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楚儿把南燕红甩来的冷血动物抛回去时,邱黎宽立即避到一旁,手一抓,南燕红被他抓来身前挡着,南燕红还在震惊她饲养的宝贝竟然被人三下五除二挑了筋,一时间忘了有所反应,还是邱黎宽身后的俩保镖快速上前,第一时间拔枪,砰砰砰三声响,那条蛇掉落在地,在地上蜷缩动弹了几秒钟,而后彻底死翘翘。
纵观全程的张放目瞪口呆,来回扫视南燕红与宋楚儿,卧槽,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霍敬南一把拽住宋楚儿,探手摸向她的左手,仔细确认手心有无细小齿痕,再三确认没有后,他松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想要飙脏话骂人,见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霎时敛起外露的情绪,手一伸,把她给护在身后。
南境枪支弹药管理松散,他早在踏入此地就观察过,几乎每个人身上都佩戴了手枪,邱黎宽一方人多,翡翠藏家底细不明,他与张放俩人双拳难敌失手,真要交火,小丫头的防身功夫就是以卵击石,早知如此,他该为她配一把枪。
张放说得没错,找了一个如此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当女朋友,他平时没少操心,让她挑衅南燕红,可没让她去送命,胆子大得逆天,徒手接蛇,还不知属性,他也办不到好不好?!
头疼。
宋楚儿视线被遮,霍敬南身高腿长,往她面前一站,犹如一座山。她情商再低,这会儿也能察觉出他散发出来的不爽气息,她咬唇,她哪里做错啦?她不是按照他的交代办事的吗?
霍敬南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他的动作极慢,似乎不经意间露出别在腰间的手枪,他低头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没点燃,抬头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地上的南燕红,而后转向邱黎宽。
一声冷笑后,他缓缓开口,“据说此地有人以血饲养毒物,我以前不信,认为不过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我不得不信,邱黎宽,你似乎忘了邱老先生当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事了。”
宋楚儿看不见霍敬南的表情,只听到当他的一席话说完之后,邱黎宽倒抽一口气的不满声。
等一下,以血饲养毒物?南燕红抛出来的那条尖牙小毒蛇?
宋楚儿后知后觉,此刻吓得禁不住哆嗦了几下,擦,南燕红这女人果然心狠手辣,毒蜘蛛一个!
邱黎宽推开南燕红,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嫌弃地扔到地上,他抬头直视霍敬南,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霍队长,想来你情报有误,家父年事已高,早已不问世事,邱家现在我做主。”
两个男人无声对视,各自的身份早在公海邮轮上就已挑明,眼下确实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邱黎宽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保镖与南燕红的马仔一起举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指向霍敬南三人。
宋楚儿耳朵一抖,枪栓已经打开,手指轻轻一勾,子弹就会飞射出来,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一颗心高高悬起。
怎么办?!
“怎么着?今天要在这里干架?”张放咳嗽一声,唰地展开外套,露出了藏在腰间的一串烟雾弹和催泪瓦斯伪装的炸弹,他挺起胸膛,往前走了几步,“来啊,谁怕谁?!”
这下,仓库里倒抽一口气的人更多,局面瞬间进入僵持状态。
先前,宋楚儿一言不合就干架的凶猛模样吓到仓库里看料的商人,他们吓了一跳之后事不关己,躲到一旁看戏,此刻看到事情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随时会演变成血流成河的场面,一个个跳出来而高声质问藏家人。
“央老板,今天还让不让我们看料了?”
“央老板,能否请他们出去解决私事?”
“央老板,你是不是忘了看料的规矩了?早年还是你自己定下的,你打算亲自破坏不成?”
