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鹿一直自诩不是个好人。
她也确实干过一些好人干不出来的事, 她知道那不对, 但她并不为此感到愧疚。所以她死的时候,自觉这是老天给的惩罚,倒还平静。
但就是再坏再恶,也从未涉及过人命。
杀人这种事,是随随便便就能干得出来的吗???她是绿茶, 又不是反社会变态。
可这万恶的封建时代,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开局就下死手,一上来直接就要她的命,也太毒了。
相比之下, 上一次静嫔的陷害居然还算委婉了。
林非鹿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成长, 结合新时代的绿茶手段,综合旧时代的风土人情,争取让自己绿得更加符合本土特色。
吃不饱穿不暖的温饱问题已经解决了,看来接下来需要解决的就是生存危机了啊。
这个梅妃,有点意思,算是她进宫以来遇到的最难对付的boss。
她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今晚想杀她的人就是梅妃安排的, 但出于对同类的嗅觉和敏感, 她觉得这事儿就算不是她安排的, 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就冲她刚才把仇恨转移到萧岚身上那几句话,林非鹿猜测,她可能跟萧岚之间也有些不为人知的旧怨。
总之,副本难度升级, 极具挑战性,需小心提防。
她缩在被窝东想西想的时候,外头林帝已经命人把床铺好了。就在她旁边的位置,隔着一扇纱帐,林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彭满有些担忧道:“陛下,这新床不稳,要不奴才在这守着五公主,您还是去旁边的房间睡吧。”
林帝挥了下手:“不必,小五今夜受了惊吓,朕陪陪她。”
他说着话,走到床边坐下,见小团子小手拽着被子蒙住半个脑袋,只留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在外面,怯生生地打量他。那眼尾还红着,像受了欺负忍住不哭的小可怜,漂亮又让人心疼。
林帝伸手摸摸她乱糟糟的脑袋,哄道:“小鹿不怕,父皇守着你。”
她微微往上蹭了蹭,小脑袋蹭在他掌心,是依赖的表现。张了张嘴似乎想喊他,却只发出沙哑的一个音,听上去更可怜了。
林帝转头问:“宣太医了没?”
彭满道:“宣了,随行太医住在外头营帐内,过来需要些时间,奴才估摸着快到了。”
正说着,外头侍卫便通传太医来了,林帝便命人进来。
太医背着药箱也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听说五公主遇刺,本来以为受伤见了血,把能带的行当都带上了。来了一看才知道她只是伤了嗓子,倒是松了口气。
除去修复嗓子的药之外,还开了一些安神助眠的,以免小公主受惊过度。
开了方子,林帝又命人去熬药,这一来二去耽搁不少时间,已经是半夜了。彭满担忧道:“陛下,就让奴才守着,您去歇着吧,明日还有一天的路程呢。”
林帝打了个哈欠,正要说话,他的小团子从被窝爬起来,两只小手抱住他胳膊,轻轻摇了摇。
她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小小的哑哑的气音,“父皇,去睡吧。”
林帝不由得笑起来,手臂一提,就把小团子拎到了自己身上:“朕不困,等朕的五公主喝了药安安稳稳睡着了,朕再去睡。”
小团子眼巴巴看着他,看样子感动坏了,一头扎进他怀里。
林帝没能挡住小女儿的撒娇攻势,感觉自己素来养成的坚硬心肠都软了半分。
他说到做到,果然等林非鹿喝了药睡下了才去歇息,皇帝住的地方,别说刺客,蚊子都飞不进来一只。林非鹿不再担心,加上药里的助眠成分,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外头传来车马拔营的声音。
林非鹿睁眼的时候,林帝已经在宫人的服侍下穿着洗漱完毕了。其实当皇帝并不轻松,她以前看纪录片看到一句话,说的是“朝臣代漏五更寒”,也就是说大臣们五更天就要上朝等皇帝朝见。
五更天大概五点左右,可以推算皇帝差不多凌晨四点多就要起床,这简直比高三狗还要辛苦。
凌晨四点的洛杉矶是没可能见了,凌晨四点的皇宫倒是天天见。
林非鹿还是挺佩服这些皇帝的。
搁她这,就是把皇位送给她,她也不要。
皇位和懒觉之间,她选择懒觉。
林帝转身瞧见她黑溜溜四处打量的大眼睛,笑道:“小五醒了。”他吩咐旁边的人:“服侍五公主起身吧。”
林非鹿这才看见松雨候在旁边,她大概是一夜没睡,眼眶红红的,却朝自己露出如往常一样羞赧又恬静的笑。
林非鹿看着自己这个救命恩人,不由得想起她的哥哥,跟自己做约定的那个侍卫。她突然觉得这后宫种种,都早有命数。
车队整装完毕,拔营出发,这次林非鹿没回自己的马车,而是被林帝带到了圣驾之上。
如果说昨天太子林倾的车架是宝马,那林帝的圣驾就是林肯,加长版的那种。
昨天她还心疼皇帝出游不易呢,今天就被打脸了。
果然当皇帝的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车马上路之后,昨晚查了一夜的侍卫来报,什么都没查出来。林非鹿倒是不意外这个结果,只是林帝脸色不太好看,命他继续追查。
林非鹿喝了两顿药,休息了一晚,嗓子已经恢复了一些,勉强能说话了。手脚并用从坐垫上爬过来,抱着林帝的手臂软软地摇:“父皇不要生气。”
她发现了,林帝跟林景渊一样,就吃撒娇这一套。她软乎乎地一撒娇,他脸上的怒意果然就散了,笑呵呵把她抱到腿上,摸了摸她头上的小揪揪,又叹道:“朕不生气,朕只是要给小鹿一个交代。”
小团子眨巴着眼睛软声说:“小鹿不要交代。”
林帝挑眉笑问:“那你要什么?”
