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新荷都发现碧婵鬼鬼祟祟地把一包东西埋在了紫华宫后院一棵树下,开始起疑。
想起主子的嘱咐,在次日夜深人静之后,新荷悄悄挖开那些新土,却发现里面是一包药渣,还散发着苦涩辛辣的气息。
新荷不懂医术,看不懂药草,而且宫里的娘娘们常喝汤药调理身体也属寻常,可碧婵如此神秘兮兮,令她料定这药渣必有蹊跷。
为防止引起碧婵的怀疑,新荷只从中悄悄挑拣了一些藏起来,剩下的原封不动,重新埋好,两日之后,找了个机会将残渣送了出去。
东宫,暖融融的春日熹辉映在百里雪绝美的脸上,美得如梦如幻,绮心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呆了一呆,从小跟在郡主身边,比谁都清楚郡主的美,可还是时不时会被郡主惊艳到。
反观旁边的清雨清艳也是一脸的惊艳,绮心不由自主生出一种骄傲的感觉,快步上前,低声道:“太子妃,奴婢已经找人查看那药渣了,是避子药。”
百里雪惊讶地睁开眼睛,新荷从安宁郡主宫里偷偷送出来的东西,竟然是避子汤的药渣?
“看清楚了?”
绮心很肯定地点点头,“奴婢也怕有错,找了好几个老大夫看了,几乎是异口同声,说这里面的几味药都是避子的,绝对不会有错。”
新荷是百里雪安排在紫华宫的内线,伺机观察安宁郡主的一举一动,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震惊的消息?
宫里的女人,无一不希望赶快怀上龙胎,稳固自己的地位,还有人喝避子汤的?
片刻之后,绮心又极难为情道:“大夫还说,这样的配方要在那个…那个…之后两天以内服用才有效。”
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说起男女之事不免羞红了脸,百里雪明白了,唇边浮现一丝讥诮的笑意。
皇上现在卧床不起,不可能宠幸安宁郡主,而安宁郡主却服用了需限定时日的避子汤,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两日之内和安宁郡主颠鸾倒凤的男人,绝不是皇上。
后妃通奸,给皇上戴绿帽子?连清雨清艳这样性情沉稳的宫人都不禁目瞪口呆,这个消息也太令人震惊了。
一直觉得宁妃娘娘飞扬跋扈,恃宠而骄,却万万没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和男人私通?
宁妃入宫之后,备受皇上宠爱,一向在后宫是横着走的,可谁也没想到,她竟敢背叛皇上?
此事带来的震撼简直难以想象,绮心不屑道:“这个宁妃,皇上还在养病,她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清雨问道:“太子妃准备怎么办?”
百里雪但笑不语,当初把新荷派到紫华宫去卧底,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可惜安宁郡主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十分谨慎小心,能进她内殿伺候的,都是她从北越带过来的旧人。
内务府派去的人,一律只能在外殿伺候,新荷一直刺探不到核心机密,却不料,一出手就给自己送来一个天大的把柄。
绮心道:“这个宁妃,奴婢一直觉得她居心叵测,企图对王爷不利,若是让皇上知道她不守妇道,秽乱后宫,赐她一死都算是便宜她了。”
清雨却摇头道:“恐怕不行,寻常男人绿云压顶,尚且难以忍受,何况皇上?奴婢以为此事不可贸然行事,需从长计议。”
清艳也深以为然,“奴婢也这么认为。”
绮心难耐好奇,“奴婢更想知道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皇上的宠妃偷情?”
百里雪冷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宁妃美貌妩媚,风情万种,只要她抛一下媚眼,又有几个男人经受得住这种诱惑?”
曾经的翌阳公主,贵为公主之尊,金枝玉叶,却和卑贱的侍卫偷情,深宫内院,什么龌龊事都发生过,后妃偷情又算得上什么稀奇?
可惜新荷无法进入紫华宫内殿,不能查探到那男人的身份,绮心遗憾道:“若是查清楚那男人的身份,宁妃的死期就到了。”
“她岂能不知道私通的后果?自是万分小心,哪有那么容易留下把柄?”百里雪想起曾经看过一本讲面相的书上说,安宁郡主这种眉眼上挑,杨花泛滥,属色欲旺盛之相。
皇上快到知天命之年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后宫又有那么多女人等着天子恩泽,皇上自是满足不了安宁郡主的需求。
“太子妃,我们要不要禀告皇后娘娘?”清雨问道。
“暂时不要,此事事关重大,而且证据不足,万一不慎,被宁妃反咬一口,我们就被动了。”百里雪淡淡道,谁都看得出来,皇上很喜欢宁妃,若是事实证明,最后冤枉了宁妃,或者说,皇上以为有人冤枉宁妃,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于百里雪心底,并不想很快揭开宁妃与人私通的丑闻。
天子富有四海,权倾天下,可他的女人竟敢给他戴绿帽子,可谓奇耻大辱,一想到皇上对哥哥设下的那些阴谋,百里雪心底就涌出一种报复的快感,“宁妃看似粗枝大叶,实则心思缜密,吩咐新荷,继续盯着,没有本宫的吩咐,她不要轻举妄动。”
“奴婢遵命!”绮心忽又神秘兮兮道:“对了,太子妃,你猜奴婢今天去医馆,看到了谁?”
