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逸见她一脸的与年纪不相衬的稳重,心中不由一痛,知这孩子身上背负了太重的压力,无论她所说的一切是梦还是真实,那梦里的情景已对她影响太深。
萧南逸叹道:“筠儿,你和你娘亲一样,都是心思太重的人,把一切未发生的可能都要计算清楚,当年你娘亲如果不是思虑太多,也不会早早地病亡了。”
萧问筠问萧南逸脸上俱是忧伤,不由劝道:“父亲,你且放“我怎么能放得下心来?”萧南逸叹道。
萧问筠见劝不了他,只得转移话题:“你看看,从永妃之事来看,那些人十几年了,用的手段都是一样的,想必那毒物用得极为趁手,这么多年都无人发觉,就如父亲手握的兵器,用惯了,就怎么都舍不得丢弃了,但如此一来,这东西的破绽也就有了定向,定容易寻找,他们在宫里面肯定会常备着。”
萧南逸道:“那也会被收得极为隐避,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被查找了出来?”
萧问筠道:“上次皇后娘娘那里不着-寻出了一个香襄么?”
萧南逸道:“可惜只一个香襄而已。”
萧绸筠道:“有的时侯,一个香襄已经足够了。”
李景乾走进景德宫的时侯,正巧遇见了李景誉带着几个人急匆匆地往外走,不由奇道:“三哥,这一大清早的,要去哪儿啊?”
李景誉眼神之中略带了些兴奋,敷衍地朝李景乾挥了挥手:“老四,我忙着呢,今儿就不陪你了……”
李景乾面色有些不豫:“三哥,我可有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每次遇上你,你总是说忙…到底有什么事那么忙?”
李景誉心中已被那山庄终于挖出了矿石而兴奋着,哪还有时间和李景乾周旋,向他挥了挥手:“老四,殿里面有我新得的一幅弓箭…那弦是用上好的水犀牛筋制成的,你自拿去玩吧………………”又吩咐身边的人,“带四殿下去拿那弓箭。”
那人急忙应了,弯腰请李景乾过去。
正在此时,刘贵妃从长廊那头缓缓而来,见李景誉要走,忙唤道:“誉儿…怎么又出去了?”
李景誉神色有些不耐烦,也只得停下,转身朝刘贵妃行礼:“母妃,您先在殿里面和四弟聊聊,解解闷,等我办完事回来,再陪你!”
李景乾一愕:“三哥,你要去哪里?”
话还没说完…李景誉已朝李景乾拱了拱手,一甩袖子,便往殿门外走了去…刘贵妃一连叫了好几声,也不见他回应。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刘贵妃这才失落地回过身来,朝李景乾道:“你这三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连几日来去匆匆地,本宫都有好几日没见着他了,今日好不容易露了面,却又出去了。”
李景乾听她絮絮叨叨地抱怨,知道今日只怕要陪陪她了,他温和地笑了笑:“娘娘…三哥这是贵人事忙,父皇对他倚重,他这才没有空的,您应该高兴才是。”
刘贵妃似笑非笑地回望于他:“四殿下如今年纪渐渐大了,日后也会忙了起来的,平妃妹妹现在还能每日和四殿下厮守…只怕过些时侯,平妃妹妹就和本宫一样,见不着四殿下了。”
李景乾心里一惊,知道刘贵妃已起了疑心,忙笑道:“娘娘,我可没有三哥那能的才能,也烦那些事儿,每日能钓钓鱼,猎猎鸟才是神仙也不换的好日子………………对了,三哥刚刚还送我一幅弓箭呢,听说是用上好的水犀牛筋作弦的,我要去试试这弓到底厉不厉害。”
刘贵妃一开始对他还有疑心,见他兴致勃勃地满幅心思全在那弓箭上面了,脸色不由转为和煦:“四殿下可要仔细着身体,别玩累了。”又吩咐身边的宫婢′“给三殿下炖着那碗人参鸡汤,看来他是没有时间喝了,就给四殿下盛上来吧。”
李景乾弯腰行礼,感激地道:“贵妃娘娘,还是您最疼我了,什么东西三哥有的,您都想着给我预上一份。”
刘贵妃脸色越发的和煦,柔声道:“四殿下说哪里的话,这宫里面只有你们兄弟三个,老二又是那么个火爆脾气,誉儿也只能跟你说说话了。”
李景乾面色更为老实,扶着刘贵妃走进了殿内,落座之后,两人便闲话家常,刘贵妃问起平妃的种种生活,感叹道:“平妃妹妹也真是的,整日地闷在院子里不出来,我也好几日没见着她了。”
李景乾笑道:“母妃喜欢刺绣,最近新得了一本绣集,正研究那上面的针法呢,说是要用那针法绣一张画面给送给娘娘,给娘娘一个惊喜……”又惊觉地道,“母妃反复交待不能事先告诉娘娘的………………”
刘贵妃脸色越发的霁月:“平妃妹妹总是这样,什么都放在心底。”
李景乾左右打量了殿内一眼,忽想起前几日在书阁发生的事,自己在那两个人的手里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事后翻天覆地地在宫里面找寻那两人,但那两人仿佛失踪了一般,而唯一没找的,就是这景德宫了,那宫婢是不是藏在这景德宫里面?
