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
他自然是不敢的,言语冲突什么的,都不要紧。
可凤珩到底是世子,一个世子,被他一个尚书公子搜身,哪怕凤珩受得了这种屈辱,京城其他世子郡主也受不了。
冠上世子这个称呼,就代表了一种身份,容不得外人羞辱。
温逸呐呐无言,苏曼卿一席话,就让他处在了劣势,现在还被凤珩揪着把柄不放,那一巴掌的事,他反而没立场提起计较了。
心中不甘,不愿意平白挨这一巴掌,可要他挽回劣势,跟凤珩据理力争,他又没有立场。
把柄在人手里捏着,他怎么敢提?
愤愤咽下这口恶气,他瞪了苏曼卿一眼,又深深看了眼凤珩,招呼云深。
“我们走!”
“温逸兄,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幸灾乐祸的,自然是严名青了,开始多嚣张啊,现在呢,啧,灰溜溜的就要走,给脸不要脸。
温逸头都没回,从飞快离去的脚步来看,显然是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直到温逸和云深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严名青才收敛了笑意,一阵抱歉道。
“凤世子,秦五,多亏你们来的是时候,温逸身边摆在这,我还真拦不住。”
“无妨,你已经尽力了,这事怪不得你。”
凤珩知道他的顾忌,也没有牵连他的意思,眸光扫过温逸离去的小路,渐渐暗沉。
秦臻也在想这个问题,就这么把温逸放走了?
以世子的性子,与卿卿有关的事,一向都不会轻易了之,温逸明显是欺负了卿卿,世子会这么好说话?
凤珩不开口阻拦,摸不透他的意思,秦臻也没多言。
就在秦臻走神之际,凤珩已经走到了苏曼卿身边。
手搭上小姑娘的头,他放柔了声音。
“怎么了?”
自家的小姑娘,他再了解不过,此刻她的模样,分明就是不开心。
若是以往,早在他来花园之时,小姑娘就飞快的扑上来了,再不济,刚刚温逸走后,她也该缠着他了,不会耸拉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苏曼卿抿唇不语,只是抬手抓住了他的手心,顺势在他手心蹭了蹭自己的小脑袋。
手中的小手柔软小巧,纤细中又带着一丝属于小姑娘的婴儿肥,捏在手中十分舒适,凤珩忍不住多捏了几下,牵着人站了起来。
“严公子,我们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慢走。”
严名青还是挺有眼色的,知道凤珩大概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未婚妻说,也就没有刻意凑上去送客,而是吩咐了下人引领他们离去。
一行人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凤珩终于问了出来。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步依你说。”
步依迟疑了一会,“温逸他……摸了小姐的脸……”
秦臻脸色大变,连忙回头看向凤珩,毫不意外的对上凤珩满是杀意的眸子。
心头一跳,完了。
那个温逸是不是脑子有坑,他怎么敢!
“下去。”
冷的如同冰碴一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步依身子一震,低着头跳了马车。
秦臻正要说些什么,凤珩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下去。”
秦臻知道,这句话也是对他说的,心中微叹,紧跟着跳下了马车。
步杀早就听到了车厢里的话,停下了马车,在秦臻下车之后,也跟着跳了下去,没敢走远,就护在马车十尺之外。
马车里,凤珩已经将人抱在了怀里,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眸光心疼而执拗。
“他欺负你了?”
声音依旧冷若冰霜,却不似针对她的。
苏曼卿没察觉到不适,在他怀里蹭了蹭,想到温逸的行为,心头忽然有些委屈。
“他摸我脸……”
她知道京城重视男女之防,温逸的行为虽是占便宜,但她是女子,说出来吃亏的只能是她。
所以她之前聪明的没提这件事,而是故意用了玉佩说事,好在也同样达到了目的。
“我讨厌他……”
“他摸了哪?”