不怕枪、不怕蛇,也不怕闹事,显然这些商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似乎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宋楚儿还以为他们真的不怕,原来不是不怕,而是没妨碍到他们的利益,眼下性命攸关,他们自然不再沉默。
藏家人见状,立马笑着上前打圆场,“南老板,张先生,请你们今天卖我一个面子,我这地小,你们有事还请出去解决,我做生意至今,讲究的就是俩字——诚信,还请俩位老板体谅我小本生意不容易。”
藏家人拦着,邱黎宽与南燕红再不爽,再想动手也要酌情考虑几下,邱黎宽手一挥,卖藏家人一个面子。张放合拢起衣服,见好就收,往后退了几步。
南燕红回过神,瞪着宋楚儿,目露凶光,红唇一开一合,“死丫头,小瞧了你!”
邱黎宽抓她做挡箭牌,邱黎宽的保镖开枪打死她的宝贝,她都没有生气。她气的是今天踢到了铁板,她清楚地看到这丫头手里的三根银针直戳她宝贝的重要部位,抽筋剥皮的速度快到令人震惊,手法熟练,显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完成的。
想当初,她凭借此物横行南境,那些被拐卖过来,姿色上佳的倔脾气女孩们死活不愿意接客,最后通通被吓得愿意配合,那些女孩们最小年龄也不过是十七八岁这样,这丫头年龄与她们相仿,样貌清纯,原以为只是个花瓶,到头来她眼瞎,明显是个不能小觑的人物。
霍敬南与张放,这俩人到底从哪里找来的不怕死的小丫头?
“真的想打架是不是?!”
宋楚儿从霍敬南背后探出一颗脑袋,她压根不怕这女人,她昂首,睥睨万物的眼神,“谁让你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还变态到饲养毒蛇咬人!就这一点,我就可以报警抓你!”
南燕红嗤笑,还以为多能耐,遇事只会找警察的小屁孩,“你大可以试试看,囊金警察会不会帮你。”
“哎哟喂,你两腿一张,见色起意的男人们入了你的裙底。”宋楚儿目露猥琐,朝南燕红的一字裙看去,“你就算睡遍了囊金整个警察局又如何?有本事把这世上所有男人都睡一遍!邱黎宽,这女人两只大奶上的包浆说不定都比市面上的翡翠还亮,我也是佩服你,拾人牙慧!”
宋茹跟人跑了后,湖城九街十六巷的长舌妇天天在背后说三道四,那些妇女口无遮拦,说话不带脏字已经叫人面红耳赤,若是惹她们不高兴,她们能把你从头骂到脚,话还不带重复!
她们以为她年纪小不懂事,说话不避着她,其实她从小聪慧,她们背后说的话,她都记着呢,等她长大,她们有求于她时,她常常用这些话挤兑她们,不然她九街十六巷姑奶奶称号从何而来?
霍敬南几不可查蹙眉,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身后的脑袋瓜子,这小嘴真是厉害,骂人不带脏字,竟然还学会包浆一词,挺会现学现用。
张放:“。…。”
站在仓库的人都能听得懂宋楚儿的话,男人们听到她老辣、不留情面的话,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看不出来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说话、行事作风如此泼辣,堪比南燕红,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再说一遍——”
南燕红自诩厚脸皮,孰料这丫头脸皮比她更厚,自己接二连三被人骂,骂她的人还是一个一看就比她年纪小的黄毛丫头,心头火蹭蹭往上冒,一个眼神示意跟在她身后的马仔。
“南老板,我们走。”
邱黎宽叫住南燕红,他今天是来做生意的,并不想当面与霍敬南等人交手,他不是怕他们,而是他明显察觉到此三人有备而来,他带的人不多,宋楚儿这丫头看起来有几把刷子,当初收集的情报只有只言片语,他真是小瞧了她。
邱黎宽与两名保镖率先转身离开仓库,南燕红不服气,临走前狠狠瞪了几眼霍敬南三人。
藏家人眼神示意仓库负责人接管,他忙不迭跟上去,赔笑道歉,“对不住了,俩位老板,今天这事——”
仓库负责人不停弯腰对一众看料的客人道歉,还亲自处理了地上的那东西。
宋楚儿敛起气势,从霍敬南身后走出来,抬头看着他,眼里的求表现、求抚摸的意图非常明显。
霍敬南拿她没辙,温柔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错。”
三人也跟着离开仓库,平房门口,没看到邱黎宽等人的身影,想来已经夹着尾巴溜走了。
等回到车上,张放憋了一肚子的疑问终于可以问出口,“小楚儿,你就不怕吗?”
