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望过去,却见那玉碗重停在了平安的手掌〖中〗央,滑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脸被那蜂蜜溅了,他只得默默地拿袖子擦去了脸上那两三点蜂蜜。
在平安旋那玉碗的时侯,众人皆看得清楚,那玉碗在平安的指尖如旋转着的huā瓣,凌空在众人的头顶盘旋,却始终不落下来,那只玉、
碗,就如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如舒卷的白云,静静地在空中开放,堂内的人,连着李景乾,拭去了那脸上的蜂蜜之后,也不由叫了一声好。
等到那玉碗落在平安的掌心,只见那碗里的蜂蜜透明得如一块上好的黄玉,发着悠悠柔光。
平安兴致勃勃地道:“小小姐,平安这便把这玉碗放到井里去?”萧问筠点了点头。
平安又道:“也不知道这玉碗是不是真这么神奇,在太阳底下都不会变暖?不行,平安得先试试看。”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外走了去。
萧问筠也被提起了兴趣,跟着平安往门外走,直走到了huā树之下。
见萧问筠走了,李景乾哪有不跟着的,又见萧问筠行走之余,身姿衬着两边的huā树,翠衫绿柳,环佩叮当,娇弱扶风,不由又在心底作了一句诗:罗衣欲飘飘,轻裾随风还……
他正思摸着寻个适当的时机念子出来,以换得萧问筠十分之彻底地忘了自己是个小屁孩的事实。
却见到左右前后之众人的目光皆朝着自己望了过来,人人脸上皆露出震惊之色,不由得想,我还没念出来呢,就惹得众人皆倾倒?
紧接着,他便听到了嗡嗡嗡的声音在他头顶上直盘旋,又见萧问筠脸上皆是着急之色,心底想着她为何这么关心自己呢?这样关心的眼光真叫人感动啊。
还没想得明白,又见那平安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一把剑来便见着那剑风忽起,身上传来了呲呲地刀剑刺破衣衫之声,他便看见了身边如飘落了纷乱的雪huā,那雪huā之中夹杂着一些黑色的小点,如雨滴一般,他往地下望了过去,才发现那些飘落于地上的不是雪huā,而是状似丝绸样的事物,而那黑色的小点点,也不是雨滴,而是蜜蜂的尸身。
他想,为什么会有蜂蜜蜂涌而来?
又是没想得明白,就见对面站着的萧家姐姐脸红红的侧过了身子不望他了,连她身边的侍婢都是如此模样,怎么回事?我惹萧姐姐生气了么?他还是没弄懂,便觉园子有风忽起,吹得他遍体冰凉不是啊,今儿我穿了衣服啊,还穿了两件呢,怎么感觉好象刚洗完澡般地透体冰凉?
他朝自己身上望了过去,这才看得清楚,身上那件精心挑选出来的绣金描龙的月白衣袍,已成了丝丝缕缕……
难怪萧家姐姐看不下去了,他用忙用双臂抱住了自己,却听见依旧有蜜蜂在头顶上嗡嗡,他心底有了不妙的感觉果然,剑光又起,这一次,是头顶上传来了呲呲之声,有黑雨飘飘而落……
李景乾望了望脚下,那黑雨不是黑雨,是头发丝织成的雨“住手!”这个时侯,他才反映了过来。
应他所求,那剑光真的没有随影而至了,可嗡嗡嗡依旧四面八方而来,而且那声响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秦慕唐此时终于出现了,大声叫道:“四殿下,快往水池子里跳!”李景乾感觉身上传来了刺痛,顾不上许多,往身边的水池子跳了进去,溅起了无数的水huā。
奴婢们也反映了过来,忙拿来了熏蚊虫的香草,好不容易把那蜂蜜熏走了,这才把李景乾从池子里提了上来。
只见他身上那件锦绣袍子一个洞连着另一个洞,发髻散乱,特别让人震惊的是他的头顶被刮了一个十分之光亮的秃顶出来见他这个样子,围在他四周围的众人自然是端庄严肃地避免视线接触他那头顶十分之光亮之处。
秦慕唐见了这一幕虽则他比李景乾高了一个头出来,他正十分之忠心地扶着李景乾以避免他再次跌倒在池子里,所以李景乾那十分之光亮之处便十分之突勿地冲入他的眼眸,让他实在忍不了那端庄严肃之表相……………,
李景乾很敏感,感觉到秦慕唐手在微微巅抖,又听到他的胸膛发出一两声共鸣之声,于是抬头朝他望了过去,只见他表情十分之扭曲…嘴角扯着,面上却十分严肃,于是问道:“怎么啦?”