便见她伸出小手指,飞快地指了下旁边案几上摆着的糕点,怪不好意思地说:“要那个。”
林帝哈哈大笑,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你这个小馋猫。”
说罢便让彭满把碟子端了过来,林非鹿双手捧着糕点,安静又乖巧地在旁边啃起来。她眼睛很亮,小脸鼓鼓的,边吃还摇头晃脑,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林帝在旁边看着,越看心中越喜爱。他这几个女儿,长公主他虽然也很宠爱,但林念知性格过分活跃,有时候还是会让他觉得头疼。
二公主早夭,三公主自不必说,现在想起就反感。
而四公主则太过木讷憨厚,见他时不掩惧意,很难有女儿承欢膝下的愉悦。
苏嫔的六公主如今才三岁,虽然也憨态可掬,但少了些小五身上的灵气,而且年龄太小,很多事全凭本能,说哭就哭,林帝去了几次都遇上她嚎哭不止,都有些怕了。
他平日更加看重皇子,空下来心思也都花在几位皇子身上,检查功课抽查骑射。几位皇子敬他怕他,在他面前向来规规矩矩不敢放肆,就也少了父子之间的亲近感。
他跟女儿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此刻才恍然觉得,女儿要比他那几个儿子可爱得多啊。
女儿会撒娇,会软绵绵喊父皇,还可以扎萌死人的小揪揪!
皇子能做到吗?!
不能!
林帝满眼不加掩饰的喜爱林非鹿当然也察觉了,她小手还捧着点心,埋着头在啃,小身子却微微往旁边侧了侧,只给林帝留了半个后脑勺。
林帝被她害羞的小乖样逗得哈哈大笑,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林非鹿啃完点心,接过彭满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一副餍足的表情,小身子跟着马车摇晃的弧度微微晃动,不知道突然看到什么,水灵灵眼睛都瞪大了。
林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自己腰间佩的一只香囊。
只见她有些疑惑地歪了下脑袋,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凑近看了看,发现没错啊就是自己送太子殿下的那只香囊啊,怎么会在这里呢?她似乎有点怀疑人生,抓了抓自己的小揪揪,小脸迷茫地看向林帝。
林帝有点心虚,干咳了一声才说:“这是你三皇兄送给朕的。”
小团子这才松开眉头,了然地眨了眨眼。
父女俩相处十分融洽,没多会儿,马车稍微停了一下,外面宫人禀报道:“陛下,梅妃娘娘过来了。”
林帝笑道:“进来吧。”
车帘掀开,梅妃便裹着一阵香风弯腰走了进来,先是盈盈行了礼,才柔声道:“妾身来陪陛下下完昨日未完的那盘棋。”
林帝便把林非鹿抱到一旁坐下,笑吟吟道:“好,彭满,摆棋。朕今日要好好看看,你的棋艺到底进步没有。”
梅妃嗔道:“陛下又拿妾身取笑。”
两人笑聊了几句,梅妃又看向在一旁啃点心的林非鹿,一脸关切:“五公主的嗓子今日可好些了?”
林非鹿乖巧点头,附赠一个人畜无害的可爱笑容。
彭满很快就把昨日的棋局摆了上来,梅妃和林帝对面而坐,各执一子,开始对弈。林非鹿就坐在林帝身边,小手牵着他一方衣角,乖乖地看着。
林帝下着下着,就感觉旁边的小团子越凑越近。他转头一看,发现小团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嘴角还沾着糕点碎末,小脸却全神贯注,像是看得入迷,令人忍俊不禁。
见他迟迟未落子,她还怪着急地转头看了看自己,小眼神里都是催促。
林帝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揉她小脑袋:“看得这么认真,喜欢这个啊?”