凤珩的目光,执拗的在她脸上打转,像是在扫视自己的领土,哪里被外人所占。
直到苏曼卿点了点左脸靠近耳根的位置,他凝视许久,忽然垂头。
温热湿濡的触感,让她身子微微一抖,委屈泛着水光的眸子,也忍不住跟着颤了颤。
“小哥哥?”
“嗯,不怕。”
凤珩安抚着,嘴上的动作却未停,一点点的用自己的触碰,将那块领土重新圈了回来。
来回亲了好几遍,他才离远了些,一入眼的,便是苏曼卿通红的俏脸。
这是害羞了?
凤珩唇角翘了翘,因为温逸之事心头的阴郁,也缓缓散去。
他又凑了过去,这一次不是亲脸,而是叼住了她的唇。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因为苏曼卿还小,今日这事也算是给了他一个由头。
苏曼卿还是第一次与他这般亲密接触,亲亲以往不是没有,但凤珩很是克制,要么就是亲脸,要么就是亲额头,一触即分。
若是不深想,当成亲人之间的亲密都可以。
不过今日,他显然不是这样。
他居高临下的拥着她,用舌尖描绘着她口腔的形状,柔软的舌头,像是一条游鱼一般,缠着她与她交融,苏曼卿差点呼吸不过来。
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呼吸,都被凤珩抢了去。
好一番缠绵之后,凤珩松开了她。
满意的看着她因为娇羞通红的小脸,以及水光盈盈带着雾气的眸子,心中一片宁静。
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他笑。
“没事了。”
苏曼卿还处在被他剥夺呼吸的余韵中,雾气隐隐的眸子眨了眨,像是没明白他说的话似的。
凤珩爱惨了她这幅呆呆的小模样,软萌萌的,忍不住又将人搂进怀里,亲了一口。
许久,才平复下心情,对外面的人道。
“上来吧。”
马车外,秦臻和步杀对视一眼,重新回到了车上。
本来还有些疑问的,直到看见苏曼卿娇羞的小脸,以及她微红的唇。
秦臻耸耸肩,不问了。
得,搞定了。
不,还没搞定。
“阿珩,那个温逸你打算怎么办?”
温逸两个字一出,凤珩的脸色阴沉了一瞬,“他会付出代价的。”
就知道会是这样。
秦臻看了苏曼卿一眼,与小姑娘交换了个眼神,不再多言。
*
心情极差的温逸回去之后,发了一场好大的脾气。
“不就是一个落魄世子,算什么东西!”
“竟这般落我的面子,等着吧,迟早让你明白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他依旧觉得,凤珩没有资格这样蔑视他,让他有种自己被侮辱了的感觉。
“少爷,覃公子来了。”
丫鬟畏惧的推开门,她知道少爷心情不好,砸了很多东西,担心自己会遭受牵连。
谁知温逸只是沉默了一瞬,“是覃山昀那家伙?”
“是的。”
“让他进来吧。”
覃山昀也是一个浪荡子,与他和云深的关系极好,三人间走的也比较近。
几乎都不用猜,温逸就猜到了覃山昀找自己的理由。
肯定是云深那家伙回去之后,将自己今天的事告诉了覃山昀,所以覃山昀才会来。
没一会,一个模样清秀,身材略微肥胖的男子便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进了院子。
瞧见温逸,他笑眯眯的打招呼,肉乎乎的脸上,一双眼睛也挤做一团,看起来十分喜剧感。
“温逸,醉香楼去么?”
