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回到酒店时,未森已经醒了,他穿着睡袍立在客厅中央打电话。
听到关门声,未森转身,与走进来的阮凝对视。
阮凝压低脚步声,朝卧室走,半路被攥住手腕,阮凝身子一僵,被拉着进了浴室。
“你,”
未森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止住声,转头时,不经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面颊潮红,耳鬓黏着湿发,与她在苏峥浴室镜子里看到的自己是一样的。
蓦地,她缓缓转身,反手扣着盥洗台边,与镜子中的她对视。
“好,按照这个预算,进行下一步。”未森电话收尾,“有什么问题再打给我。”
挂断手机,未森拿下架子上的毛巾,扳过阮凝的肩膀,毛巾一下下印在她额头上,目光随着毛巾移动,他笑着说:
“本来身体就虚,还去跑什么步?”
阮凝直愣愣站在那,伸手去拿毛巾,“不用我自己来。”
‘呵……’未森避开她的手,“我给你擦。”
阮凝身子向后躲,肩膀被握住拉回去。
“你啊,以前澡都是我给你洗的,哪里没擦过。”
“……”阮凝脸红,那都是过去,很私密的事情。
“脸红了?”未森抬起她下巴,毛巾沿着她额头擦,“你啊,以前不爱对我撒娇,可知道依赖我,现在,”他似叹口气,“既不撒娇、也不依赖了。”
阮凝直愣愣的看着他,他的目光与十八岁的他很像,很像。
“凝凝,”他抬手捋了捋她脸颊上的发,“我爱你。”
“……”怦怦——怦怦——
“真的!”未森将她搂紧怀里,脸埋在她心口,闭上眼,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阮凝急忙向后躲,推拒着他,“我,我身上全是汉威,别弄脏你了。”
未森放开她,目光上下打量,阮凝被看得心虚。
推开他的手,绕过人走出浴室,拿了换洗的衣服,未森站在门口,“洗澡水我放好了。”
阮凝点头,“谢谢。”
未森将浴室的门关上,阮凝刚要脱衣服,门又开了,她霍得回头,未森笑着,“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就在外面。”
阮凝笑了,未森关了门。
她落了锁,褪掉身上的衣服,她在苏峥那没时间洗澡,浑身都是他的味道。
低头一看,胸口还有小腹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脑子里瞬间是他们纠缠、温存的画面。
她捂住脸,热热的,身体由内而外的记着他的力道和温度。
迈进浴缸时,她嘶了声,那里不知道是不是破了,有点痛。
人浸没在水里,闭上眼,脑子里又出现疯狂的画面。
她曲起腿,身子朝浴缸里滑下去,人沉在水底。
彼时,一门之隔,未森走到沙发边,看着搭在扶手上的裤子,右兜有点鼓,手机的形状清晰可辨。
未森回头,看浴室的门,又收回,弯下腰手摸进她裤兜里。
手机拿出来,未森注意过阮凝手机的解锁手势,他滑动一个Z字,屏幕解开。
他点开通讯记录、短信、QQ、微信,还有……相册。
未森看到一张照片,背景是晨曦初升时的黄浦江,阮凝的手伸向空中,红色的光从她指缝穿过……
画面安静,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遥远、淡泊。
未森拿过自己的手机,将照片通过微信传过来,然后删除信息。
……
阮凝出来时,未森坐在沙发上,已经换好西装,指间夹着烟。
他转眸看去,笑了笑,“走,我们去吃早饭。”
阮凝点头,走过去。
吃过早饭,未森送阮凝去任殊然的工作室,下车前,他握住她手腕,“凝凝,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阮凝点头。
“我要说什么?”
阮凝有些无奈,“不跟他单独相处,不私下往来。”
未森笑了,松开阮凝的手。
看着她上楼,才吩咐赵凡开车。
楼层之上,任殊然站在窗口,目送轿车离开。
‘叩叩’两声,门被敲响。
任殊然应门,闫肖宇走进来,“殊然,咖啡。”
“谢谢。”任殊然坐下,闫肖宇往他面前放下一份文件,“夏卉石的合约我们还要签吗?”
“签,跟她签五年长约。”
闫肖宇点头,显然他也很赞成任殊然的决策。
“这姑娘长得漂亮,演技好,人有灵性又吃苦耐劳,在演艺圈,这样的女演员不多,经过我们后期推广,一定大红大紫。”
任殊然端起咖啡,轻嘬口,“我已经给她物色好一部戏。”
闫肖宇抬眉,眼神在问哪部戏。
任殊然说:“阿凝的新书,《缠情》的女主角。”
“不错啊!”闫肖宇豁然,“你还别说,真合适她。”
任殊然工作室签了七位艺人,夏卉石是他今年年初物色的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学生,曾经在任殊然主演的一部电影里演女三,虽然戏不多,但任殊然跟她有过一场对手戏,给他印象深刻。
内线响了,任殊然接起。
“任总,阿凝小姐到了。”
“知道了。”任殊然起身,抄起桌上的剧本,绕过办公桌朝门外走。
闫肖宇看他今天脸色有点冷,跟着出去问:“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任殊然穿过狭长的走廊,闫肖宇就是觉得他不对劲,“你好像很生气。”
“有吗?”任殊然瞥他眼,闫肖宇被看得心里发紧,“我又没惹你,你跟我黑什么脸啊。”
说话间,来到小会议室,任殊然推门进去。
“让晚晚送三杯咖啡进来。”
闫肖宇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进退不得,“知道了。”
会议室的门关上,阮凝进来时,只看到任殊然坐在正中,正低头翻看剧本。
她礼貌的打声招呼,“任殊然,早。”
“嗯,”任殊然没抬头,继续看剧本。
阮凝坐下,觉得今天的任殊然怪怪的,有点让她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不喜欢探究别人隐私,打开包,将笔记本放在桌上,又将剧本翻开到上次讨论的页面。
小会议室静得落针可闻,阮凝在记事簿上写下一些关于对手戏的想法和梗,笔尖摩擦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一根羽毛,从任殊然的心尖上刷过,他疑惑,心也有点烦。
“阿凝,”他终于忍不住了,“你跟未总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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