秦慕唐很诚实地回答:“四殿下,您还是戴上顶帽子比较好。如此一来,蜜蜂也就不会老盯着您了,依属下估计,这蜜蜂之所以这么青睐您,可能是因为您早上擦的头油太过清香了!”
“真的?”李景乾问道,又周围左右地一望,见众人皆很诚恳的点头,尤以萧问筠为甚,满脸的尤如忧国忧民般的担忧之色,又有奴婢细心体贴地拿来了顶帽子,他如是接过了那帽子戴在了头上。
他一把那帽子戴在头上,便听到四周围的人包括萧问筠等皆松了一口气,心想萧府的人对皇室可真忠心,生怕小王我再受蜜蜂袭击秦慕唐与萧府等人此时心意相通了:这十分之光亮的头顶在我们面前晃动,却要我们保持了端严的面孔,是多么的困难啊!为了不失礼于四殿下,让他产生因头顶变光亮了而生的种种自暴自弃心理,我们只好把牙齿紧紧地咬着舌头,把舌头咬得流血了都忍不住那种想要暴笑的冲动啊。
幸好他及时地把头顶遮住了。
众人皆想。
发生了这样的事,藿府的人开始忙碌了在李景乾扶进了西厢之前,有机灵的把屋子里的镜子全都收好了,又请了那府里的懂事的见多识广的年纪大的通常情况下无论别人讲了什么笑话儿都逗不笑的奴婢来给李景乾重新梳髻,那奴婢的手十分的灵巧,虽则有好几次她手一颤,把梳子跌到了地上,但到底帮李景乾把四周围的头发拢了起来,梳成了一个十分之漂亮的顶髻,加上那戴上了笼纱帽,所以头顶上那块光亮好歹被遮住了。
萧问筠又命人从成衣店急急地买了衣衫来,给李暴乾穿上,虽然没有他原来的那么富贵锦华,但到底勉强把他恢复成了那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李景乾是个大度的人,有了萧问筠的体贴关怀,渐渐地把这样事忘到了脑后,只不过对新的头髻有些不适应怎么这萧府的人老往自己头顶上望呢?我照过镜子,这发髻梳得不错啊?
对,定是这发髻梳得太漂亮了,把自己的脸衬得太过俊美了,所以那些人就忍不住往我头上瞧了。
萧府梳髻的奴婢手一样的巧啊!
当然,此等疑心也渐渐在他终于把腹中酝酿了许久的诗文念出来,并获得了萧问筠的衷心赞许之后烟消云散了,虽则萧姐姐一边赞许一边还是忍不住地往他头顶上望。
于是乎,他有些留恋萧府了萧府虽然有蜜蜂,再也有萧家姐姐啊,眼看夕阳西落,他便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吃饭了。
四殿下在萧府吃饭,是萧府十分之荣幸的事儿,加上此时,萧南逸也回来了,所以饭菜十分的丰富,只不过席间偶尔有些十分之特别的事情发生,李景乾坐在萧问筠的对面,萧问筠只十分之淑女地拿起一碗饭扒着,忽尔要夹菜了,那菜在李景乾的面前,她的手够不到,李景乾殷勤地把菜碟子端到她面前,于是忽,他那头发顶就不经意地在萧问筠的面前晃过,而萧问筠正嘴里含了一口饭,于是忽,那口饭就十分之突勿地全喷到了桌子上。
萧问筠咳得七喘八喘的。
李景乾感觉那咳声那么的欢乐,有些象笑没等他明白,萧问筠被冷卉扶了出去,隔不了一会儿,饭厅里侍侯的婢女各自寻找了借口一一走了出去,连一直在李景乾身后如木桩子一般杵着的秦慕唐也借口肚子不舒服出去了。
饭厅里只剩下了萧南逸和李景乾。
这个情景让萧南逸很生气,于是放下饭碗,决定出去教训众人一顿:什么意思嘛,我还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好不好!
他走出去,左看右看也看不见刚刚饭厅里的人马,便往huā园深处走了去,便听见亭子里有人趴在石凳子上,有人扶着石柱子,有人弯着腰猫在地上,全都在做同一件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其中又尤以萧问筠和秦慕唐为甚。
萧南逸一声暴喝:“你们全都吃错了药了?”冷卉是十分之懂事的奴婢,见老爷来了,忙忍住了笑,急急地走到他身边,把今日发生的事言简意劾地向萧南逸汇报了。
萧南逸一听大惊失色:“你们还敢笑?你们犯了大错知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是四殿下啊!是皇家的头发啊啊啊,是要杀头的啊啊啊是谁,到底是谁剔了四殿下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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