张放没有霍敬南有定力,南燕红抛出来的一瞬间,他以为是飞镖之类的玩意,条件反射要去抓宋楚儿,等看清被宋楚儿抓在手里的那东西时,他吓得差点不能呼吸!港地,他被邱黎宽设计,南燕红并没有携带此物,要不然他早就提醒宋楚儿了,他之所以如此惊讶,就是这丫头一连串的反应及表现把他惊呆了!
他原先以为小丫头有身手、会开车、胆子大,没想到刚才那架势完全刷新他的三观,卧槽!徒手接蛇,好有气势!一米六六的身高,二米二二的气场!临危不乱、大将之风!还有那莫名其妙出现的银针!卧槽!她藏在哪里的?!
霍敬南见到张放的小腿肚在抖个不停,自动接过司机一职,张放问她怕不怕,他也想知道,于是没急着发动车子,等她回答。
宋楚儿呵呵一笑,从背包里取出纸巾,抽出一张仔细擦了擦手,“小时候怕,现在不怕。”
张放迫不及待想要得知关于她的一切,“你那银针又是怎么回事?你会银针刺穴?”
“没那么夸张,就是针灸。”
宋楚儿把纸巾丢进垃圾袋里,从腰间的裤子缝隙里取出一个烟盒大小的皮质包裹,她解开按钮,唰地展开,一列列闪着光芒的银针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你还会针灸?”张放瞪大眼睛,所以不是失传多年的武功,而是普通的针灸?
他有些失望,还以为这丫头来历神秘,他伸手接过她的银针,包裹银针的是头层牛皮,从牛皮上的包浆看,这件皮质保护层有些历史,他不敢乱摸银针,只近距离打量,与普通绣花针有些区别,更纤长、更细腻,没有针眼。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有的银针长度与他的中指差不多,他委实无法想象这么长的银针刺入穴位是啥感觉。
宋楚儿见他研究得一脸认真,故意逗他,“胖爷,要不要给你扎几针?”
“免了,我身体健康得狠!”张放闻言,吓得快速合起皮质外壳,然后还给她,“你快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哪里得来的宝贝?”
宋楚儿把针套放回原处,往椅背上一靠,与霍敬南在后视镜里的眼神对上,她朝他露齿一笑,“我小时候的邻居会针灸,霍叔叔应该和你说过我的情况,我外公常年不在家,我就在邻居爷爷家里玩,被我师父忽悠跟他学徒,等到懂事后,再想收手已经迟了。”
“你师父一定是位高人,他还要不要收徒了?你看我行吗?”
“没那么玄幻,他就是一名普通人。”
霍敬南知晓真相,没拆穿宋楚儿。张放哦了一声,继续追问她先前为什么不怕冷冰冰的蛇。
提及此事,宋楚儿不由得回想往事,小时候的她可没少吃苦,她的胆子之所以大,估摸就是被他师父吓大的。
“就像医生去医院就职前,他们在学校里实习一样,他们有捐献的尸体可以实习,我没有啊,我那么小,也不可能有大人给我练手,那么小时候练习针灸,我就在小动物身上实习啊,我师父每天都抓来各种小动物让我实验,蛇虫鼠蚁,你想象不到那种场景,我那会怕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想都不能想,磨合了两三年才沉住气。”
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磨合了两三年才沉住气。
简单的描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霍敬南与张放却听得惊心,这世上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可以成功,也没有捷径可以走,天才都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这丫头令人称羡的背后是无数个日夜的苦心练习。
霍敬南收回与她对视的目光,他并不知晓她儿时的事,他握紧方向盘,心里有怜惜,有亏欠,她如此善良,又如此惹人爱,他遗憾没能早点遇到她,也庆幸她喜欢自己。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五岁的女娃,坐在老旧的院子里,左手抓着一只青蛙或者一条小蛇,右手害怕又纠结地举着银针的画面,画面一转,她长大后,手里的动物被人体模型所替代,她笑得猥琐,举起银针刺向男人的鼠蹊部位。
一阵风忽然吹来,吹醒了浮想联翩的他,他哂笑,发动车子驶离此地,怎么会无端联想到清明假期在她家里书房看到的那一幕?难不成他是日有所思、欲求不满?
