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苍夜和慕容凌前脚走,楼昕蔺后脚就回来了,一看空荡荡的房间,楼小爷果然怒了,恨不得调集宁王府所有侍卫把苍夜给绑回来!
“走了算了,还真以为小爷稀罕,小爷早就和蜀山没关系了。”楼昕蔺跳脚,指天大骂,骂累了就跑到隔壁把某人连人带被抱进怀里。
楼小爷在心里暗赞:果然还是这个傻丫头好!
第二日醒来,赫然看见楼小爷的睡颜,阿懒吓得不轻,所幸嗓子干得很,没造成什么大的影响。楼小爷被吵醒,本是怒气冲冲,但看见阿懒满是询问的眸子之后,万般不满都化作了丝丝柔情。
“醒了?”楼小爷支起脑袋,笑盈盈的问,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我好像没有拿干净衣服,可以借我一套衣服穿吗?”阿懒拽紧被子,有些窘迫的低声问,脸微烫,但也不是特别尴尬,在她心里,男女之妨并没有那么根深蒂固。
“哦?真的要借?穿了小爷的衣服可就是小爷的人了。”楼昕蔺半开玩笑的问,眼底笑意十足,阿懒默,不是在宁州的时候就已经穿过了吗?
“好好好,等我见到师父说清楚了,以后就给你端茶递水,洗衣做饭好吗?”阿懒语气诚恳的回答,她想的是给楼昕蔺做个使唤丫头之类的,而楼昕蔺显然已经想到更加长远的地方去了。
若是日后醒来看见的是这个傻丫头,日日与她拌嘴玩笑,再吃着她做的饭菜,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想到这些,楼昕蔺已经美得咧开了嘴还不自知。
阿懒咽了口口水,楼公子的弟弟真可怜,身边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居然这么高兴?定是皇帝偏心楼公子,不过也是,楼公子长得好看些,待人也好些,自然会偏爱于他。
阿懒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由得对楼昕蔺露出一个微笑,只觉得原来天下间还有比自己更可怜的人。
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就这么诡异而和谐的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共同努力着。
阿懒换好衣服走出房门,楼昕蔺和萧墨宣已在楼下大堂等了一会儿,一桌子好吃的早已上桌,阿懒深吸口气,‘咚咚咚’的跑下楼去。
虽然力气恢复了些,但跑下楼时还是免不了大口喘气,面色倒是不那么吓人,略微有些苍白罢了。
“跑什么,又没人跟你抢。”楼昕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手上却已经给阿懒盛了饭,递了碗筷给阿懒。然后走到阿懒身后把阿懒一提,于是乎阿懒又被他抱在怀里准备喂食。
“我自己能行,你……”
“穿着小爷的衣服还敢忤逆小爷?”楼昕蔺脸色一沉,阴测测的逼问,阿懒呵呵的讪笑起来,楼公子的弟弟变脸好快,好吓人。
“对了,你叫我什么?”楼昕蔺剥了一只虾喂到阿懒嘴里,漫不经心的问。
剥虾布菜这种事,向来是别的女子为他做,楼小爷何曾自个儿亲自动手过?不过今日做起来方知其乐无穷呀。
楼小爷十分有成就感的欢快的剥着虾,阿懒被问得发愣,什么叫什么?
“我好像都没听见你叫我,你怎么称呼我来着?”楼昕蔺耐心的又问了一遍,手上动作不停,昨夜他恍惚听见了一声,觉得有些不爽。
“哦,楼公子的弟弟呀。”阿懒咽下嘴里的虾肉,理所当然的回答,楼小爷的脸立马黑了,合着自己费心费力的讨好还得拉上自家三哥的名号?
阿懒吞到一半的虾肉卡在半道,小心翼翼的打量楼昕蔺的表情,楼公子的弟弟好像生气了,为什么?
“以后不许这样叫我。”楼昕蔺郁闷,自己心心念念这么久,人家居然连自己的姓名都不知道,做人未免也太失败了。
或许是楼昕蔺那股子挫败感散发的太过明显,连阿懒都有些心生愧疚,当即郑重的点点头,表示以后再也不会这样称呼他。
得到阿懒的保证,楼小爷依旧不是很开心,因为如果阿懒以后都不这么叫他,他在阿懒心里就连个称谓都没有了,楼小爷有些恐慌,他必须得留下点特别的东西。
“我在家里排行老五,你叫我……”
“楼老五?”一旁的萧墨宣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楼昕蔺愤恨的瞪了他一眼,这名能再俗气一点吗?
