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当众指责,不仅众人惊呆,更是让丘玉晴面上下不来,只管羞得粉面紫涨,强笑道:“这其中定是误会了,咱们向来可是好姐妹呢。”
“误会?”周亚茹冷笑,“可不是误会么,我一直拿你当好姐妹,你却只拿我当枪使,从不为我着想一下。再别提什么意气相投的姐妹,同亲族的姐妹都能被你借我的力打击,我还有什么指望?我再也不要和你这样口蜜腹剑的人做朋友了。”
周亚茹说罢,撇下众人,挽着丘若兰的手就高昂着头离去,全不顾自己是主人家,这样做着实失礼。
倒是丘若兰临走前冲众人安抚地温柔一笑,众女孩儿也就各玩各的去了。
丘如意见丘若兰还特意冲自己歉意地笑,心中暗自佩服,这丘若兰果然是个不同凡响的,这能扭转乾坤又八面玲珑的本事,在她认识的人中,还无人能及。
丘玉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等着众人都散了,她才掩着脸儿离去。瞅着空地往丘如意身边凑:“这个丘若兰也太可恶了,明知姐姐向来与周亚茹不对付,她还这样巴结上去,真真枉费了姐姐对她的一番疼受之心了。”
丘如意斜睨一眼,冷笑道:“说的好象你一直站在我这边似的,以前你不也和周亚茹好的一个人似的,这会子又这么说话,这是想拿我替换了周亚茹当枪使?”
丘玉晴的脸上越发烧得慌,连忙小声道:“我与姐姐虽然争吵不断,到底十来年的姐妹情谊呢,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所以替姐姐不平。当日姐姐何等疼爱于她?她倒好,这就跑到姐姐对头那里去了,一个小县丞之女,也值得她这样巴结?姐姐心大不与她一般见识,我却为姐姐担心:小小年纪精成这个样子,让人心里渗的慌,以后可别着了她的道。”
丘如意正要开口,不想二人耳边却传来丘若兰清甜的声音:“我若有哪里做的不好,玉晴姐姐只管教导就是了,何苦总想着借她人之手呢,好处都是您的,坏处全落在别人身上,这也就罢了,还那样说什么妹妹成了精怪,这是要妹妹的命呢。”
果然不能背后议人,丘玉晴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转头看到一脸无辜样的丘若兰,便气不打一处来,嘴巴一撇,冷笑道:“神出鬼没的,走路连个声响都没有,小小年纪又长得个妖精样,说你是妖怪又怎么了?你不去找你的周姐姐玩,跑来这里做什么?”
丘若兰闻言,杏眼里便含了泪,轻扯丘如意的衣衫,怯声低语道:“姐姐……”
能把周亚茹这个女霸王收服,丘如意可不信丘若兰就这么点战斗力。
丘如意把衣衫从丘若兰的手中扯了下来,正色对两位堂妹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成了精的,我在你们眼中倒实实在在是个傻的,和那周亚茹不相上下,不然也不会被你们轮番想拿着当枪使。既然被你们叫一声姐姐,就不得不劝告一句:姐妹之间有矛盾,只管在家里吵闹,这让外人出来帮着打压算怎么回家,还嫌丢人不够吗?对付我如此,对付若兰亦是如此,也不嫌招用老了,被人识破。”
丘玉晴冷哼一声,眼睛斜到一边,还说不被人当枪使,最终还不是帮着丘若兰,她可不信丘如意原先有识破她计谋的本事。
丘若兰则嘴边露出一丝微笑,可惜还未完全绽开,又被丘如意一顿数落:“你也不必五十步笑一百步,还不是一样借着周亚茹的口,羞辱了玉晴一顿。真有能耐,回家去耍,在外面也不嫌丢了丘氏家族的脸面。都好好想想吧。”
丘如意说得痛快,终于感觉到做姐姐的好处了,趁她二人没反应过来,便一径走了。
丘玉晴二人自然心中不服丘如意的,只是如今她二人已经闹翻了脸,便都想拉拢丘如意到自己阵营里来,于是百般与她结交。
于氏瞧见了,便打趣女儿道:“几时没注意,你竟成了香勃勃了。”
丘如意冷哼道:“谁知她们又打得什么鬼主意,没一个让人敢相信的。”
于氏便笑道:“一切都有母亲呢,你也别处处草木皆兵。”
丘如意点头,她才不怕呢,只要她们敢打她的主意,不被她识破还罢,不然定要打上门的去,做姐姐的教训妹妹,天经地义。
丘玉晴二人确实是有点居心不良,各自打了主意。
丘玉晴过后也想着去修补与周亚茹的友情,哪知周亚茹象中了邪似的,任她怎么解释也不听,只道:“你和我继母是一路的,都想着害我,幸好若兰提醒了我,不然还被你们蒙在鼓里,下场不知怎么悲惨呢。”