小团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了下眸,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林帝又问:“会下吗?”
她摇摇头。
林帝便笑道:“朕教你。”
他抬手便将棋局乱了,吩咐彭满把黑白子分捡出来,然后对愣住的梅妃道:“今日不下了,朕教教小五,你先回去吧。”
梅妃:“…………”
她不露痕迹看了一眼林帝身边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终是什么也没说,柔声笑道:“是,那妾身就先回去了。”
她一走,林帝就开开心心教起女儿下棋来。
林非鹿倒真不会围棋,但架不住人聪明,林帝一解释她就懂,一上午的时间就把基本规则和定式都搞明白了。等到用过午膳再次上路,她已经能磕磕绊绊跟林帝对弈了。
虽然不过几子就被林帝绞杀,但五岁的孩子能聪明到这个程度,还是令林帝大为震惊。
震惊之后又是惊喜。
他一向惜才,大林也是重文轻武,后宫但凡有个饱读诗书满腹才情的妃嫔都会得他宠幸,他对几个皇子的要求就更为严格,所以太子才会压力那么大。
虽然对公主没什么要求,但林念知就因为聪明伶俐才深得他喜爱,就更别说此时令他另眼相看的林非鹿了。
他想起在梅园初见小团子时,她许愿世间清平,那时他就该明白,这孩子与旁人是不同的。
没想到萧岚给他生了个痴傻儿子,却生了个这么天资聪颖的小公主。
这大概就是上天垂怜吧。
林帝一时之间感慨连连,看着还在认真研究棋局的林非鹿,心中对她母妃的厌恶都不知不觉散了几分。
傍晚时分,行进的车队终于摇摇晃晃到达了山腰上的行宫。行宫也是常年有人驻守的,早已将各殿打扫干净,配置齐全,就等主子入住。
林非鹿住的地方叫听雨阁,林帝见她身边只有一个松雨跟着,便指派了身边的一个太监,叫做孔福的过去伺候。又拨了一队保护自己的禁军驻扎在听雨阁,以免之前的贼子再次行凶。
禁军的战斗力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往听雨阁四周一站,连宫人都要绕道走。
此时天色已晚,两日舟车劳顿,自然是要先休整一夜。听雨阁里已经有两个伺候的宫女,加上松雨和孔福就是四个人,照顾林非鹿绰绰有余。
这一天时间大家都知道五公主是随圣驾上山的,又看禁卫军那架势,暗地里都在说这五公主因祸得福,反而得了陛下宠爱。
林非鹿吃过晚饭在四周转了一圈,看着那些肃然而立的禁卫军,心安不少。
对方一击未中,林帝又在彻查此事,有禁卫军站岗,应该不敢再贸然动手。她不大担忧,松雨倒是很紧张,悄声跟她说:“公主,晚上奴婢还是跟你睡一张床吧。”
林非鹿笑道:“对方又不傻,要真是再来,肯定不会再上当啦。放心吧,有禁卫军在,他不敢再来的。”
松雨忧心道:“奴婢心里总还是不放心的。临行前娘娘交代奴婢要好生照看公主,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差池……”
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林非鹿拉过她的手:“你已经把我照顾得很好啦,如果没有你,我昨晚就死了。”
松雨急急道:“公主不许说那不吉利的字!公主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长大的!”
两人边走边聊,刚进院子,就听外面禁卫军一声厉喝:“什么人胆敢翻墙!拿下!”
别说松雨,林非鹿都给吓了一跳。心道不是吧,这天才刚黑呢,对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她的命?
没想到一阵慌乱之后,传出奚行疆略微狼狈的声音:“是我是我!诶诶诶,把你的刀放下,看清本世子是谁没有?!”
外头一阵匆忙:“见过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这是……”
林非鹿奇了怪了,迈步走出去。
就看见奚行疆抱着一叠铺盖卷儿站在墙角,有些尴尬地摸自己鼻头。
她真是又生气又好笑,嗓音沙哑地喊他:“奚行疆!你在这做什么?”
禁卫军见是误会一场,又纷纷纪律分明地站回原岗位。奚行疆抱着铺盖卷儿走过来,下巴抬得高高的,但是难掩尴尬,磕磕绊绊说:“我……我担心昨晚那刺客又来,在这巡视!”
林非鹿:“巡视那你抱着铺盖卷儿做什么?要是遇见刺客,你打算用被子捂死他吗?”