越野车晃悠悠离开了破败的民居群,张放不爽地瞪向霍敬南,“老霍,你怎么不告诉我小丫头有这本事?你太不厚道,自己得到一个宝贝,就藏着掖着。”
霍敬南勾唇一笑,轻松怼回去,“你又没问。”
“我不问,你不会主动交代?”
“楚儿的私事,事关她的声誉,我怎能随便乱说?”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必要瞒着啊?这可是好事!我还能帮小楚儿宣传,我认识的哥们多了去了,五湖四海皆兄弟。”
“你以为所有人都相信中医针灸?”
“我信,我的朋友就会信!”
宋楚儿掏了掏耳朵,难为他们了,为她的事打嘴仗,她咳嗽一声,笑着打断他们的话茬,“霍叔叔,胖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今天这事肯定没法善了,邱黎宽小鸡肚肠,南燕红是个变态,这俩人一丘之貉,他们回去后一定商量怎么对付。
张放说得口渴,打开一瓶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南燕红今天被你刺激得半死,接下来肯定会有动作,我们等着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南境虽然是她的老巢,但是今非昔比,她多年不在南境出入,不一定还有人卖她面子,小楚儿,你看今天藏家人没把我们怎么吧?这都是胖爷的朋友功劳。”
宋楚儿笑,张放为人仗义,就是爱吹牛。霍敬南为人内敛,平时沉默居多,这俩人搭档在一起也是绝配。
她拿来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霍敬南,“霍叔叔,喝水。”
霍敬南单手接过,喝了几口又递给她。宋楚儿不嫌弃,直接喝剩下的。张放瞄了几眼,心里苦闷,他就不应该飞来找霍敬南,每天被迫吃狗粮,唉。
宋楚儿喝不完,又把余下的水递给霍敬南,霍敬南接过来,一饮而尽,“我与陈岷联系过,他今晚就会到,大后天开盘那日,人多且杂,我不一定随时待在你身边,你若是不小心与我们失散,你就跟着他。”
宋楚儿乖乖点头,“霍叔叔,拍卖会那天,邱黎宽才有大动作?他们今天与我们照面,难道我们回去后不得小心点?万一他们在我们房间里放蛇呢?”
“靠!不可能!”噗嗤一声,张放嘴里的水全部喷洒出来。
宋楚儿躲得及时,没被他的口水波及,“胖爷,我不是怀疑你的朋友,我就是假设一下。”
“假设不成立。”
“凡事不能太绝对。”
霍敬南终结俩人的争论,“他们不会,他们也要养精蓄锐等待大后天的开盘,那才是重头戏。”
晚上,陈岷带队过来,宋楚儿一看,哟,巧了,十来个人都是暑假特训营里的年轻人,战轩也在其中,战轩还给她带来了安城的小吃。
两个月的特训,让一帮人年轻人培养出了战友之情,宋楚儿不拘小节,为人大咧咧,又有本事,很受这帮年轻小伙的欢迎,一群人聚在一起聊天,叽叽喳喳聊个没完。
“楚楚,你教我的推拿,我用在他们身上,他们嫌弃我力道轻,你说他们过不过分,我是男人,力道怎么会比你一个女孩子轻?这些家伙明显就是想揩油,你可别再给他们推拿了。”
“楚楚,你别他乱扯,上回格斗比赛,我输给了你,我回去后强加练习了一个月,有空我们再比划一下?”
