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庆听到千江月的惊叫声,赶忙过来握住千江月的手,将她揽在怀里。
“怎么了?”
千江月心里慌张,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了眼那个魅儿,却正好对上魅儿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仿似会摄人心魄勾人灵魂,只见魅儿盯着千江月,然后嘴角缓缓上扬,犹如能钻透人心的鬼魅。
她在笑郎!
千江月大惊失色,扑进赵嘉庆的怀里,颤抖的说:“她....她在笑!那笑....笑!”
赵嘉庆连忙看了一眼那个叫做魅儿的女子,只见那女子低垂着头,并没有看他,表情严肃,丝毫没有笑意锎。
赵嘉庆拍拍千江月的后背,柔声的安慰她:“是你太过劳累,看错了吧!”
千江月抬头,这个赵嘉庆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话?她真的笑了,而且笑的很鬼魅,这个女子不一般,这里面有鬼,一定有鬼!
千江月大着胆子再次回头,直勾勾的盯着魅儿的脸。
魅儿慢慢抬起了头。
千江月悄悄扯了扯赵嘉庆的衣袖,暗示他快看。
却见那个魅儿双眸中含着雾气,泪盈于睫,还未说话,眼泪啪嗒啪嗒就开始往下掉。
千江月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魅儿抬眸楚楚可怜的看了一眼赵嘉庆,盈盈跪倒在地,深深叩一个头,无比可怜的说:“奴婢孤身一人,流落至此,幸好得到夫人收留,又给了糊口的差事,才得以让奴婢安葬母亲,活了下来,如今,布庄归了大皇子所有,奴婢斗胆,恳求大皇子不要将奴婢赶出布庄,奴婢什么都能做,只求大皇子不要将奴婢赶出去!”
赵嘉庆见她面色姣好,眉眼十分好看靓丽,若没有脸上的那道疤痕,以这样的相貌,做寻常人家的正妻也绰绰有余了。
“你都会些什么?”
“奴婢现在是布庄的裁缝!”
魅儿见赵嘉庆肯问话,连忙住了哭,抬起了头。
对面布庄的那个神秘裁缝?
千江月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天她所见到的,从对面布庄里出来的那些客人脸上都挂着的诡异笑容。
这就对了!那些诡异的笑容同刚刚魅儿脸上的那个笑容也颇为相似。
千江月忙问:“你真的是对面布庄新去的那个裁缝?”
魅儿偏着头,看起来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对啊!”
赵嘉庆温柔的问千江月:“怎么?你认识她?”
千江月连忙将他扯到一边,悄声说:“我看这个女人八成就是个明香女巫,是个骗子,你千万不能留着她啊!”
赵嘉庆微微一笑,宠溺的在千江月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附耳轻语:“据我所知啊,这明香女巫是最注重自己的相貌的,你瞧她脸上那道疤,倘若她真是女巫,怎会任由那道疤挂在自己脸上?早就做法消去了。”
额?是吗?
还有这样一说吗?
好像也言之有理!
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吗?
孕中忧思过度了吗?
哎呀,算了,明香女巫的血咒只要不种到自己身上,只要那个魅儿不来骗自己,谁管她是谁!
爱谁谁去!
赵嘉庆也从赵敏敏的口中略略知道一点布庄的事情,作为她的皇兄,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没有急三火四的四处想办法,而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他不是抢走了他们全部的生意吗?那赵嘉庆索性就将他的整个布庄给拿过来。
“本王也略有耳闻,说是孙老板的布庄请到了一位新裁缝,竟原来是这么一位年轻美丽的姑娘!哈哈!”赵嘉庆一边笑着一边向魅儿抬了抬手,让她起来。
布庄的裁缝多是请些有经验的老师傅,一来人面广些,老主顾多,二来日积月累手艺精湛,能撑得起门面。
像魅儿这般年轻的女子做裁缝的少之又少。
就连千江月在龙昭的时候也是打扮成一个大嫂子才能唬住了人。
孙夫人听赵嘉庆这么一说,也连忙笑言:“这位魅儿姑娘,一手的好技艺,自从她来了啊,这布庄的生意简直是一日千里呢!”
赵嘉庆本就爱惜人才,求贤若渴。
赵嘉庆面上笑意盈盈,问:“这么好的一个人才,孙老板也肯割爱吗?”
只见那孙喜保面有难色,但又毫无办法,只能抱拳道:“草民只有那一间布庄,既然布庄都给了大皇子,留着裁缝也没用,好人做到底,这位魅儿姑娘,还请大皇子一并带了去吧!”
