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叔叔,这里没有搓澡布,我去前台给你要?”
“不需要,用香皂打一下,毛巾搓一搓就可以。”
“哦,那好吧。”
宋楚儿以为霍敬南把她拉进来是假借搓背之名,实则对她行不轨之事,然而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她想太多、过分脑补。霍敬南是真的后背痒,而且裤子都没脱,直接脱掉了上半身的衣服,让她用热水沾湿毛巾给他搓洗后背。
擦,霍叔叔你这样做,我好没面子的。
宋楚儿心里嘀咕,面上不敢表露出来,她伸手取下挂在架子上的白色毛巾,打开水龙头,先把毛巾用香皂清洗了一遍,然后又用热水冲洗了好多遍,微微拧干,走到他身后,从上到下,认真给他搓洗。
霍敬南的身材,典型的肩宽、腰细、大长腿,倒三角。
由于工作原因,他的肤色不是很白,介于蜜色与小麦色之间。背部纹理匀称,触手光滑有弹性。仔细看,还有一些细小的疤痕,从痕迹判断,十有八九是他出任务时遭遇的擦伤或者碰撞留下来的伤痕。
当然,不排除刀伤。
缉毒警是一份高危险的工作,他把工作当成职业,又是队长,比他的队员更加拼命。他身上的伤痕就是见证他这么多年勤恳工作的勋章。
头顶的灯光不是很亮,男人背对着她站立,散发出来的荷尔蒙气息挤满了小小的地方。宋楚儿屏气凝神,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男色固然诱人,但是她最近几日不方便,她还是不要随便招惹他为好。
她一边搓背一边与他闲聊,“霍叔叔,你们平时去澡堂吗?”霍敬南这个公子哥非常接地气,就是不知道洗澡是不是也如此接地气。
霍敬南抬起胳膊,方便她擦拭与腋下连接的背肌,“很少去,偶尔会与江南一起去泡脚。”
“那你自己洗澡,后背痒怎么办?”
“买了一把刷子,自己刷,再不济,自己手抓一抓。”
宋楚儿动作一顿,目光移向他的手臂,他手长,抓到后背也正常,“刷马桶的刷子吗?”
“不然,你用挠痒怕?”霍敬南有一次在队里澡堂看见大国用刷子刷后背,他拿来用了一次,觉得还不错,随后就请大国帮他买了一把。
挠痒怕?
宋楚儿咯咯一笑,她小时候够不着后背,用过这玩意,后来去了澡堂,直接请搓背阿姨帮忙,反正宋晟从来没在生活费上亏待过她。
霍敬南教的这招真的很管用,宋楚儿没废多大力气,灰色的条状污垢扑簌簌往下落,须臾就落满了一地。
宋楚儿也不嫌弃,相反很有成就感,她探头看向镜子里的他,“霍叔叔,是不是很爽?”
霍敬南双手摁在水池台上,一直通过镜子打量她,小丫头很尽职,勤勤恳恳地帮他搓洗后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没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
他站直身体,伸手把她捞到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爽,礼尚往来,要不要我也帮你?”
宋楚儿眯眼,看见他眼里的故意挑逗,她偏头哼了一声,“不要,这几天不方便。”
讨厌,她给他搓背,她能敛起多余的心思,他若是给她搓背,他随便撩拨几下,她就把持不住。
霍敬南见她一脸嫌弃,笑了笑,“那行,等你方便再说。”
宋楚儿点头,把毛巾递给他,“那你洗澡吧,我出去看地图。”
“别急,还没给你小费。”霍敬南搂住她的腰,右手挑起她的下巴,低头落下一吻,“好了,你出去吧。”
蜻蜓点水一吻就想打发她啦?也太便宜他了!
她瞪大双眼,撅嘴,还未开口,他再一次吻住了她,“呵呵,一言不合就生气,我是不是太惯你了?”
“你不惯我要惯谁?!”宋楚儿弯起嘴角,转身,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仰首接受他的吻。
上午十点。
张放与陈岷等人去街上转了一圈,他们回来后,宋楚儿才起床,霍敬南没出去,一直陪着她待在房间里,见她醒来,催促她去洗脸刷牙。
五分钟后,宋楚儿收拾妥当,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就听到他们在讨论怎样进入自由地。
“进入自由地很简单,要么扮作贸易商,要么扮作嫖客,我们商量一下,看看选择哪一种。”
张放拿来一张白纸,握着黑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南燕红认识我和老霍,她没见过陈岷,但是老陈一看就不像嫖客,他一进去就会被人发现,所以这点行不通。”
陈岷眼珠一转,目光锁定房间里颜值最高的男人,“我行不通,那就老霍去,他颜值高,大家都喜欢与长得好看的人共事。”
张放没注意到身后站在宋楚儿,笑眯眯,“可行,老霍以前扮过嫖客,他去,成功的概率大一些。”
霍敬南以前扮过嫖客?