陈岷与霍敬南在阳台上抽烟,俩人聊着安城警队里的话题,目光却是看向这群活泼好动的年轻孩子,有种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的自豪感。未来是他们的,他们已经老了。
“安城大学那里,我一直替你留心,小楚儿那三个舍友,戴美丽与庞云看似最没心没肺,实则最关心这丫头,每天都给小楚儿的旧号上打电话,还留言问她发生什么事,她们还去了队里找,还说要登报寻小楚儿,那个许婷大概天生冷漠,一个电话都没有,三人都正常上学回家,没发现与异常人接触。”
“嗯,继续帮我盯着她们,袁山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从她们当中找突破口。”
“好,不过我说,你就一直让小楚儿跟着你?不如考虑跟着我如何?你常年各地跑,小丫头没以前白了,你发现没有?”
霍敬南剜了一眼陈岷,这家伙到现在还不忘挖墙脚,以前他不愿意,现在宋楚儿是他的女朋友,他更不同意,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
他吐出一口眼圈,看向客厅里笑得正欢的小丫头,“她不会跟着你的。”
陈岷讨厌霍敬南这幅笃定的架势,他瞪向他,然后发现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棺材脸的霍阎王脸上竟然带着笑,哟,世界第八大奇迹。
“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把小楚儿拿下了?”女人的第六感准,中年已婚男人的眼睛也不瞎,陈岷很确定霍敬南与宋楚儿之间发生了某种变化。
霍敬南吸了最后一口,把烟屁股撵灭在烟灰缸里,看向陈岷的头顶,“染发不能解决问题,平时多向嫂子学习。”
陈岷:“!”
聚餐后,张放安排陈岷一行人直接入住酒店,宋楚儿佩服霍敬南他们,也不怕他们被邱黎宽等人反过来瓮中捉鳖。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跟着张放学习拆解组装枪支,“你们这样做会不会太明显?”
据说拍卖会那天出入严格,一律不准携带枪支弹药,他们把枪拆卸了,难得扫描仪就探测不出来?
张放纠正她几个错误,“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们有内线,到时会有人接应我们进去。”
宋楚儿哑口无言,佩服他们的同时又有些激动,她终于有机会参加他们的任务,而不是实战演习。
邱黎宽与南燕红不知道是真的没发现,还是装聋作哑,反正他们没有更换酒店,白天偶尔在楼下大厅撞见,还故作不知。
宋楚儿年纪轻、没经验,搞不懂邱黎宽等人的想法。
霍敬南一针见血指出来,“拍卖会那天,敢来出席的人都有俩把刷子,各方势力倾巢出动,他们没法一家独大,他看到我们说不定还得感激,起码有警方在,场子不会乱,其余势力不敢乱来。”
擦,好复杂!
宋楚儿甩了甩头,算了,她还是别想了,男人的事交给男人解决,她负责听令行事就行。
翡翠公盘第三天,霍敬南与陈岷等人外出办事,张放一大早就出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陈岷原想把战轩留下来,霍敬南眼锋一扫,陈岷又改了主意,指挥战轩去办其他事。
宋楚儿闲在酒店里发霉,楼上又没有任何动静,她电话联系不上霍敬南,于是给他短信留言,她要出门转一转。好不容易出国一趟,闷在酒店里多无聊,不如出去见见世面,说不定能够有意外收获。
出了酒店大门,宋楚儿没过马路,她沿着右手边人行道闲逛,酒店是囊金最好的一家,周边环境自然也不错,路边门面装潢高档,大品牌衣服、鞋帽专柜充斥其中,咖啡店、百货商厦抬头就能看见,她匆匆扫过这些店面,过了转角,来到酒店旁边的一条还算宽敞的街道。
街道狭长陈旧,明显没有前面主街的光鲜,各色店铺林立,卖吃的、卖喝的居多。
天气不错,大概今天是当地的节假日,人流密集,学生众多,三三俩俩走在一起吃零食或者聊天。
“死丫头!不去上学校还偷拿了家里的钱——赶紧跟我回家——”
宋楚儿买了一瓶饮料,刚把塑胶封口戳破,还没尝到饮料的滋味,冷不丁一个农村妇女打扮模样的女人斜刺里挤过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强拉拖拽要把她带走。
街上的过往行人全部驻足,皆下意识立在一旁围观,即使语言不通,明眼人看出不对,却没有立即上前,而是站在一旁观望,有的人甚至已经掏出手机拍摄视频。
宋楚儿手里的饮料掉落在地,猝不及防被拖拽了一会儿,卧槽!人贩子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他们眼瞎?
