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胤然默不作声。
“你为什么不回答?”
唐胤然冷冷看了她一眼,女人,就不该对她太好。
他现在要做的是:起身!然后离开!
“站住!锎”
“以后没事不要吹那个哨子!”
“你站住!我有事情要和你说!郎”
唐胤然头也不回,直接推开.房门,一跃而起,飞身上了房顶。
“我怀了你的孩子!”
碧华郡主紧走几步,但还是晚了,一句话说出,她已经趋于崩溃边缘,泪如雨下,慢慢滑坐在门框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唐胤然离去的背影。
“我怀了你的孩子!”
碧华郡主泪眼朦胧,远处的宫灯闪烁着昏昏黄黄的光,她苦涩一笑,原来寂寞的深宫,竟是这种滋味。
第二天,一大早。
萧少煌已经去上早朝,千江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翻个身,懒懒的哼哼几声,睁开了眼睛。
“娘娘,您醒了?”
“嗯,皇上走了很久了吗?”
“是的,娘娘!”
说这话的是萧少煌近身奉茶大丫鬟,叫若兰的。
负责伺候洗漱的宫女端着一溜金盆进来,千江月瞄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这古代的洗漱规矩就是太麻烦,来了这么久,都还不太习惯。
第一个小宫女捧着的是一盆清水,盆边儿上搭着一条纯白的毛巾。
“娘娘请先净面!”
小宫女沾湿了帕子,拧掉多余的水,恭敬的递给她。
千江月实在是想说一句,你确定这样能洗干净吗?
那小宫女低着头,千江月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说了也不能怎么样,还是省省力气好了。
“请娘娘润手!”
第二个小宫女的金盆里是白白的牛奶,上面飘着红艳艳的玫瑰花瓣。
千江月慢慢将手探进去,一下一下撩着牛奶,放了花瓣的牛奶格外的香。
一个小宫女立在门口,轻声说:“娘娘,太后传召,让您前去侍奉!”
“侍奉?”
千江月纳闷儿了,这太后总是对她避而不见,怎地今日忽然倒肯了?
可是她等会子还要出宫,算了,太后怎么说也是她的婆婆,侍奉什么的也是应该的,多半就是递个毛巾端个茶什么的吧,又不会要了她的肉。
“你去回太后的话,说本宫马上就来!”
小宫女答应着去了。
千江月又令若兰准备了礼物,不过是一些场面上的礼物,诸如玉观音,紫檀念珠之类的,拿得出手,也不会太有争议的礼物,这么些日子以来,千江月觉得自己真的是学乖了也成熟了,什么事儿都愿意低头认真思考后果了,就连萧少煌也说她这头小倔驴现在乖顺多了。
千江月哎呀一声,捏了捏自己的脸,怎么又想起那个臭小子来了,最近他们的关系真是好的太过分了。
若兰捧着礼物,轻声唤她:“娘娘,咱们走吧!”
“哦,走走走!别叫太后等急了!”
*
千江月在肩舆之上远远就瞧见了太后宫的门口立着两排宫女。
哟呵,排场这么大!
千江月正襟危坐,轻轻咳嗽了一声,走在肩舆一侧的若兰也很自觉的直了直身子。
肩舆在太后宫的门口停下,千江月下了肩舆只带了若兰一人走了过去。
“太后娘娘吩咐了,请娘娘自己进去!”
两排宫女齐刷刷伸出手,拦住了千江月。
若兰见状,眉毛当即一竖,呵斥道:“大胆!”
千江月嗯哼一声,把若兰手里捧着的礼物接了过来,向若兰打了个眼色,让她去报告萧少煌,以免有什么不测。
话说回来,这太后是她的亲姑母,至多教训她几句,老人嘛,都有这一个通病,爱叨叨。
若兰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目送千江月进了太后宫,然后火速往宣武殿的方向跑去。
千江月整了整衣衫,捧着礼物走了进去。
这刚一进门,千江月打眼一瞧,后背嗖地一下,一阵发凉,这院子里放着的不会是十八刑具吧?
这是刑杖!