“我比你大,不如你就叫我……”
“楼哥哥?昕哥哥?蔺哥哥?”萧墨宣连发三问,一个比一个恶寒,将楼昕蔺心底那点期盼击得粉碎,楼昕蔺哀怨的瞪着萧墨宣,分明看见他用茶杯遮掩着的笑意。
楼昕蔺气得发狠,却又无可奈何,这名字好像真没办法叫。
“阿楼?”带着犹疑的声音响起,楼昕蔺心头一颤,转头看向阿懒,看见她正眨巴着眼睛试探的看着自己,胸口被喜悦和暖意填满,楼昕蔺笑着点了点头。
“傻子,没想到有时候你的脑袋也挺好使的。”楼昕蔺揉揉阿懒的脑袋,脸色不太自然的夸赞,直接用美食堵住阿懒的嘴。
一边的萧墨宣但笑不语,只是看着楼昕蔺的眼神越发有深意且……调笑意味十足!
吃过饭,萧墨宣又给阿懒把了脉,喂了药丸,三人无所事事在阿懒亮晶晶的目光注视下,决定上街游荡,席卷美食。
这里只是个小镇,民风淳朴,还算富饶,依山傍水风景也很好。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两边是富有特色的亭台楼阁,沿街叫卖或摆着小摊的小商贩都很热情。阳光从屋阁的间隙投下,远远地可看见一道道光束,宁静而美好。
阿懒很喜欢这里,一路上楼昕蔺没再抱着她,但一直紧紧地揽着她的腰,不让她跑远。
伸长脖子东张西望,看看好玩的小玩意儿,阿懒觉得这里就是她梦中的天堂,恨不得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楼昕蔺看她高兴,心情自然也很好。当然,这种愉快的气氛,也传递到了其他人身上,一路走过,路过的人都会投以友好的微笑,有时走过了还会羡慕的回头看一看。
“小蛐蛐,个儿不大,小蝈蝈,个儿不大,小哥俩爱吹牛皮,蛐蛐儿说它力大如牛,蝈蝈儿说它气顶山河,小哥儿俩越说越来劲,谁知忽然来了只大公鸡,一口一个把小哥俩全都吃下去!”
阿懒嘴里叽里咕噜极有节奏的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加上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珠,惹得楼昕蔺笑出了声。
跟在一边的萧墨宣不自觉顿住,看着阿懒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楼昕蔺走出好远才发现萧墨宣被落下。
“你怎么了?”楼昕蔺手上拿着许多小吃,夹着阿懒晃到萧墨宣跟前问。
阿懒吃得正欢,满心满眼都是吃的,根本就没注意这些。
“那首童谣你跟谁学的?”犹豫片刻,萧墨宣还是问出了声,只是阿懒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在问自己。
“你怎么会那首童谣?”萧墨宣抬起阿懒的下巴认真的问,不容许阿懒挣脱。
“那首童谣怎么了?”楼昕蔺敛了神色问,他没觉得这首童谣有哪点特别,回想了一会儿,楼昕蔺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刚才阿懒哼的调调不就是上次萧墨宣装那条蛇时吹的曲子吗?
“什么童谣?阿懒嚼着嘴里的吃的,含糊不清的问。
“就是你刚刚哼的那个,你不记得了吗?”楼昕蔺语气有些急,他有种预感,这和阿懒的身世有关。
萧墨宣不是中原人他知道,难道阿懒也不是中原人?
“唔,记不得是谁教的了,就是突然冒出来的,觉得喜欢就哼出来了,我……呜呜。”
阿懒咽了吃的认真回想,但确实记不得更多的,正要掰开萧墨宣的手去吃东西,萧墨宣却捏住阿懒的脸颊,逼迫她张开嘴巴,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舌头。
阿懒只觉得腮帮子都酸痛了,口水从嘴角流下来,然后,在萧墨宣和楼昕蔺沉重的脸色中,阿懒被放开。
“咳咳,你们干嘛?”阿懒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撩起袖子擦着自己的嘴角,眼睛雾蒙蒙的瞪着他们。
萧墨宣没说话,似是僵在那里,楼昕蔺定定的看着阿懒,满脸难以置信。
“也……也许是巧合,不是吗?”楼昕蔺语气沉重的问,不知是说给萧墨宣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他忽然想,三哥和司老爷子达成的那个协议与这个傻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那样,楼昕蔺不敢再看阿懒那双眼睛,那眼对他毫不设防,诚挚的、干净的,没有一丝算计和怀疑,却是被自己的三哥计算着。
“中了断魂散都还能活着,改了容貌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萧墨宣叹息着说,一手固定住阿懒的下巴,另一只手已经细细摩挲起来。
查看半晌,萧墨宣心里已经有了计量,容貌改了但脸骨不变,仅仅是这点,萧墨宣就可以断定,阿懒以前的容貌绝计不是这样。
“干……干嘛?”阿懒挣脱萧墨宣的桎梏,红着脸问,直觉自己摊上什么大事了。
“你……”
“师弟!”萧墨宣刚要开口说话,眼前一个人影晃过,却是慕容凌砸进了楼昕蔺怀里,楼昕蔺正要发火,但见她一脸慌乱和痛苦,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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