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在出口处的位置,前面是熙熙攘攘的撤退人群。门口光线不是很好,一扫阴霾,她娇俏的样子在他眼里如此鲜活。
拉着她的手,改成揽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耳语,嘴唇故意扫过她的耳垂,“我这个骗子专骗你,诱拐你。”
热热的属于他柑橘香气打在脖子里,那羽毛般轻柔的触碰痒痒的,何凌宵下意识的偏过头拉出一点距离。心里如同小鹿乱撞,慌乱间低头找手机。
“咦,刚刚妈妈打电话了。”
温立涛手稍稍离开她是腰,做出保护的姿态环在她身旁。刚刚她的逃避,最近一段时间常常出现的失落又涌上来。
以前的凌霄也会这样在关键时刻左顾而言他,也会不习惯他做出太亲密的动作。哪怕说说她也会装作不知道或者找个话题岔开。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她还是凌霄,一定是他最近对她的要求太多了些。
没关系,慢慢来。
他站在一边耐心的等着她打完电话。
何凌宵放下电话说,“刚刚妈妈说,下午的时候医生说这个周末千帆就可以出院了。还叫我今晚不用去医院。”
“到时候我们一起接千帆出院。”温立涛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外走。
两人在停车场告别,温立涛挺舍不得何凌宵的。分开时候抱着她说,“记得到家给我电话……走路看路,……孟姨没在家记得吃早点,实在不喜欢外面的,我让才伯吩咐厨房给你做。”
……
到了周六,何千帆出院这天,温立涛一大早就开车去接何凌宵出门。
到了医院,没想到有人比他们还要早一步。
他们刚刚下了电梯,走了几步就看到孟婼从病房出来。
孟婼脸色不太好。
“妈。”何凌宵叫到。
“霄霄,立涛。”孟婼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来。“你们来了。我这就去医生那里拿出院报告。要不我们一起去?”
凌霄蹙着眉,昨晚她在医院已经跟妈妈确认好了,办理出院手续由她跟温立涛来做。而且妈妈脸色又不太好。
“怎么了?”凌霄平日大大咧咧,在妈妈事情上一向很上心。
孟婼叹息一口,“哎,已经有人来接他回去……我以为在养伤期间能跟我们住在一起,我能好好照顾他的。”
何凌宵大概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了。“千帆自己的意思呢?”
孟婼一说到这个脸色更加难看,低声说,“如果不是他的意思才好呢。……算了,儿子大了由不得娘干涉他。”
她的话里出来酸涩还有失落,那种被自己宝贝的人,突然有一天对自己说不。那种感觉于一个母亲来说打击肯定不会小。
“妈您先不要难过,我问他去。”何凌宵有点激动,她看到妈妈的隐忍,那种压抑了又压抑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看起来不好。
温立涛拉着何凌宵的手臂,“霄霄。”
“别!”孟婼眼睛一瞪激动的阻止。
“妈妈,千帆他……”她很想说何千帆才是小白眼狼,她早就瞧出来了,不仅瞧出来还警告过他。“哎,反正他不对的地方就该说说他。”
她不赞同的看着何凌宵,“你这个孩子就是太容易冲动,很多时候就会吃亏。姐弟俩都是一个性子……算了,反正跟学校请了一个月假的,他在那边呆腻了总会过来的。况且那边人手多,照顾的人多我也放心。我看那边待他不错的……”
说到最后倒成了孟婼在说服自己,母亲在照顾孩子上习惯不假于人手。换做谁她都会认为对方没有自己做得好,做得仔细。
她的无奈,千帆那个孩子怎么知道呢?
等他们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何家的老管家也在。
老管家看到何凌霄还是叫了一声大小姐。当看到凌宵背后孟诺的时候,脸色微变,吞吞吐吐的,“太太……”
孟诺脸色更加不好,抬手制止。“凌宵我们走吧!”
都已经是过去式,再有人这样叫她,真叫她难堪。讽刺一般。
等出了医生办公室,凌宵见母亲脸色很不好,她说,“妈,要不立涛带您先到车上去坐一下?我进去跟千帆打个招呼就走。”
孟诺神色恍惚点点头。
温立涛抓住何凌宵的手,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何凌宵知道温立涛的意思,他是怕自己莽莽撞撞的发脾气,她用眼神示意知道他的担心。
病房里热热闹闹。朱思思、何韵、许玲都在呢。
“千帆,这个要带走么?”何韵的快乐的声音。
“不用了。”何千帆懒懒的。
“这个呢,我给你放夹层里。”
“你做决定就好。”
凌霄推开病房的门,看来这里没她什么事了。妈妈说千帆出院要高高兴兴的。
那好,她就做出高高兴兴的样子。
替何千帆换病服的朱思思最先看到门口的何凌宵。神色有些不自然,“凌宵姐……”
何凌宵心里很不舒服,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忽视病房里的其他人,径直走到何千帆面前,抬手替他理了理衣襟。
她的手指最后落在他的肩膀上。温柔的说,“千帆,姐姐先走喽。下周末拆石肓的时候,姐姐再来接你到医院。”
何千帆看到何凌宵进来。就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此刻他把视线放在,她低垂在身侧的手上。低声问,“妈呢?”
凌宵心里面很不悦,心道:你还知道有个妈呀!你还知道顾及妈的感受吗?
“妈累了,想早点回去。”
“姐,要不咱们一起?”是何韵的声音,她声音恳切,“你看行吗?”
何凌宵转过头去,眼神冰凌一般锋利,“你说呢?”
何韵显得手足无措起来,她手上还拿着何千帆的笔记本,“我……今天我们能不能不要再吵?”
