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就像是不约而同般的不提即将到来的婚礼,也不提任何以后的事情,就那么看似无忧无虑的吃喝玩乐。
而顾墨生仿佛也像是给自己放假了一般的,就陪着余安暖四处游玩。
第一天,他们来到了北城附近的乡村农家乐。
第二天,他们周转着去了更远一点的度假区,仿佛是要避开所有人一般。
在度假区待了两天,周转着回了城区。
第四天,顾墨生带着她玩遍了北城所有的娱乐场所,走遍了不少大街小巷。
夜晚,在具有乡间小道的角落,两人并肩走在光线昏暗的巷子里。
“这几天、真的很谢谢你,带我吃了那么多好吃的,玩了那么多好玩的,而且还让你扔下工作来陪我,我……”
“做这些都是我自愿的,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而且我们也很久没有这么愉快的一起玩过,我也很怀念以前的那段日子。”寂静的巷子里,略微颤抖着的女声沙哑着响起,然话还没说完,话茬就被身侧的男人抢了去,接了腔郑重其事的说道。
他突然的接腔,让身侧的余安暖有些反应不过来,瞪圆着眼眸神情错愕的看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
“这么多年来,我不断的做着同一个梦,梦里你回到了我的身边,可每一次我又是那么的害怕醒来以后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可事实证明,梦里有多美好,梦醒就有多残忍。”没给人儿任何的反应时间,顾墨生直视着前方,一字一句,低沉的语调传到耳里让人心尖一痛。
“我曾一度的喜欢你,可当父母去世,我成了孤独的一个人,当时我有多么的喜欢你,就有多么的恨你,可恨你也不是真的恨你,只是忍不住的问自己,为什么就连你也要离开我……”
很多时候,顾墨生都不停的质问自己,是自己哪里不好,还是自己不够听话,所以父母才会永远的离开,就连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孩儿也毅然决然的离开他。
半阖眼眸注视着那双清澈得紧眼,眸色一沉:“可当人死过一次后,就算失去了自己最喜欢的人,那又怎么样,可现在我又庆幸着有过那一次的死亡,才让我认清了所有人和事物,能够离开的都不属于自己的。”
言下之意,你的离开代表着你不并属于我,也并不适合我。
听着顾墨生有条不紊的话语,余安暖鼻尖酸涩得厉害,眼眸通红可却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她不傻,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沙哑着嗓子欲言又止:“我、我当时并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妈……”
“没事儿,我也知道你是身不由己,但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我不也过得好好的,看到你也过得不错,那些陈旧的往事就不提了,怎么样?”
余安暖的话还在口中辗转,话茬就被眼前的男人抢了去,望着他那副淡漠到极致的神情,心口微微刺痛,通红的眼眶里泪水止不住的打转。
他这是不想听自己的解释,又或者是他猜到她会说些什么。
可当时的她也不过是个孩子,哪里能做什么主,就算她再不想离开,作为母亲的叶青彤也不可能会放她一个人在北城,更别说当时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她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独自一个人在北城这座充满噩梦的都城生活下来!