他一思及此,便把宫里面的宫婢一一扫了个遍,看在刘贵妃的眼里,不由暗暗鄙夷,心想外间的流传看来是不错的,这老四除了吃喝玩乐之外,无一所长,年龄渐长,看来又要增添一个毛病了,如果他能沉迷女色,那么更好!
一思及此,刘贵妃便笑道:“四殿下是不是看中了我这殿里的什么人?你喜欢谁,尽管开口?”
李景乾脑里忽升起了当日那宫婢随口掉书文的话,于是有些害羞的垂下头来:“娘娘,我怎么敢要您殿里的人?如果母妃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但如果娘娘送我一个喜欢诗的,能陪着我读读诗,那便好了,也不需要容貌太好的,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那种人就行了。“刘贵妃笑道:“你这个猴儿崽子!明明是想着我殿里的人了,却还百般借口,咦,你这要的不是人啊,是要的我这里的一枝簪啊!”
李景乾愕然抬头:“什么?”
刘贵妃见他满脸失落,有心打趣,随手从几案上取了那只碧玉簪来,笑道:“你瞧瞧,这只碧玉簪子,中央有根白丝缠绕,是善月大师的名作,当年他制出这簪子来,还给这簪子起了个名儿,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向本宫要的,就是这碧玉簪子?”
李景乾心中更为肯定,心想定是这刘贵妃整天把这句话挂在嘴上,所以才被那傻宫婢学了去,看那宫婢所穿的衣服,并不是这殿内高职位的,看来只得往低处寻找了,李景乾一想到可以报那一晚被人剥衣之仇,眼里便增添了几分阴沉,瞧在刘贵妃的眼中,那眼神就变成了失落,不由笑道:“四殿下,本宫和你开玩笑的呢,说吧,要这殿里哪一位?”
刘贵妃心道,平妃一向是个心境平和的,又无欲无求,虽则那一年她犯了件大错,被自己拿捏住了,但她入宫多年,身边就只得两三个贴身宫婢,自己想要在她身边安插人,都找不到好的借口,哪曾想这老四长大了,心思便多了起来,不用找借口机会就来了。
刘贵妃一想及此,面色更为和蔼了。
李景乾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侍立于旁的宫婢面前一一打量,指着一位穿杏黄衫儿的宫婢道:“这位姐姐不错………………”
刘贵妃笑道:“四殿下的眼光可真不错,这一位可是本宫这殿里手最巧的,制的点心最好吃了。”
李景乾望了望她的手,很是遗憾:“被娘娘一提醒,我才看清了她的手了,她的手长得也太大了一些,俗话说得好,纤纤玉手,才是算得上佳人啊,她容颜如玉,只可惜这手……”
他的话让这宫婢眼泪花儿直冒,把手缩回了衣袖里。
刘贵妃哭笑不得,心想自己怎么忘了,这一位可是来寻找美貌佳人的,于是指着另一位长相艳美之极的宫婢道:“这一位名叫兰儿,可是我这殿里面最出挑的,四殿下如若喜欢………………?”
李景乾双眼冒出绿光来,直走到那宫婢的前面,只差没凑上去了:“这位姐姐可真是位如玉般的美人儿………`……”
刘贵妃刚松了口气,心想这兰儿长相虽美,可惜有些愚顿,如要送到平妃那儿,得先教教她才行。
又见李景乾在她身边蹦跳了两下,平放了手,举过头顶,和她比了比身高,悠悠叹了口气道:“可惜她太高了,比本王还高了半个头,本王如果和她走在一起,不会被旁人笑话成小矮子了?”
刘贵妃气得心底直嘀咕,心想你矮短小,那是你自己的错好不好,这宫里面比你高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个个儿都要避着你走不成?
脸上却笑道:“四殿下还没曾长得开呢,每天多吃点儿饭,过了几个月,定会见风就长的,就象你三哥,在你这个年纪,也不会比你高啊!”
李景乾摇头:“哎,这女人么,就图个新鲜,宫里面的女人这么多,我现在看她新鲜,还要等个几个月长高了才有兴致和她………………娘娘,这新鲜的人么,放了几个月,还会新鲜么?有没有和她长得差不多美,但和我差不多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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