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沉默地听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幽幽道:
”我记得钱钟书的围城中说过一句话,婚姻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所以结而离,离而结,没有了局。又像被围困的城堡,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外面有多少人想进这个局,却拼尽力气都是外围,而已经处在核心深处的你却已经想出去了。这是一个不了局,不死不休,一旦进来,想甩也甩不掉,你又何必去对未知忧愁呢?“
翁帆的头埋在发丝里,高进以为翁帆在听,翁帆却并没有真的听,她盯着水泥地面,没有说话,高进后面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就如同空气在耳畔游荡一般。翁帆的心已经飘向了远方,那里有英俊黝黑的面庞,有天真无邪的眼眸,有大人,有小孩,还有家。
“这些才是我要守护的。”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的清。
高进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只要这棵树不倒,你就不会有事,与其想着离开,不如为它筑起一道墙,去拱卫它,捍卫它,让它常青不倒。”
高进适宜地住了口,他看出了翁帆的疲惫,也看出了她的漠视,她不想听。
高进拍了拍翁帆的肩:
“不要去质问他,没有必要,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翁帆没什么反应,高进皱皱眉安慰道:
“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消息我给你电话。”
翁帆面无表情的说: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资格休息?”
“胡话,他死了,你就不活了?”
翁帆没有应声,只是沉默着。
高进知道这样说没用,只得道:
“先回去吧,一会校领导也要过来。你这样,对祁元朗的影响也不好。”
翁帆只沉默了一秒钟,便果断地拎起包直接站了起来,逃也似的跑下楼去。
楼上的高进看着窗外深吸了口气,不由抬头看向早已灭了的急救室,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远在老家的李婉,并没有感受到学院里浓浓的悲伤,第二天下午的时候,lda来到李婉家,陪两个老人聊了会儿天,便钻进了李婉的闺房,直到下午四五点钟才跟李婉结伴出来。
看到李婉和lda出来,李母道:
“你们这两个丫头,不吃完再出去?”
lda笑道:
“干妈,我们晚上有聚会。”
李母眉头皱了皱:
“镇里乱的很,晚上早点回来,别玩的太晚了。”
李婉应了一声,便和lda出去了,lda吐了吐舌头:
“干妈怎么这么厉害?”
李婉叹了口气:
“我妈老说老家这边风气不好,男女关系混乱。”
这一点,lda倒是认同,也不知道是地方太小,还是确实风气不好,经常能听到些花边新闻,诸如哪家媳妇跟谁怎么怎么了之类的。最夸张的就是她自己的一个叔叔,那个叔叔有个好朋友,两家人关系很好,前年回来的时候,还是好的跟什么是的。去年的时候再回来,叔叔的老婆已经变成了他那个好朋友的老婆,叔叔那个好朋友的老婆成了叔叔的老婆,乱得简直让lda有点开始怀疑人生。想来,是小镇的生活太过枯燥乏味了吧,换作大北京,怕是根本没有这个闲工夫呢。
lda和李婉打了个车来到聚会的餐厅楼下,便径自走向包间,推开门,烟云雾绕间看到六七个男女坐在里面正聊着天,有说有笑的,气氛很好。看到有人进来,几双眼睛齐齐盯着自己,紧接着大多数人都笑着站起来,热情地和lda打招呼。
李婉看到来聚会的人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次聚会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学聚会,更像是lda的小圈子的聚会,来的基本上都是之前跟lda玩得比较好的玩伴,大多数都是高一同学,六男一女。这些人中,只有一个白胖白胖的男生是高二以后实验班的同学,但自己和他也并不熟,基本上也没说过几句话。
那个女生跟lda关系不错,长得挺漂亮的,一头卷发,穿着一身碎花裙子,带着几分成熟的韵味叫洛楠,跟自己只能算是认识。不过,听说这女孩挺开放的,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破处了。她旁边坐着一个面色有些阴冷的男人,长发,棱角分明,长得有几分帅气,他的名字叫林浩文。
对这个男人,李婉有些印象,长得帅,又是篮球比赛的主力,常常跟一些校外的不良青年打架,而且,他还跟lda处过一段。李婉想不认识都很难,只不过,她确实没跟他接触过。记忆里,只记得放学的时候,偶尔看到他拥着lda温柔的样子,让她心生羡慕。至于其他人,大多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