两人站在路灯下,白光倾洒在她的脸上,将她失落的神情和眼眶里打转的泪花照射得一清二楚,在灯光下楚楚可怜得让顾墨生险些控制不住。
下颌紧绷,精致的眉骨皱了皱,一抹心疼划过眼眸,伸出手臂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轻碰了碰她的面颊,滑腻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怪你,我只是怪自己这么多年来没有保护好你,以至于到了现在站在我身边的人也不是你。”
一句话,让紧绷着情绪的余安暖再也控制不住。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湿了脸,花了妆,这一本就成了事实的话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格外的刺耳而沉重。
望着突然泪流满面的人儿,贴在她脸颊上的手微顿,眼眸一沉,喉咙忽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狠狠地扯了扯涔薄的唇瓣,贴着她脸颊的手改为极快的环住她的腰肢,用力的将她带入怀抱,手掌紧紧的锢住她的后脑勺,下意识得将她愈发的往怀里带。
男人的动作就像是一个催化剂,让怀里的女孩身躯愈发的颤抖得厉害,小手紧紧攥住他的衬衫,压抑的哭出声。
夜晚的深巷,女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上空。
听着余安暖压抑的哭声,顾墨生整个人痛得无法呼吸,甚至听到耳里自己的心也碎了一地,紧抿着唇瓣大掌轻拍着她的后背,感觉着胸膛上传来的湿.濡意,整个人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凉风袭来,怀里的人儿无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哭声也越来越低一抽抽直往心底,可却并没有丝毫的停歇。
环着她的力道重了重,半阖眼眸看着她乌黑的头顶,轻叹一口气,深邃的黑眸深处皆是无奈和宠溺,锢着她后脑勺的缓缓向上不轻不重的揉了揉,随后微微抽离身体,低下头准确的捉住了女孩儿湿润的唇瓣。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不给她任何的反应,眯着她瞪圆的眼眸一抹轻笑划过,舌.尖轻抵开牙关狠狠地攻略城池。
就在余安暖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的时候,男人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的唇,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庞带着魅惑的笑睨着她,舌.尖.轻.舔嘴角,意有所指调侃出声,“你怎么那么笨,吻过那么多次了,你还是不会换气。”
话音一落,只见眼前的女孩儿通红着小脸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就将他好不容易强压下去的热流再次全都聚集到一处,深谙的眼眸猩红得可怖,扫着那张水润的红唇,无意识的吞咽一口唾沫,在女孩儿娇嗔而幽怨的目光下,指尖轻挑起她小巧白皙的下巴,微微低头再次覆上那张令人回味无穷的红唇,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
男人再次的袭.击,让余安暖猛地一顿,感受着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以及细微的啃.咬,脸颊微微发烫,但也只是一瞬间,悄然闭上双眼,抬起手臂环住男人的脖颈,享受着夜深中这最后一次的亲昵。
就让她再放纵一次吧!
她的主动莫过于就对顾墨生最大的鼓舞,紧紧抱住她纤细的腰肢,恨不得能够将她镶自己的身体里,成为身体里的一部分。
*
第五天,距离婚礼还有两天,而她也迎来的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里是一千万,我希望你能够按照要求搬离墨生的住所,如果可以最好一辈子都别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柳静曼将手中的支票拍在桌上,混浊的目光轻蔑的望着对面的女孩儿,长叹一口气,有些语重心长的劝慰道,“我知道这些天墨生抛下公司一心一意的去陪你,我之所以没有阻拦他,也是因为我们欠你的,但是,安暖,你还年轻,也很聪明,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你应该去追求你自己想要的。”
“拿着这一千万,去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当是我补偿给你和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的吧……”稍作停顿,“以后,就别再来打扰他们夫妻二人。”
空无一人的咖啡厅,柳静曼充满沧桑的声调在上空盘旋着。
轻眨了眨眼,半阖眼眸睨了眼桌上的支票和上面的数字,红唇微勾出一抹轻蔑的意味讥讽道,“没想到顾老夫人出手还挺大方的!”
“但是,您觉得用这一千万就能买我孩子的一条命吗?”说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连带着清澈的眼眸深处都溢满了寒霜,“我是说过如果您能够拿出一千万,那我就考虑考虑,至于补偿,我不需要!”
或许,她不应该说话那么犟,可每当提到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她就像是炸了毛的刺猬,见谁就刺谁。
听着余安暖的话,柳静曼面色一沉,神情变得有些难堪,那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她有错在先,她会这么生气也是无可厚非。
轻咳一声,搭在扶手上消瘦的手悄无声息的握紧,看着对面人儿目光阴冷的模样心下一惊,有些底气不足,“奶奶知道,你对墨生的感情很深,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有了喜欢的人,也马上都要结婚了,那你就算再纠缠下去又能怎么样,再不过只会成为别人罪痛恨的那种人!”
“安暖,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乖孩子,孰轻孰重你比我清楚,这一千万你就拿过,等你搬出北岸,我再让人将后海那套房子移到你的名下,至于那个孩子,我很愧疚,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提就好。”
柳静曼有条不紊郑重其事地说道,每说一句,她就清晰的看到对面女孩儿略微松动的神情。
心下腹诽,始终不过是个孩子,见到钱哪能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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