赵嘉庆得了布庄已经赚足,现下又得了一个出色的裁缝师傅,心中更是喜不自胜。
千江月在一旁,冷眼看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见赵嘉庆掩饰不住的欣喜,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天,他们走时,那位魅儿便跟随在她们的马车后面一同回了皇宫。
赵嘉庆将她带回去明着是为了给千江月做新衣服,暗着却是以防孙喜保做什么小动作。
千江月与赵嘉庆同坐马车,一路无话,千江月神思倦怠,不一刻便打起了瞌睡,赵嘉庆体贴的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给她当了一路的肉枕。
二人不知,跟在马车后面的魅儿,一路笑意盈盈,正悄悄计划着一个天大的阴谋。
*
入夜,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夜风有些凉,守卫城门的士兵早早关了城门,躲进城楼上的小房子里去喝酒了。
城门外,两匹高头大马并排而立,坐在马上的两人已经浑身湿透。
其中一人道:“皇上,连夜赶路,现在又下起了雨,不如,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明日一早再入城吧!”
另一人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城墙,跳下马,向前走了几步。
那人又劝:“皇上,还是明早再入城吧!”
“默里不要再劝,将这两匹马儿放跑,咱们翻城墙!”
这两人一位正是萧少煌,而另外一位自然是默里将军!
萧少煌虽然下了命令让洪力他们务必将千江月带回,但他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不顾默里的劝阻,执意连夜奔赴仇商,他要当面问千江月一句,为何要同那赵嘉庆成婚?又是什么时候同赵嘉庆有了私情?
城墙足有五六米高,寻常人是万万爬不上去的,但这却难不倒萧少煌与默里,二人的武功翻越这个城墙显然毫不费力。
萧少煌纵身一跃,已经到了城墙的中间位置,足尖一点,又借力一跃,已经攀上了城墙,萧少煌悄无声息落在城墙之上,不远处的小房子里不时地传出来士兵碰杯玩笑的声音。
默里紧随其后,也跃了上来。
萧少煌冲他点了点头,二人翻身跃下城墙,直朝一条小巷子奔去。
就是这里,默里上前咚咚咚在木门上敲了三下,停了一停,又敲了三下。
这是暗号。
木门立刻从里面打开来,二人迅速进去,木门随即关上。
迎接他们的人见是萧少煌与默里,连忙抱拳单膝跪地,给萧少煌请安。
萧少煌低声道:“叫洪力速来见朕!”
萧少煌在小院儿的石凳上坐下,手指不停地敲击着石桌,丝毫不掩饰心里的那份急切。
洪力匆匆忙忙提着靴子,奔到萧少煌的面前,还未来得及行礼,萧少煌已然发了话。
“皇后在哪儿?”
洪力连忙回答:“在大皇子的庆阳宫!”
“带路!”
洪力悄悄与默里对视一眼,抱拳行上一礼,正欲开口劝阻,萧少煌刷地站了起来。
“朕要你头前带路!”
萧少煌震怒之下,谁人还敢多言,洪力只好老老实实回屋取了两套夜行衣,自己穿了一套,另外一套服侍萧少煌换上。
夜色正浓,雨下的越发紧了,远远望去,像是从天上倾泻下来一道雨幕,将整座城密密实实的盖了起来。
洪力与萧少煌像是穿梭在河流中的两条黑鱼,任由雨水浇身,速度却丝毫不减。
千江月!
朕来了!
皇宫里原本应该彻夜燃烧的宫灯被雨水浇灭了大半,洪力对这座皇宫早已熟之又熟,很快便带着萧少煌摸进了赵嘉庆的庆阳宫。
值夜的小宫女裹着被子在廊下睡的正香。
洪力指了指正殿的方向,用手势告诉萧少煌,千江月就在那里面。
萧少煌心中一冷,那可是正殿,寻常妃妾是不能住在里面的,看来,千江月还是很受宠的。
萧少煌做个手势,让洪力留在外面放风,他则点了值夜小宫女的昏睡穴,打开正殿的房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萧少煌慢慢的吸了口气,这空气里带着让他日思夜想的女人的香气,寝殿就在眼前了,要不要进去?
他迟疑了!
他在怕什么?
他怕他看到千江月与别人相拥而眠的场面,会忍不住想杀了她!
他怕她会直接说出宁可死也不要跟他回去那类决绝的话!
正在这时,寝殿里忽然传出一声尖叫,他认得那个声音,那是千江月的声音,她为何惊叫?出了什么事?