她反手一甩,轻松挣开女人的手,甩着胳膊,连连痛呼,“嘶——力气真大!这是拼死命要抢人啊!”
不待突然冒出来的妇女反应,她抬头,灿烂一笑,笑得一众看客莫名瘆的慌,抬脚上前,“喂,大妈,你有本事生出像我这么漂亮的闺女?竟然把主意打到姑奶奶头上,你可知我是谁?”
众人惊讶女孩的身手,围观人等中有国内游客,他们看戏不嫌事大,还拍手叫好。
“明显就是当街抢人!当我们路人眼瞎啊!”
“就是!就是!人小姑娘一看就是城里人!与你一丁点不像,大妈,你别是人贩子吧?”
“这里有警察随时巡逻,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们就报警了!”
“她肯定有团伙,说不定就在附近,我们报警吧。”
女人暗道不好,面上却还强行狡辩,想要上前再次拉住女孩的手,“呜呜——闺女,你从小一把屎一把尿——”
宋楚儿手一动,吓得女人倒退几步,一脸防备。
宋楚儿被气笑,先把手机揣兜里,再抬手扯掉腰间的裤腰带,就地一甩,裤腰带瞬间变成了弹性十足的细绳,她甩着手里的细绳,眼含警告,“你丫要是再啰嗦,我就把你捆了送去见警察,我想警察叔叔很愿意见到你们这类人贩子。”
女人心一咯噔,对面女孩看起来年纪小,气势迫人,眼里的冷意不是装的,再纠缠下去讨不了好处,于是忙大哭,佯装找错了人就要离开,“唉哟——我的闺女,你到底在哪啊——”
宋楚儿嗤笑一声,既然今天被她撞见了,她绝不能坐视不理,说不定还能钓到大鱼!如果此人与南燕红有关,那就再好不过。
她手一抛,细绳缠住女人,她用力一收,女人被她拖拽在地,“我允许你走了吗?把我的饮料赔给我。”
卧槽!神反转!
路人佩服女孩的胆大,国内游客帮忙翻译后,他们反过来开口劝女孩早点回家,免得被这人的同伙盯上,宋楚儿听不懂,只觉得听到了一群鸭子在咕咕乱叫,学生们又帮忙翻译给她听。
“小姑娘,你赶紧回家吧,这些人肯定有同伙。”
“美女,没必要为了一瓶饮料与他们杠上。”
“妹妹,哥哥请你吃冷饮,你不要再纠结你的饮料了,快点过来。”
女人眼神一变,这次不再伪装,弓着的腰也竖起来,扒拉口袋掏出剪刀就要剪掉绳子,恰在这时,细绳又被女孩收了回去,下一秒,她手中的剪刀被勾过去。
“嗬,刚才我如果被你拖走,你是不是就要拿这东西威胁我?”宋楚儿抓着手里的剪刀,仔细打量,市面上最普通的剪刀,即使被当为证据也没用。
女人拔腿就跑,没跑几步就猛地扑到在地,有硬物砸在了她的腿上,近一百米的距离,这准头、这力道,一看就是练家子。
该死,情报失误!
吃瓜群众瞪大双眼,天啦噜,怪不得女孩有胆量,原来是高手!这种打脸感觉真爽!
“死丫头——”就在众人以为戏落幕时,两个男人跑过来,他们手里有刀,伸手就要抓住女孩。
“哎呀!快跑!”
“警察来了!”
“杀人啦!杀人啦!”
“失火啦,失火啦!”