旁听的宋楚儿坐不住了,脑子里想象的都是霍敬南与那些女人逢场作戏的模样,她甩了甩头,脱口而出,“不行,霍叔叔不行!”
霍敬南坐在椅子上研究地图,闻言手中动作一顿,他挑眉,看向气呼呼的小丫头,黑眸一眯,小丫头在吃醋。
张放等人看向霍敬南,想听听他的意见,霍敬南想也不想回答,“楚楚不允许,我自然不会去,所以,你们另想办法。”
众人被强行喂狗粮,一个个揉着心口摇头。
气氛一下子变得焦灼,张放等人继续讨论。
宋楚儿认真聆听了一番,忽然提议,“这样,我去,我扮作妓女。”
张放与陈岷眼睛一亮,霍敬南眸色一沉,冷冰冰地盯着她,“再说一遍。”
“我去!”宋楚儿不怕他,双手猛地一拍桌子,与他对视,“我有头脑,我有身手,我还有银针,一般嫖客欺负不了我,如果你是嫖客,你不搂搂抱抱,亲亲摸摸,那些人会信?那些女人就一定都是好人?”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是担心霍敬南与其他女人有亲密行为才不同意他去的。
张放嘿嘿一笑,“我赞成,小楚儿是最合适的人选。”
陈岷也跟着点头,“我也赞成,小楚儿机灵,十个壮汉都不是她的对手。”
战轩与其他队员在陈岷的眼神示意下,被迫开口支持,“我们也赞成。”
寡不敌众的霍敬南,“!”
陵川不冷不热,可谓四季如春。
傍晚的陵川热闹非凡,沿街叫卖的小吃,沿街叫卖的站街女郎,女郎们打扮时髦,卷发、高跟鞋是固定搭配,旗袍与洋装在争奇斗艳,她们一边搔首弄姿,一边与摊贩闲聊,来买小吃的客人见惯不惯,还时不时搭上几句话。
“牛哥,今天要不要来一炮?”
“今天老子要出远门,改天等我回来,我们约。”
“帅哥,要不要大保健?”
“什么价位?六百六十六还是八百八十八?一垒、二垒还是全垒打?”
“老板,多撒点葱。”
“呵呵,曼丽,上次库珀说你一嘴葱味,你今天还要葱啊?”
“上次老娘忘了刷牙,又不是每次都这样。”
近处角落里,宋楚儿倚着墙根听壁脚,她穿着高叉旗袍,脚上却是一双黑底红面老布鞋,头上戴着假发,脸上浓妆艳抹,若不是亲近之人,没人会发现她的真面目。
宋楚儿面上冷漠,内心翻江倒海,卧槽,这地方的人好开放,当街讨价还价,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真是大开眼界!
她嘴里叼着烟,却一直未点燃,一双添了假睫毛的大眼来回扫射周围,等着鱼儿上钩。
远处,霍敬南坐在皮卡上,一瞬也不瞬盯着角落里卖弄风情的女朋友,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恨不能要把这丫头立即扛回酒店,撕碎她的旗袍,摁在床上狠狠欺负一场。
果然是从小在湖城九街十六巷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大的,没有任何演技的她,把街头流莺刻画得入木三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男人,主要看到她,都会向她投去虎视眈眈的目光。
他就不应该听从张放与陈岷的怂恿,外加耐不住这丫头的磨,冲动之下同意她来当卧底,眼下,她玩得气派,他等得揪心。
陈岷望穿秋水,也没见到有男人上前搭讪,“奇怪,怎么就是没人上钩?小楚儿姿色难道还比不上这些看了一眼晚上就会做噩梦的残花败柳?不科学。”
张放一点都不急,悠哉地啃着买来的小吃,“陵川人看起来开放,实际上谨慎着呢,小楚儿面生,他们担心她来自自由地,爽一时快活,万一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这辈子都没法再快活。”
张放多年以前来过此地,了解当地的风俗人情,要不然上午也不会是他带着陈岷出来打听消息。
车厢里飘着韭菜鸡蛋的味道,陈岷打开车窗,“你的意思是说自由地的娼妓都归私人所有?”
“没错,听说有许多女人熬不住那里的变态接客方式,想方设法逃出来,逃出来的人有的改头换面,远走他乡,也有的失去了生存本领,还是做着皮肉生意。”
“既然逃出来了,还重操旧业不是傻吗?不怕再被自由地的人捉回去?”