何千帆的这只笔电还是她给买的。被何韵拿在手上,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她请嗤一声,“吵?笑话,何韵我劝你不要再装。跟你吵架我没心情,嫌侮辱我智商。”
许玲本来也是在收拾东西,一把放下手上的衣物,脸上难堪,“凌霄,今天好好的日子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我知道你恨我,连带着恨你妹妹。……你妈妈跟你爸爸的婚姻早已经名存实亡,离婚对他们俩人来说是解脱。如果你非要去恨的话就恨我好了。当然如果你肯认我这个做后妈的更好,不认也没关系,但是不要总是一见面就说话夹枪带棒的。”
何韵拉着许玲的手臂,“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许玲瞪了女儿一眼,“少说?我这样说是要摆正我的态度。不然别人以为整件事吃亏的是她,其实我更憋屈,处处都被人指着背脊骂。戳脊梁骨的,背地里笑话的……你说我图个什么啊,你爸爸一直身体不好,又受不得气。就算是这次对千帆动手也是有苦衷的。他不打他,早就进监狱了。表面上是杨瑾维救了他,其实是你爸爸足智多谋给他争取了时间。”
何韵看看许玲,再看看何凌宵,最后把视线投递在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的千帆。她表情为难,对着何千帆做口型希望他说两句话。
奈何何千帆也没有看谁,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何凌宵冷笑道,“红脸白脸都被你母女给唱了,演一出好戏够够的了。我呢今天根本没有心思看,你们慢慢演下去。……千帆我走了。”
何千帆抬头看着何凌宵的背影,她走得很快。他想叫住她说点什么,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海德32层顶级会所。
音乐声被关掉了,屏幕的光影变化如同电影中的灯光效果,杨瑾维整个人沉沉地陷入沙发里面,穿着浅咖色衬衣,未系领带姿势慵懒。嘴角含着一支烟,斜晲着面前的人。
“杨总,你知道的我们也有我们的困难,之前实在是总行那边催得紧。谁不知道现在的中南才是最潜在的大客户,况且杨总年纪轻轻有勇有谋,而我一直是支持您的。”华行陈行长小心的陪着笑。
主要是面前这尊大佛从他进来就不拘言笑。好像把什么都看着眼里,又好像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之前下属说:行长杨瑾维这人难道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难道就无欲无求?
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钱?外面的人称他为赚钱的机器,更有甚者说他就是印钞机。女人?从来没有听说他对哪个女人上心过。青家的那个丫头一拍拖就是两年,人家好像是感情专一哪款。据说他这个人在生活上很是自律,没有紊乱的私生活。
六月中南即将在纽约挂牌上市。中南在缅甸买了一个可观的玉石采石场。杨瑾维在股市上无往不利。……最直接原因是因为外媒报道杨瑾维在二十三岁的时候拿出一百万美金当初不小心帮助一个落魄投资人,而这个不经意的举动随着南非的一家濒临倒闭的有色金属矿重新发掘出大量资源丰厚的矿井,据专家估计那个新的矿井能维持十年以上的采集期。而杨瑾维当初交给投资人的一百万美金资产变成了上亿美金。
虽然中北不久前成了自己的银资机构,而且运作良好。据说杨云翰最喜欢的是第一任妻子的所生的儿子,他防着杨瑾维。
而杨瑾维手上的钱定不会投入中北的银资机构。
陈行长给同行来的银行美女会计使了一个眼神,美女会计立即坐进一点,“杨先生,这个是我们做出的企划书,您看看,我行绝对提供了最优渥的报酬。而且是绝无仅有。”
盛着琥珀色酒液的厚底方杯在修长的手指中,手腕微动杯中一漾。翻起细碎的金色光芒。映在那双深色的眸子中像是燃得正盛的两簇火焰。
他微微低着头,面前的人并没有看到他眼底的神色。
那个穿着银行制服的女子,再往他的位置靠近一点,“杨先生?”
杨瑾维眼角余光里饱满的红唇,香气馥郁中34D罩杯胸前饱满在她向着她这边倾身的动作里呼之欲出。
眼神一眯,如果换做是他人也许会对那衣服下的皮囊感兴趣。可惜他是杨瑾维。
他也不看企划书淡淡的吐出,“陈行长,你们哪来的这么好的自信?”
陈行长神情一顿,然后笑道,“没有比我行更适合的了。”
真是大言不惭。可惜他杨瑾维不是靠激就能按照你的意思走的。
“说说原因?”他放下酒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从桌上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一只玉白素手立即拿起桌上的打火机,蓝色的火苗燃起凑近他唇边。
杨瑾维也不拒绝,狭长的眼睛挤出一道讽刺的笑容。
看得点烟的美女会计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打火机。
陈行长思索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说,“杨先生跟你父亲和兄弟不和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了。您选择中北的银资机构无异于虎口投食,而我们华行提供的优渥条件是很多银行所不能提供的。再则我们总行长跟您私交颇深。”
杨瑾维冷笑着,私交颇深?
如果吃过一次饭,打过一次高尔夫,然后是在牌桌上不小心凑到一起……这些也叫私交颇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在他们海南项目陷入危机的时候就不该选择火上浇油。
从十六岁起他就知道怎样武装自己,十八岁的时候拿着名下股份红利开始在华尔街拼杀,不到一年时间就积累不小的财富。19岁就拥有自己的一家IT公司。从外公的跟下属的一次谈话中,他知道有商业间谍这样一种职业,他拿出不菲的佣金自然有愿意与他合作的间谍为他卖命。靠着自己聪明的头脑和高明的手段他在商界崛起是必然的。
又一从敌手手里夺得机遇,打败敌手,他开车去上班途经对手公司的时候看到有人冲入车河,那个熟悉的惨死在车轮下的人后来被证实是对方老板,据说留下遗书说无法承受巨额债务而选择轻生。
那个时候他居然是麻木的,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动了恻隐之心的话,那个失败的就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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