囊金话、英语等各色语言交织在一起,吃瓜群众这下不敢上前,齐刷刷跑远,边跑边喊,街道上乱成一片。
如此一来,街上混乱不堪,有商家胆小怕事拉店铺,有商家胆大,跑过去围观,一时间人挤人,围观群众下意识围成一个大圈,在外围听到动静的巡逻警察一时间挤不进来。
身在人群中心的宋楚儿一点都不惧怕,相反有些跃跃欲试,她干脆摘掉鸭舌帽,勾唇一笑,“就等着你们呢!九街十六巷姑奶奶也是你们鼠辈敢觊觎的?”
其中一人脚步一顿,眼里有着怀疑,他的同伴却没听说过这名号,“老子今天非他妈废了你!”
“坟头草长高了是吧?”
宋楚儿说完就先发制人,赤手空拳起跳冲向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躺在地,两手一伸,拽住他们的裤腰带猛地一拉,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哐哐几声响,俩人被她捆在一起,他们手里的刀被她就地敲折。
她抬脚踩在俩人的后背上,左手一拽,收紧细绳,弯腰一人给了一巴掌,“傻逼!姑奶奶出来混的时候,你们的毛还没张齐呢!也不打听打听就敢乱来!没钱就去工地上当苦力!再不行就去送快递!做什么下贱勾当!一条命长大容易么?被你们拽走断腿弄哑赚钱?没了王法了!”
宋楚儿骂得爽,却不防其中一人朝她吐了口水,紧接着对方嘴里念念有词,说着含糊不清的鬼祟话,宋楚儿没料到对方还有力气反抗,头一低,胳膊肘一抬,擦去脸上的口水,然后抬手就要再扇巴掌,孰料,下一秒,她脑子莫名其妙晕眩,两眼迷糊,她甩了甩脑袋,努力睁大眼睛,还是没用,头越来越晕,手上的力道逐渐松懈,须臾,她身子一歪,噗通一声,往地上一栽!
晕过去前一秒,宋楚儿暗忖倒霉,想到外公,这老头子最近怎么没给她示警呢?!霍叔叔、胖爷,你们一定要来救我啊!
两个男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用绳子绑住宋楚儿,远观的路人见到此反转,皆惊恐地说不出话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原来英姿飒爽的女孩突然倒下,好似被人抽走了魂,这种惊变搞得没人愿意出面帮忙,就连挤进来的巡逻警察见状,也立刻调头离开,显然是发现了他们没法处理的异样,或者是不能处理。
“茫茫囊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散,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众人神经绷紧、千钧一发之间,空中忽然飘来一串晦涩难懂的话,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像是寺庙里终年燃着的供香,闻着心旷神怡,烦恼消散。
须臾,一位穿着道袍的老者从远处不紧不慢走来,而先前忙着捆人的两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定住了身体,像是被人点穴,无法动弹。
老者面色红润,面目慈祥,道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显然不是量身定做。步伐从容走到两个男人面前,他站在原地不动,过了好久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众人以为是啥牛逼的东西,只见老者掏出一只崭新的大屏幕智能手机,还是最新款,他手指在屏幕上一划,对着现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自拍,叽里咕噜了一通。
众人绝倒,这老者还挺时尚,还挺懂时下的救人套路。
老者把手机揣回口袋,伸出右手,轻轻在两个男人的肩上一拍,两个男人的肩膀顿时以诡异的速度开始扭曲,弯折成常人无法达到的程度,霎时,两个男人疼得满头大汗,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身体又无法动弹,画面很诡异,就像一部恐怖的默片。
下一秒,画风斗转,老者一脚踢过去,两个男人屈膝跪地,他捞起倒在地上的宋楚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然后看着叫得撕心裂肺的俩人,傲娇一哼,“小赤佬,我宋晟的孙女岂是尔等能欺负的?一个时辰后,你们回去告诉那人,湖城宋老将会亲自去会一会,洒扫庭院就不必了,让他准备一口缸,我会亲自帮他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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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速度太慢,让各位久等了,一次性看更精彩,所以今天没分章,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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