她认得!
这个是老虎凳吗?
这个是烙铁!
这个是狼鞭子!
这个是一百零八套针!
这个是......
千江月一个一个看过去,心里嘀咕,这太后是做什么?怎么不念佛改研究刑具了?
正殿的帘子打起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宫女钻了出来,冷着脸,说:“太后有请!”
千江月一步三回头看着那些刑具,仿佛置身天牢,嘶,冷!
太后高高坐在上面,捧着茶碗正喝茶,千江月恭敬的行了一礼:“太后万福金安!”
.....
怎么不叫起?是没听到吗?
“太后万福金安!”
千江月福着身子,又低了一点儿,嗓门扯开,大声请了一遍安。
只见太后斜着眼睛向下面瞟了一眼,然后慢慢将茶碗递给伺候在一旁的宫女,转过头来的时候,脸色更冷了。
这太后本就是碧华郡主假冒的,昨晚唐胤然对她冰冷的态度,让她对千江月的恨又深了几分。
她冷冷看着千江月恢复如常的容貌,心中涌出莫名的酸楚来,千江月有这样的容貌,可不让天下男人都为之倾倒吗?狐狸精,都做了皇后了,干嘛还让唐胤然如此惦记着?
千江月偷偷抬眼望了望上面稳坐如山的太后娘娘,见她正盯着自己发呆,是什么意思?
是怪她来晚了吗?
千江月慢慢将礼物放在地上,撩起裙子直接跪了下去,“母后,儿臣来晚了,请母后责罚!”
地板太硬,千江月的小腿弯的时间太久,早就麻了,现在跪在地上,膝盖儿也跟着疼了。
千江月故意称太后为母后,寓意明显,就是请太后多少看在萧少煌的面子上饶过她,怎么说也是亲侄女,不至于真的罚她吧。
“难得你肯自请受罚,严嬷嬷,按例该如何处罚呀?”
太后轻言轻语,说的再轻松不过。
千江月却像是听见天下至可怕的话,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太后。
这太后是怎么了?
严嬷嬷正是那位膀大腰圆的宫女,千江月看了看她,果然是该姓严,那眉毛恨不得在眉头上拧成一个死结。
严嬷嬷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子,对着太后躬身行礼,慢慢开口:“回太后的话,按照宫中的先例,是该杖责三十,先祖时候,有一位才人以下犯上,就是杖责三十,可惜,那位才人体弱,才打了不过二十杖,就一命呜呼了,奴婢瞧着,皇后娘娘的身子也不经打,太后还是少罚一些吧!”
“那依你看呢!”
严嬷嬷略一思量,回道:“打二十杖吧!”
太后缓缓点了点头,同意了。
千江月瞧着上面这一主一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对自己的惩罚,顿时不干了。
千江月呼哧一下自己站了起来,当即指着那位严嬷嬷,呵斥道:“大胆奴才,你敢罚皇后?”
严嬷嬷也不示弱,往前站了一步:“奴婢是慎刑司的领事,都是照主子的吩咐按章办事,有错就该罚,从来也没管过什么皇后还是贵妃!”
“你.....你这是滥用私刑!”
“奴婢这慎刑司的领事是皇上亲封的!”
我擦!
千江月往门外看了看,那个杖责用的大木棍子刚巧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真是粗!特别的粗啊!
这要是打在屁.股上,别说是二十板子,就是一板子估计她都呜呼哀哉了。
怎么办?
怎么着也不能就这么认栽,清等着挨打吧!
“太后,您......您不是跟我开玩笑故意吓唬我的吧?哎呀太后!太后姑姑!太后婆婆!您吃斋念佛宅心仁厚的,我一看见您吧就觉得您真像是观世音菩萨转世来的,真的!太后!您就别吓我了吧!月儿我可是出了名的胆子小啊!太后!”
卖萌装可爱好使吗?
咳咳咳!
果然好使!那太后看着千江月又是扭腰又是摇屁.股的,震惊之下,终于憋不住,咳嗽了起来。
碧华郡主心道:这千江月......这女人是个什么怪胎转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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