句未曾听见。
冬儿又扶着她在桂花树下的石凳上坐下,用蒲扇轻轻给她扇风,另一只手用丝帕给她轻轻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冬儿转过头对着婉月说道:“婉月姐姐,你说咱们小姐怎么那般坎坷,先是眼睛失明,而后又昏迷不醒,这会儿却神智呆滞。小姐这边小小年纪,可真是受尽苦难了。”
婉月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姐,沉默不语。
清风吹起她额前的发帘,露出高洁光滑的额头,那双大眼原本是灵动清澈的,而如今那双漆黑眸子像是陷入深渊历经生死沧桑一般深不见底。
小姐到底在想什么?和姚公子也不过是见过两面而已,而且一次比一次凶险,为何对小姐的打击如此大?
那日小姐倒在血泊中,她过去的时候发现掉落在小姐附近的一块木牌,那木牌的正面雕刻着“天”字,背面刻的是“叁”字。居然是天羽楼的人做的,而且是自己的下一任,可是这与小姐又关系吗,还是找那姚公子的?
这一系列的问题只有等小姐清醒过来了才能知晓,可是小姐还能醒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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