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听到这句话却是整个人愣在当场,她每晚做噩梦的事情,只有顾生知道,就连最亲的外公都不晓得。
像是一种诅咒,从她的母亲死了之后她每晚都被噩梦纠缠,顾生出国之前一直都陪着楚白睡,每晚在她噩梦醒来的时候都会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你是,谁?”楚白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吐出这句话。
顾生却是紧紧捏着她的脖颈,女人依旧没有动作,只是一双眼睛如哀如诉的凝视楚白。
“小九,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咳咳,要找到我的尸体,然后火化,咳咳咳,一定一定要,随身带着我的骨灰,去,普罗旺斯”
顾生突然尖锐的吼叫,“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
楚白眼看女人的眼睛出流露悲伤,如梦初醒般冲上前去猛地将顾生推到在地,紧紧抱住全身都被黑色斗篷罩住的女人,瞳孔猛然放大。
她推开女人,抖着手将黑色斗篷挑开,看到空荡荡的双袖,颤抖着嗓音,“你的,手呢?阿生?!”
听到楚白唤那个女人阿生,男人的眼眸划过震惊和不解,视线落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如果她是顾生,那这个女人是谁?
楚白眼眸里滑过浓重的伤悲,她和顾生有一个约定,只有两个人知道,如果有一天谁的命不好先走一步,另一个人就带着死的那个的骨灰去普罗旺斯。
“被拆了。”真正的顾生轻轻说着,眼眸里染着浅浅的笑意,可是楚白的心再次被揪紧。
“小九,别相信她,我才是真正的顾生,她是我曾经的好朋友,我什么都告诉她了,可我没想到她竟然想要拿走我的一切。”她拉着楚白的手臂,好看的脸上满是楚楚可怜。
楚白却冷眼望过去,语气冰冷。“放手。”
如果不是真正的顾生出现,楚白可能会被眼前的人骗一辈子,可是有些人单单是看一眼就能知道,她是不是那个人。楚白愧疚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认出顾生,可更多的是伤心,她的阿生,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她在法国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吗?那你告诉我,小九和我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她后背的血莲是什么时候纹的?”黑衣女人眼神平静。
“第一次见面是后花园,背后的纹身是在我出国前去纹的。”
楚白神色复杂,后腰窝确实有一个纹身,但不是纹的,而是她从娘胎带来的。就连慕辰和林楚也不知道这回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伪装的言诺依旧傻傻的站在原地,溢满悲伤的眼眸盯着顾生,他想上前,却不敢。
“呵呵,呵呵呵.....真是可惜,本来还以为可以瞒到底。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不过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无法活着出去了。”
‘顾生’的脸上突然出现诡笑,慢慢的踱到包围圈的中心站定,一个手势黑衣人手中的枪口对准三人。歪了歪头,“顾生,我真是搞不清楚,明明我们两个长了一模一样的脸,可为什么命运却差了那么多?”
“顾思,如果不是你想伤害小九和他,我根本不会出现,你依然可以做顾生。”
“切,”不屑的冷哼,“你以为我真的想做你?我不过是觉得奇怪,凭什么你那么好运遇到楚白,在楚家无忧无虑的长大,享受着大小姐一般的待遇。我今天做的一切,就是想要引出你,让你亲眼看见挚爱之人死在眼前是个什么滋味。”
“你可知道,当你锦衣玉食的时候,我却在下水道躲着那些可恶的男人,一个几岁的孩子,每天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乞讨着,祈求着别人的可怜。凭什么?凭什么明明一母同胞,你那么幸运我却那么可怜?”
憎恨的目光瞅着顾生,“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是怎么生存的吗?被那个男人捡回去之后,我以为自己的人生迎来转机,但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却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对只有十一岁的我下手,然后,我的日子越来越惨,像是活在地狱一样!那个时候,我的姐姐,你在哪里?”
她咬牙切齿恨极了顾生,那天本该是顾思去楚家偷东西,可是她生病了,去的是顾生,在顾思的认知里是顾生偷跑了她的人生。
楚白这才想起,顾生曾说过她有一个妹妹。
顾生叹气,“我找过你,可是那个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没有一天停止过找你,但我没想到你却送了我那么大一份礼物。”
毁了容,嗓子被熏哑,没了双臂,从国际知名设计师变成乞丐,很长一段时间顾生都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不管怎样我都熬过来了。今天,我们就一起去地狱见阎王吧。”顾思满脸疯狂笑意。
楚白却是冷笑,转过身子将顾生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阎王殿什么的,不妨直接告诉你,本小姐就是从阎王殿走出来的。”
美丽的眼眸里滑过的是让人望而生畏,如同来自地狱死神一般没有感情的黑暗,楚白跟自己发过誓不管是谁伤害了楚白,她就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即便她是顾生的亲生妹妹。
“言诺,还不让你的人出来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楚白明白的很,在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之前,她怎么可能羊入虎口?
更遑论她楚白从来不是绵羊。
说话间穿着军装和保安服的人从树丛里蹿出,手里的枪杆对准包围楚白他们的人。
顾思拧眉,“怪不得你会摔手机,什么时候发现我在你手机里装了定位仪和窃听器?”
“我不知道,但小心些总归是没错的,本来是防着打电话给我的人,结果歪打正着防着了你。。”
“那么,车上呢,我明明装了针孔,你们并没有做任何暗号,又是怎么找的人?”顾思一直盯着视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个问题我来解答,楚白通电话的时候原话是这样说的:听着,我是楚白,手机摔了。立刻给我准备八千万,找人送到魅语的地下停车场,十分钟内如果我没有看到钱,如果你误了我的事,我保证绝对饶不了你。”
“她说自己是楚白,手机摔了,这句话分开听感觉没什么,但是加上后面那一句准备钱的话,我当时就想到手机为什么会摔,不小心还是故意?”
“如果是后者,她为什么要摔自己手机?她又说没看到钱误事,楚白是谁?堂堂军区司令的外孙女,不说她家的权利,就说她楚家的公司,区区八千万还是拿得起的,但是她打电话给我就说明有另一层意思。而且她强调要嘴巴紧不会碍事的一个人,她想告诉我有些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所以说,言诺是只小狐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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