丘玉晴明白,她和周亚茹几年的交情算是没指望了,虽然她也曾利用周亚茹对付过丘如意等人,但到底还是有些情谊的,自然不免伤心失落,便打定主意把丘如意拉到自己这边来,也让丘若兰尝尝失去友情的滋味儿。
除此之外,丘玉晴万分好奇丘若兰到底对周亚茹说了什么。
丘若兰才不会同丘玉晴这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只为了一个周亚茹,就尽力讨好丘如意,她没有这么肤浅。
但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与丘如意重修旧好,她明白就算丘如意是个傻的,于氏可是精明的很,自己先前行为,必让丘如意生了戒心,她还不想因此就失去丘如意的姐妹情谊,借着这件事正好打蛇随棍上,再说了她还想好好给丘如意说一说,她是如何取得周亚茹的友情呢。
丘如意也困惑于那件事的转折颠倒,却没打算去求着丘若兰讲出事实来,丘若兰神通广大,她使出的计谋,岂是这自己这个傻大姐所能理解明白的。
这天姐妹三人又聚在一处,丘玉晴一边卖力讨好丘如意,一边对着丘若兰冷嘲热讽,又旁敲侧击,却不能从丘若兰口中打听出一丝关于周亚茹的事情,反而被丘若兰轻描淡写几句话,气得生了一肚子气。
丘若兰眼见丘玉晴气鼓鼓地跑了,便借这个机会,对丘如意笑道:“看她那气极败坏的样儿,我就偏不告诉她,让她干着急,憋死她。姐姐如果乐意听,我倒很愿意说给姐姐听。”
丘若兰此时美目含光面有得色,丘如意便不由得被触动心中往事,先时的好奇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寡淡地说道:“还是别说了,不然丘玉晴跑来问我,我是说还是不说呢,我可不愿掺和你们姐妹二人之间的事情。”
丘若兰被打了一记闷棍,有话不能说,只憋得在旁讪讪地笑了又笑。
丘如意没在意到丘若兰的神情,她出神地看着庭院里开得红艳艳的朱砂丹桂,心中奇怪:“这桂花今年也开得太早了吧,真是怪事。”
丘若兰对待丘玉晴的态度更是让人奇怪。丘若兰是何等惠质兰心的一个人,怎肯与人结仇?
丘若兰的兄长现在还没有功名,又只有一个寡母,就算有钱,好些事上也要靠着族里帮扶,与丘氏族长的千金交好,比与县丞家那个喜怒无常的女儿交好,好处多着呢,况且她又是个能屈能伸的,为讨好人,偶尔做小伏低也是有的。
讨好丘玉晴更是简单,只要肯表示臣服,两人就能结下深厚的姐妹情。
丘若兰此时却想到,她才不去讨好丘若兰,更才没有心思讨好周亚茹。
周亚茹的性情俨然就是另一个丘如意,将来也不过是嫁给康少立为妻,便是稍有点利用价值,却不值得她过多的付出。
此时,丘若兰似与丘如意心有灵犀一般,开口笑道:“姐姐是不是觉得我不该与丘玉晴交恶?”
丘如意不置可否,说话就好好说,老是反问自己算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不觉得,她就能不说了吗?
果然丘若兰接着说道:“其实就算是我在她跟前唯唯诺诺,唯她马首是瞻,她一样不喜欢我。”
丘如意闻言,不由转了秋波看向丘若兰。
丘若兰忙笑道:“实不相瞒,这事主因是在那府里的婶娘身上。”
丘如意不吭声,丘若兰便也不卖关子,直接解释道:“她是记恨我家买了方家的地,原本她是打了那片地的主意,只是碍着其他原因,不便立时买下。姐姐想,任谁能料到,她竟要买方家的祖业,所以这是恨我们家抢了她的,要不然丘玉晴这样和妹妹闹腾,也不见她母亲出来说一句话。”
丘如意心下细思,暗叹:这种事,宋氏还真能做得出来的。
丘若兰眼见丘如意心里活动,便笑道:“原是我家做错挡了她的道,妹妹受些委屈,只要能消了她母女的气,也值得了,谁知丘玉晴竟寻周亚茹做帮手,妹妹这才不得不与周亚茹周旋,姐姐放心,妹妹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说丘玉晴的半个不是。”
丘如意闻言,不由脱口问道:“那你是如何收服了周亚茹的?”
丘若兰正中下怀,不由粉面含笑,说道:“妹妹不过是告诉她,何为‘捧杀’罢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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