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天还不知道赵诗诗受了折腾,传了信之后,就在府里等着了。
同时,也派了人去苏家打探消息。
傍晚时分,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老爷,你让属下查的那个凤珩,不在苏府了。”
“不在?”
不在苏府,又能去哪?
那小子明面上不是孤儿么?
赵德天越发肯定凤珩不简单了。
“苏家的人是什么反应?”
“苏家的少爷苏江庭,还带着家丁满城里找,吕家、曾家和木家反应也大同小异。
不过……”
说到这里,下人有些迟疑。
“不过什么?”
“不过,苏志远似乎挺平静的,一直待在苏府里,也没见出来。
之前还一直在到处打探消息来着。”
这么一说,赵德天听懂了。
赵诗诗被绑的事,跟姓凤的小子有关,苏志远那个匹夫也是知情人!
好啊,合着伙来对付他,苏家真是长本事了。
赵德天生了会闷气,又问。
“能找到那姓凤小子的所在么?他来江城这么久,总跟什么人见过面吧?”
“这个……不太好查。”
凤珩来江城之后,除了苏家的人之外,压根就没跟其他人有过交集。
顶多借着苏家的关系,跟吕家、木家、曾家走的近些罢了。
而私底下,都是步杀、步离潜入苏府见的凤珩,别说外人了,就连苏府里住的腾龙腾虎等人,都没发现端倪。
赵德天注定要无功而返了。
他冷哼了声,“这小子滑不溜秋的,倒是够警惕。”
从能绑走诗诗这件事来看,这小子背后,必定有人手。
不然就凭他一个九岁稚龄的少年,能绑了人将人带走,还让他查不到?
赵德天现在关心的唯有一点,这小子背后,到底是什么背景?
若是背景太大,那诗诗这件事,他还真不太敢报复,就怕他再对诗诗出手。
可若是,没什么背景的话——
赵德天眯眼,眸中划过一道冷光。
*
从苏志远得到赵诗诗被绑的消息,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
苏曼卿和吕穗穗两人,依旧没什么消息。
之前他猜测赵诗诗被绑架,是有人在救两个小姑娘,却没依据,也不好告诉其他人,只能默默等着。
而毫不知情的吕家,和苏江庭等人,依旧在城中四处奔走,打探消息。
几家的家丁,将城中大大小小的酒楼,铺子,茶楼,翻了个遍。
甚至,还跑到了城外的村庄里寻找。
此时,石头岭,也收到了陈二递回来的信。
石头岭的山匪,约莫有七百多人,寨中有三个首领。
大当家看了信,将信往桌上一扔,靠着椅背问身侧坐的两个弟兄。
“老二老三,赵德天让我们把抓回来的两个小姑娘放了,你们怎么说?”
“放人?那就放吧,反正赵德天不是给钱么?”
二当家长得三粗五大,一身古铜的肌肉,浓眉大眼,眼似铜铃,走出去都能吓哭孩童。
此刻坐在狼皮铺就的椅子上,壮硕的身子将椅子挤的满满的。
另一旁的三当家却不太同意这个说法,“不行,这两个小丫头,一个是苏家的,一个是吕家的,都是招财树。
另外,刘八和吴三还没回来。”
三当家是石头岭的军师,以擅长谋算而闻名。
寨子当家作主的虽然是大当家,不过听的一般都是三当家的主意。
“老三说的也有道理。”
大当家摸了摸下巴,“刘八和吴三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就能放出来了么,怎么没来见回来?”
“这事我已经让陈二去打听了,我猜肯定又是赵德天在打什么歪主意,才把人暂时扣住了。”
三当家回道,刘八和吴三的事,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是石头岭在江城的名声一向不小,他也没想过,有人会对他们石头岭的人出手。
“那这样的话,那两个小丫头就更不能放了,赵德天这个狗东西,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二当家恨恨骂了句,自动请命。
“大哥,要不然我去江城走一趟,把刘八他们带回来?”
“胡闹,江城可是赵德天的地盘,他要是真打什么坏主意,你去了能讨好?”
大当家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考量了一番前因后果,面露冷笑。
“赵德天那不用管,我们手里还握着苏家和吕家的小丫头,人质在手,还怕他?
大不了,弄死这两个小的,告诉苏家和吕家,是赵德天让我们干的,我倒要看看,苏家和吕家,是找我们石头岭拼命,还是找他赵德天!”
“大哥英明。”
这的确是一个好招,二当家和三当家都露出笑意。
“行了,说是这样说,事情还没到这一步,你们记得把那两个小姑娘看好了,可别饿着冻着,她们可是金饽饽。”
“大哥放心,我们明白。”
两位当家答应的好,也不是白答应的。
从寨子大院出来,两人就吩咐了人去给两个小姑娘送吃的。
*
苏曼卿和吕穗穗,被关在寨子后面的柴房里。
说是柴房,其实还算干净。
除了地面脏脏的,堆积了些杂物,也没什么别的难闻的气味之类的。
柴房的角落里,还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旁边还扔了块旧棉被。
显然,因为苏曼卿和吕穗穗,对于石头岭来说,是能赚钱的金饽饽,受到的待遇还算优渥。
这会这两个小姑娘正靠在一起,默默的盯着柴房外看。
“卿卿……爹爹他怎么还不来?”