奚行疆:“…………”
他气得抬手揉她头上的小揪揪:“我这是担心谁?你还挤兑我!”他推她往里走,“走走走,先进去。”
进到院内,他抬手便把院门关上,里头的宫人瞧见他纷纷行礼。奚行疆随手一挥,跟着林非鹿走进房间,然后径直把抱在怀里的铺盖卷儿扔在了林非鹿床边的地上。
林非鹿:“?”
松雨眼见他开始打地铺,急忙道:“世子这是要做什么?!”
奚行疆头也不抬地把铺盖卷儿铺好:“看不出来?打地铺呢。”
松雨又急又怕:“奴婢知道世子是在打地铺,可世子在这里打地铺做什么?难不成要在这里过夜吗?!”
奚行疆:“嗯啊。”
松雨当即就给他跪下了:“世子万万不可!我们公主……我们公主虽然年幼,但却是女子,男女授受不清,世子若是在公主房中过夜,传出去公主的清誉可就毁了!”
奚行疆抬头怪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命都快没了,还顾及清誉做什么?回宫之前,本世子就守在这里了,若是贼人再敢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林非鹿:“…………”
松雨本就担心刺客,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愣住了,开始在公主的清誉和生命危险之间反复纠结。
奚行疆打好地铺,美滋滋往上一躺,以手枕头,翘起二郎腿,“行了,洗洗睡吧。”
林非鹿:“……你给我滚出去。”
他半抬了下身子,从下往上斜了她一眼,教训道:“女孩子不可如此粗俗!”他悠哉悠哉晃荡着二郎腿,“诶小豆丁,我就奇怪了,你在你皇兄面前的那股软萌劲儿,怎么在我这半点都没了呢?”
林非鹿:“一滴都不给你!起来!”
她越是奶凶,他越乐,两人正胶着着,屋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就听见宫人行礼:“见过四殿下。”
林景渊一路喊着“小鹿”跑进来。
方一进屋,看见躺在地上的奚行疆,眼珠子一瞪,顿时大怒,张牙舞爪朝他扑过来:“你这无耻之徒!又在我妹妹房间里做什么?!”
然后林非鹿就看着两个人又开始掐架。
两个熊孩子的破坏力简直是成倍的。
最后还是奚行疆从被子里摸出一把短刀大吼道“我是来保护小鹿的!”,才得以终止这场“战争”。
林景渊看看他那短刀,又看看站在一旁的五妹,眼珠子一转,然后就往地铺上一躺:“那我也睡这,我也要保护我五妹!”
奚行疆嗤笑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
林景渊大怒:“你不要看不起人!”
眼见两人又要掐起来,林非鹿正打算出声,门外突然又进来一人,脚步匆匆的,看着眼生,进来先是给林非鹿和林景渊请了安,才急声道:“世子,娘娘传话。”
奚行疆身子一顿,脸上露出一丝别扭,干咳了一声才问:“姑姑怎么知道我在这?”
那人垂首道:“娘娘说,她不仅知道你在这,还知道你要做什么。若你一盏茶的功夫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她就亲自过来打断你一条腿。”
奚行疆:“…………”
林非鹿:“…………”
林景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奚行疆一脸懊恼地瞪着那太监,听见林景渊放肆的嘲笑声又有些讪讪,还想讨价还价:“你回去告诉姑姑,我要留下来保护五公主。”
那太监仍是垂着头,尽职尽责地重复道:“娘娘说,这儿有禁卫军驻扎,不需要你的保护。你如果执意要留下来,那就……那就滚到廊檐上去睡。”
奚行疆:“……”
天气仍是寒冬,这山腰气温更低,要是在屋外廊檐上睡一晚,他明天早上估计就冻死了。
他气急败坏地瞪了一眼放肆嘲笑的林景渊,又把铺好的被子卷起来,抱在怀里气势汹汹地往外走。林景渊狂笑道:“被子留给我啊!”
奚行疆回头恶狠狠道:“自己回屋拿!”
林非鹿也想笑,但看在他其实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心意上,还是很给面子的憋住了,朝他挥了挥手:“世子慢走。”
奚行疆:“…………”
他一向猖狂嚣张的背影此刻居然显出了几分狼狈。
他一走,林景渊愣是在屋内拍桌子狂笑了五分钟,最后还是林非鹿问道:“景渊哥哥,方才说的娘娘,是奚贵妃娘娘吗?”
林景渊边笑边道:“不然还能是谁治得住奚行疆?”
林非鹿回想刚才太监重复的那几句传话,觉得这位素未谋面的奚贵妃,怪有趣的。
林景渊还在为奚行疆吃瘪的事狂笑不止,就听林非鹿说:“景渊哥哥,你也回去吧,不然一会儿娴妃娘娘也要派人来了。”
林景渊:“……”
突然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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