“这得看情况,陵川也有地头蛇,胆小怕事的女人会投靠这里的一霸,陵川相当而言比自由地环境好一些,这些站街流莺人身安全得以保障,也不会被强行要求接客,每天按时提交抽成就能得到庇护。”
陈岷感慨,“还是我们那里好,社会进步,大部分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那是,必须我们那里好。”张放很快解决完韭菜盒子,他把塑料袋一卷,丢进了车载垃圾袋里。
张放见霍敬南一直没说话,目光紧锁角落里的宋楚儿,他心里有数,笑着打趣,“别不爽了,小楚儿有天赋,不利用太可惜,再说这里不是自由地,她的安全有保障。”
霍敬南偏头丢给他一记卫生眼,“站着说话不腰疼。”言外之意就是不是自己的女人不心疼。
张放郁闷地唉声叹气,不停念叨霍敬南有异性没人性,有了女人不要兄弟。
陈岷见缝插针表示,“所以等任务结束,你赶紧加入我们刑警队,我们队里单身未婚女警挺多,长相还不错,任你挑选。”
角落里。
宋楚儿等了大半个晚上,站得脚后跟撑不住,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看来今晚是没鱼上钩了。
她站直身体,转身离开角落。
没走几步,身后有人跟了上来,她脚步一顿,加快步伐,身后的人也加快步伐,她又放慢步伐,身后的人也跟着放慢步伐。
她溢出一声笑,笑声在夜间显得特别勾人,她缓缓转身看向身后之人,一个年轻男人,不,还不是男人,一个年轻男孩,大学生模样,满脸稚嫩。对方看到她,显得有些惊讶,显然是认错了人。
宋楚儿看出对方有想走的趋势,先发制人喊住他,“你是我今晚的第一个客人,我给你五折优惠。”
男孩俊脸一红,忙不迭摆手摇头,“我找错人了,抱歉。”
哟,还挺懂礼貌。
稀奇,陵川这破地方竟然还有如此纯洁的男孩子?
“有火吗?”宋楚儿眨眼,抬脚走向他,手里夹着烟,问他借火。
男孩原本要立即离开,这一刻看到近距离的宋楚儿,对上她不同寻常的眼睛,他顿住了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准备递给她。
宋楚儿没去接,只微微偏头看向男孩,眼里的含义非常明显。
男孩脸又红了,咳嗽一声,上前几步,一手挡着风,一手摁下打火机,给她点燃香烟。
宋楚儿吸了一口,朝着男孩的脸上吐出一口眼圈,男孩似乎忍受不了烟味,偏转身体咳嗽了几声。
宋楚儿咯咯一笑,好纯情的男孩,她又抽了一口,不疾不徐开口,“你找的她也像我爱穿旗袍?”
男孩回头看向宋楚儿,眼里流露出些许惊讶,佩服她的眼光毒辣,他看了一眼周围,忽然就不想走了,他往墙根一站,“嗯,你们背影非常相似,又都爱穿黑底布鞋,所以我才认错。”
都爱穿黑底布鞋?
宋楚儿眼里亮光一闪,她之所以这样打扮,不是张放与陈岷教她的,而是她小时候认识九街十六巷一位站街女郎,那人那年才十八岁,就已经经历人世间所有沧桑,与年龄不相符的寂寥安静,那人就爱穿旗袍与黑底布鞋,不拘一格的穿衣风格,吸引众多嫖客欣然前往,生意非常好,因此也招来其他人的嫉妒,没过一年,那人就离开了。
会是她吗?
宋楚儿拿不定主意,可又忍不住想赌一次,须臾,她勾唇一笑,“藏姐的风格确实很与众不同,不妨告诉你,我也是跟她学的。”
男孩猛地抬头看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眼含焦急,“你认识明珠?那你知道她在哪吗?我找她找了三天,打她电话,也无人接听,一直没能联系上!”
藏明珠,果然是她。
这世界真小。
远处,旁观了一切,监听了一切的霍敬南等人纷纷面露惊讶。
张放拍大腿,“卧槽,小楚儿说的这人什么来历?她是不是模仿她嘴里的那个女人?怪不得模仿得真像,老霍,奥斯卡欠你女人一座小金人!”
陈岷拿笔记下人名,“听重点!我预感,这叫啥明珠的女人一定在自由地,说不定能够通过这条线索,解开南燕红的作案手法。”
霍敬南关注的重点不是宋楚儿嘴里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而是那个年轻男孩抓住他女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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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勒、诸葛家族,嘻嘻,有没有人觉得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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