他们都是风流之人,醉香楼这种地方,是他们最常去的地方。
温逸没有犹豫,“去。”
白日里苏曼卿没让他占到便宜不说,还附带让他被凤珩落了面子。
心情正好烦闷的很,去醉香楼快活一晚,是再好不过的调节方式。
覃山昀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一双眯眯眼,眯的更小了,完全成了一条缝。
“那还等什么,走吧。”
两人并肩离开了温府,前往了醉香楼。
两人是醉香楼的常客,一到就被楼中的姑娘迎了进去。
在楼中,两人也有习惯点的姑娘,很快就去了熟人那里,享受快活去了。
这一留,就是后半夜了。
寅时时分,街上空无一人,街道两边垂挂的红色油纸灯笼,随着夜风一晃一晃。
醉香楼的门口,温逸和覃山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身形摇摇晃晃,醉态显现。
“覃山昀……我……回府了……”
“明天见……”
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已经醉的话都说不连贯了。
趔趄着道了别,温逸爬山了自家府中的马车。
“回……去……嗝……”
马夫知道自家少爷的习惯,顺从的驾着马车,踏上了回程。
行至半路,咕咚一声,马车剧烈摇晃起来。
马夫更是一不小心,直接从马车上滚了下来,摔的七荤八素的。
他揉着摔的青紫的腿,看见了街道中央密集摆放的石块,忍不住骂了句,“谁这么缺德!”
可不是缺德么,京城的街道都是十分宽敞平坦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冒出这么多石块。
难怪马车行驶的好好的,会突然晃荡起来。
他爬起身,又恨恨骂了两句。
“明天一定要找京城府衙说一声,非得查出来这是谁做的缺德事不可!”
骂完了,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刚那一下晃荡的那么厉害,他都从马车上摔下去了,不知道少爷如何了。
一时间也顾不得身上摔的痛了,连忙拂开车帘去看里面的人。
“少……”
车厢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
……
天大亮了。
醉香楼的护卫们,也渐渐起了床。
因为青楼做的更多的是晚上生意,很多姑娘累了一晚上,上午是不会接客的,也不会起床。
所以这会的醉香楼,还很安静。
只是偶尔间,会有那么一两个留宿的恩客,春风满面的从楼中离开。
护卫打开大门,正要开始工作,就瞧见了满大街的人。
“嗯??”
醉香楼平常的生意不错,可客人最多的时候,一般是晚上,这一大早的,都围在这做什么?
正要询问,就听见面前的百姓们兴致高昂的议论了起来。
“这人是谁?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不清楚,不过看这模样,应该是哪位大人的公子吧?”
“嘻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知那位大人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众人议论纷纷,语气也很诡异。
有看热闹的欣喜,有厌恶,有幸灾乐祸,愣是让护卫听不懂了。
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公子?
什么气死?
直到,他走出了楼外,站到了与百姓们一起的位置,顺着他们的视线抬头一看。
“!!”
护卫不敢置信的眨眨眼,再眨眨眼。
醉香楼的楼檐上,正躺着个人。
还是浑身赤裸的人!
醉香楼一共有三层,每一层之间都往外延伸,做了两尺半宽的金色楼檐,这楼檐是遮雨所用,也为醉香楼的外观加了分。
护卫怎么也想不到,楼檐还有这种作用。
震惊完之后,他又想到了更深奥的。
这人会躺在楼中的楼檐上,想必也是醉香楼的客人,这事应该赶快通知老鸨才对。
想到这,他急急忙忙的跑回了院子里。
外面,百姓的议论声还未停止。
醉香楼楼檐的宽度,也就两尺多,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上方躺着的那人,明显施展不开,只是勉强够他躺下。
这样的角度,下方的众人是看不见他的脸的。
所以大家议论最多的,就是上方那人的身份,至于他为何赤身裸体,什么时候躺在那的,众人并不太感兴趣。
约莫半刻钟,急急收拾好自己的老鸨出来了。
她也看不清上方人的脸,却也清楚,遇上这种事,不管上面躺着的人是谁,影响都不太好。
“快,来几个人,把人先弄下来再说。”
她可不想自己的醉香楼,出这种名。
护卫们商量了一番,搬了梯子过来,费了好一番劲,才将人弄下来。
本以为,事情这样就结束了,谁知那人早不醒晚不醒,刚刚弄下来偏偏醒了。
“你们干什么!”
温逸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几个大男人架着他。
条件反射就将人一推,质问道。
几个护卫欲言又止,看他的眼神也透着诡异,温逸拧了拧眉,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我的衣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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