吕穗穗的嗓音因为哭的太久,已经哑了,双眼红通通的,肿的像个核桃。
苏曼卿也红着眼,见穗穗哭的厉害,她吸吸鼻子,又把泪逼了回去,伸手去摸穗穗的头。
像娘亲平常哄她一样,“穗穗不哭,爹爹和哥哥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真的吗?”
天已经黑了,柴房里更是一点光亮都没有,只能透过柴房木门间的小小缝隙,瞥见外面昏黄的烛光。
吕穗穗怕黑,柴房里又阴冷,她抱着膝盖,紧攥着苏曼卿的衣袖。
“真的。”
苏曼卿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她也不知道爹爹和小哥哥他们,能不能找到这来。
要是换成以前,她是不会说谎的。
可被关起来的这一天一夜,身边只有一个比她更害怕的穗穗,她恐惧过、哭过、担心过之后,好像突然就长大了。
有了她的安慰,吕穗穗心里的害怕稍稍退去了些。
不过还是不敢放开苏曼卿的衣袖,紧挨着她,说起了以往自己听说的故事。
“我娘亲说,人贩子可坏了,抓走那些小孩子,就会把他们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不给他们饭吃,还会让他们干很重很重的活……
卿卿,我们也会被卖掉吗?
卖掉了的话,我们还能见到娘亲、爹爹和哥哥吗?”
处于黑暗中,总会让人不住的联想很多。
吕穗穗睁着一双大大的眸子,紧紧盯着苏曼卿,好似苏曼卿是她唯一的安全感。
“不会的。”
苏曼卿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痛意将眼中的酸意又逼了回去,她咧着嘴,低低的笑。
“才不会,我哥、志恒哥哥、小哥哥,还有爹娘他们都好厉害的!
坏人一下就被打跑了,我们才不会被卖掉。”
吕穗穗被安慰到了,也咯咯笑了起来。
“嗯,我哥哥超厉害,上次我的风筝掉到了树上,哥哥一下就爬上去了!”
两个小姑娘互相安慰,互相打气,柴房角落里,一直弥漫着淡淡的温暖。
笑够了,也哭累了,加上一天一夜都没怎么吃东西,吕穗穗很快就靠着苏曼卿睡了过去。
黑暗中,一脸坚强的小姑娘一改之前安慰人的模样,偷偷的掉眼泪。
吧嗒——
柴房门上的锁,被人打开了。
苏曼卿一抹泪,双眼防备的盯着门口。
门被打开,昏黄的烛光照亮了整个柴房。
一个长相普通,身材瘦小的汉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个热乎乎的馒头,外加两杯清水。
“喏,你们的晚饭,记得,要吃光!”
二当家给他的吩咐是,不能让两人饿着,只是他对人质斯文不来,吃光的意思也一样。
放下东西,也不理会柴房里的两个小姑娘,汉子转身就走了上去,重新将锁锁了起来。
待柴房里重归黑暗,苏曼卿推了推趴在她身上的吕穗穗。
“穗穗,快醒醒,先吃点东西再睡。”
爹爹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她们要填饱肚子才行。
吕穗穗被推醒,意识还有些朦胧,揉着眼睛懵懵的问了句。
“是爹爹找来了么?”
苏曼卿鼻子一酸,赶紧吸着鼻子,继续推她。
“不是,我们吃东西,不然爹爹找来,我们没力气跑不动怎么办?”
“是哦。”
吕穗穗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十分听话的和苏曼卿分食了地上的馒头。
吃完又喝了清水,两人才沉沉睡了过去。
*
冬天的早晨,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凉意。
街上的行人,也因为寒冷的缘故,稀少了许多。
一大早的,几支队伍就从在街上到处寻找起来。
“店家,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么高的两个小姑娘,两个都是穿着红色的衣裳,梳的包子头,两个都长的很可爱……”
被询问的店家摇头,“不曾见过。”
苏江庭一阵失落,很快又打起了精神。
这样的回答,两天里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打扰了。”
越过这家店,他又朝另一个小摊走去。
“摊主,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两个小姑娘,大概到我腰这么高,两个都长得很可爱,穿的一身红衣裳……”
“没有见过。”
“这样啊,打扰了。”
问完一家又一家,苏家的家丁跟着苏江庭一起,已经不知道将江城转了几圈了。
有些家丁心中觉得,其实已经没有希望了,只是看着自家少爷的模样,没人敢开这个口。
苏家寻人的队伍,走远了。
原地,几个小贩不禁议论起来。
“这是谁家丢了孩子,大清早的就这么急急忙忙的找?”
“唉,是苏家。”
有小贩知情,“你们还不知道吧,苏家的小姐,上元节那天在河边放河灯,被人贩子绑走了,苏家都找好几天了。”
“不是吧,苏家这种大户人家,就没人看孩子?”
“怎么没有,当然有!”
那小贩压低了声音,“我听人说,当时人贩子是好几人一起动的手,有人猜,那根本就不是人贩子,是山匪!”
其他几人被勾起了好奇心,“山匪怎么会盯上苏家的小姐?”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钱啊!谁让苏家日进斗金,被惦记上也不奇怪。
不过苏家的小姐好像才七岁,也不知道受不受的了这种惊吓。”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
“就是啊,还那么小的孩子。”
“唉,看来大户人家的孩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众人八卦了会,想起这大过年的,说这种事也不吉利,纷纷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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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报复我写卿卿受苦,也不让我好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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