萧少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想也不想就撞开寝殿的门,冲了进去。
千江月梦见了魅儿那张诡异的笑脸,还梦到魅儿正向自己伸过来的手上那长长的指甲,滴着血珠子的指甲。
千江月尖叫一声惊醒,随即坐了起来,见床边坐着一个黑影,又是一惊,下意识的想喊救命,却被黑影捂住了嘴。
“唔唔唔!”
“别怕!是朕!”
萧少煌小心翼翼的松开捂着她嘴的手掌,拉下脸上的面巾,低声说:“是朕!别怕!”</
谁啊?
千江月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差点没吓抽过去,这....这不是那个臭小子吗?他什么时候来的?还三更半夜来到她的床前,扮鬼呢?
“臭小子你......你怎么来了?”
萧少煌听到‘臭小子’三个字,心中莫名一暖,面上却冷冷的,“朕来接皇后回去!”
搞什么?
这个时候想来接老娘回去了,早干什么去了?
“不回去!”
老娘可不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可怜,老娘现在可金贵的很。
听她这般斩钉截铁的回答,萧少煌体内一股无名之火悄悄燃起,“才几天就这样乐不思蜀了?”
谁乐不思蜀了?明明是你这个臭小子巴不得老娘消失,还迫不及待的选了新妃,没良心!
“没有!”
萧少煌冷冷一笑,看看千江月的身上,只穿了一件清清凉凉的睡袍,雪肌随意外露,她在这里都这么的随意了?看来她真是喜欢那个赵嘉庆喜欢的紧呐。
“贱妇!”
哎哟喂,这是说谁呢?
千江月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敢用这样的词形容过她。
千江月忽地一下跳下床来,叉起小蛮腰,指着萧少煌的鼻子大声开骂:“臭小子,你再敢骂一句我听听!”
“贱人!还不快跟朕回去!”
萧少煌爆发出的醋意越来越浓。
立在殿外放哨的洪力正无比哀愁的躲在石柱后面望着雨幕发呆,忽然听到一个尖细的女声,惊的差点一头砸到石柱上。
洪力脸色一苦,这二位怎么闹将起来也不看看地点?还以为这是在龙昭国的皇宫吗?
赵嘉庆的偏殿忽然亮起了烛光,洪力暗道一声糟了,连忙奔了进去。
“皇上快走吧,有人发现了!”
萧少煌闻言,立刻拉上面巾,上前一步,一把将千江月打横抱起,胡乱扯了一条薄毯帮她裹在身上,然后跟随洪力快步出了寝殿。
千江月哪里肯依,高呼一声:“救命啊!”便被萧少煌点了哑穴,呜呜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萧少煌与洪力动作虽快,但也为时已晚,赵嘉庆已然手持宝剑冲了出来。
“大胆狗贼!还不快放下王妃!”
萧少煌看见来人正是赵嘉庆,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特别是男人。
“朕正想要你的命,你自己偏还撞了上来,既如此,朕成全你便了!”
萧少煌说着,将千江月放了下来,洪力赶忙搀扶住她,立在一旁。
萧少煌随手抽出腰间的软剑,欺身飞扑上去,赵嘉庆也不是软弱无能之辈,虽看不清萧少煌的面貌,但从他的口气之中,也略略能猜出一二。
雨越下越大,二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双剑翻飞,激起无数的雨花。
千江月虽不能言,但作为观众看的着实是惊心动魄。
萧少煌的剑好几次差点割到了赵嘉庆的喉咙,赵嘉庆的宝剑也将萧少煌的夜行衣割开了数道口子。
千江月不停地跳脚,双手挥舞着,停下来!STOP!
可是这俩笨蛋完全不理会,又激战了上百个回合。
这俩笨蛋的体力真好,要是换做是她,别说打了,光这瓢泼大雨都能把她给浇晕了。
STOP!STOP!
千江月着急的看着洪力,这厮光顾着搂她,也不上前去劝劝架,傻帽了啊!
千江月看着前方激战越来越酣的两个笨蛋,急的上蹿下跳,真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撞墙算了!
撞墙?
对啊,撞墙试试,赵嘉庆肯定会顾着她的死活,第一时间奔过来的,至于那个臭小子嘛,哼,不指望!
千江月忽然双臂一缩,往下一蹲,洪力搂着她的手突然一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千江月像一条小鱼一样哧溜滑了出去,直愣愣朝那根石柱子上扑去,只听扑通一声闷响,千江月翻了翻白眼儿,抱着石柱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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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月是假撞,亲们不要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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