“谁?”百里雪挑眉看她。
“就是林国公府的那个新少夫人啊。”说起林府的人,绮心又是一脸的厌弃,“那家医馆主要是看千金一科的,奴婢也想不到竟然会遇到她?”
百里雪有些讶然,以如今柳如茜的身份,为何不拿出国公府少夫人的气派,请大夫上门?还要亲自跑到外面的医馆去看,到底有什么蹊跷?问道:“她一个人?”
绮心点点头,“倒是跟着两个丫鬟,不过都被遣出去了,屋里只有她和那大夫在里面,呆了好长一段时间。”
百里雪想了想,“你明天再去一趟那家医馆,查一查柳如茜到底是在什么病?”
“奴婢遵命!”绮心准备退下,忽然又愕然道:“奴婢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宁妃可是在玩火啊。”
百里雪轻轻一笑,“深宫女人太寂寞了,玩玩火寻求刺激也好,只要有本事不自焚就好。”
“谁喜欢玩火?”一道优雅的男声自廊下传来,绮心等人俱是一惊,“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轩辕珏越过她们,走向坐在微醺春风中的雪儿,见她眼中有抹隐约的笑意,“什么事这么开心?”
绮心等人悄然退下,百里雪想起皇上用卑鄙的手段给哥哥下阴阳天蚕蛊,令哥哥无法有自己的子嗣,这般阴毒,可自己的宠妃却背着他偷人,也不知道算不算报应?
男人和女人终归是不同的,而且,皇上终究是太子的父皇,和自己对皇上有着刻骨的恨意是不一样的,在查出那男人的身份之前,她不打算将这件事透露给子珏,不答反问,笑盈盈道:“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怎么有空回来?”
轩辕珏知道雪儿有所隐瞒,不过她不愿意说,他愿意给她时间,宠溺道:“朝政再重要,也没有雪儿重要。”
百里雪忍俊不禁,伸手在他唇上一滑,揶揄道:“让我看看,你嘴上抹了什么,竟然这么甜?”
“当然是雪儿的唇齿芳香。”轩辕珏唇角一勾,理所当然道。
他身上清新好闻的气息扑鼻而来,百里雪俏靥一红,嘴上却甜蜜道:“讨厌。”
轩辕珏顺势揽住她的腰,贪婪地嗅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深深地凝视这样令人迷醉的绝美脸庞,“雪儿,我想要你!”
看着头顶艳阳高照,百里雪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上,佯怒道:“大白天的,太子殿下竟然想…”
“白日宣淫?”他剑眉一挑,似笑非笑。
百里雪眼波轻转,美若云霞,唇角一弯,“有何不可?”
轩辕珏大笑,雪儿这般俏皮妩媚,令他的身体急剧躁动,一把抱起她,附在她耳边,低喃道:“为夫虽然人在御书房,可是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他滚烫的身体令百里雪心底甜意弥漫,嘴上却咳嗽两声,一本正经道:“太子殿下,在御书房还是应该以国事为重。”
轩辕珏见雪儿故作正经的小脸,强忍住笑意的娇憨模样,极为可爱,让他忍不住想要好好疼她,低嘎道:“你这个小妖精,为夫快受不了了。”
他抱起雪儿,快速踏入内殿,从未觉得回内殿的路这么漫长,反手一扇,门就关上了,迫不及待地将雪儿压上床榻,大手一扬,两边的帷幔就落了下来,空间立刻变得狭小起来。
“雪儿…”他低低地唤出声,床榻上的女子,凝眸顾盼,百媚横生,娇艳欲滴,脑海里不禁想起以前在神医谷的时候,初次看到她沐浴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便是洁白如玉,曼妙无暇,仿佛上苍最完美的作品,勾起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不过,那个时候她还太小,所以他一直在等,终于等到她初长成,惊艳绽放,直至完完全全成了他的女人。
窗外迎春花招展,室内春光一片,缠绵交织,缱绻,深情,浅吟,低唱,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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