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士兵的报告,知道高密县的知县,还有不少地方乡绅都在县衙里,而且己经都被人民军控制住了,张明德也十分高兴,立刻赶到县衙。
这时郑代远和高密县的乡绅们如同等待审判一样,一个个坐立不安,但还不敢乱动,也有几个人打算用钱财收买人民军的士兵,私下里放他们离开县衙回去,但都遭到了士兵的严辞拒绝,还惹得一阵严厉的申诉,心里也都十分奇怪,这些丘八们怎么转性了。其实就算他们能够离开县衙回家,也休想逃出高密县,因为人民军早己经将县城的四门守住,没有人民军的命令,谁都出不了县城。
好在是他们没有等太久的时间,只见县衙门外又走进来一群人,领路的正是刚才出去的那个军人,郑代远是有眼水的人,自然知道一定是海外华人军队的团长来了。其实郑代远也不知道团长是多大的官,估计应该和清军的统领或协统一类,大约算是中层军官。只是海外华人的军人服饰看起来都差不多,看不出谁是官谁是兵,都是一个样子。因此郑代远在心里也暗暗的有些诽议,久闻海外华人在海外呆久了,习俗和洋夷相似,果然是不虚,只看军队的样子就是尊卑不分,也怪不得他们行事也是蛮横无理的。
好在是郑代远听到先前离开的那名军人对其中一人道:“团长,他就是高密县的知县。”
于是郑代远也不等对方开口,起身施礼,道:“下官就是高密县知县郑代远,不知这位军门怎样称呼?”
张明德看了看他,点了点头,道:“我是人民军陆军第三团团长张明德,我们这里不兴叫什么军门、老总之类,你就直接叫我团长吧。”
郑代远赶忙道:“是,不知张团长率军进驻高密县,所谓何事?”
张明德道:“从现在开始,高密县的所有行政、财务、军事职权都由我们人民军、青岛政府接管,希望郑知县能够好好的配合我们,做好各项工作,以及各种资料档案的移交工作,只要是配合得好,你仍然还可以继续做你的知县,但如果暗中阻挠破坏,那怕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虽然他的话里有不少新词,但郑代远还是大体听得明白,海外华人是打算占领高密县,而资料档案什么的,应该是指户籍,田税赋册一类的东西。这到也并不意外,但他又说自己还可以继续做知县,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难道是海外华人是打算逼自己投降,做他们的官,然后继任高密知县?
虽然说在清廷,降叛任职可是灭族的大罪,但海外华人似乎并不是叛逆,现在朝廷还急着招抚他们,因此如果自己在海外华人的手下任职,将来海外华人被朝廷招抚,封官策职以后,自己也就没有叛逆之罪,就算是回不到朝廷的职官体系中,但在海外华人这边当官,也算是一条出路,想到这里,郑代远的心禁不住又跳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可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于是郑代远忙道:“是,是,下官一定会全力配合贵众,决不敢有异动。只是本县的财务、税籍、差补等事宜分由县丞、典吏、主薄、巡检、书办等人,需要集合众人,方才能作交结?是否需要将众人聚集?”
张明德点了点头,郑代远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在一些影视中,县官好像什么都管,但毕竟这么大一个县城,不是只有郑代远这一个县官。不过军队是不管民政的,只能等土改委员会进城以后再说,因此张明德道:“暂时先不用,不过把县里的档案资料都保存好,明天会有人来找你办理交结手续的?到时候好好配合就是了。”
郑代远道:“是。”
张明德又道:“现在你以县衙的名议,发一份布告吧,告诉全县的百姓,高密县己由我们接管,人民军不会搔扰百姓,让他们不要惊慌害怕,但不要抵抗,并且报从我们的命令,这做得到吧。”
郑代远忙道:“此事下官自是可以做到,请张团长稍候。”说着,马上安排师爷去写公告。
张明德又看了看大堂上的众人,笑道:“你们这里的人可还不少啊,这些都是什么人,在干什么?”
众人听了,顿时又都紧张起来,因为他们刚才正在商量着怎么守城,对付海外华人呢?但这可是不能说的。甴其是万俞福,这时脸都吓得绿了,而郑代远迟疑了一下,才道:“这些人均是本县的乡绅士族,今天来找下官,是有一些县务商议。”
乡绅们听了,也都稍稍松了一口气,郑代远还算是够义气,没有出卖大家。有两个胆大的乡绅连连向张明德施礼,道:“张团长,张团长,我们都是高密县的安善良民,我等决不敢与贵众相违。若是贵众缺少钱粮,我等愿意支助,只请还请贵众开恩,让我们回家吧。”
而张明德听了,到也没有太在意,道:“你们都放心吧,我们不是清军,不会滥杀无辜,不会强抢豪夺,也不会要你们支应钱粮,这样吧,每个人都把姓名、地址、职业情况留下,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众乡绅们心里想着,说得到是好听,不滥杀不抢夺,但却把我们的田产都收去了怎么算?但现在谁敢说个不字,因此也都喏喏连声,然后依次排队登记,交待了自己的姓名、住址,在高密县里经营的产业,还有田产等等。而乡绅们一个一个的交待完之后,人民军到也没有再为难他们,将他们放走,最后就剩下万俞福一个人。
所有乡绅中,万俞福的心里最害怕,因为别得乡绅无非就是讨论了几句怎样对付海外华人的事宜,就算是泄露了,海外华人也未必会动杀机,无非是多勒索一些粮钱土地,而只有自已组织地主联盟和海外华人对抗,而且还出兵去攻打过门埠村, 因此海外华人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不过见张明德似乎并没有为难这些乡绅的意思,只让交待姓名地止就放行了,因此万俞福心里也生出了一丝蒙混过关的希望,但他也知道别人都可以报出真实的姓名地址,只有自己不能,必须要编出一套瞎话来应对。于是他也不急于排队登记,一面观察人民军会问些什么问题,一面也在编自己的应对语言。结果不知不觉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自己。
而万俞福的心里顿时又紧张起来,不过到这个时候,躲也躲不过去了,因此万俞福也只好硬着头皮过来,姓名、住止都随便编了一个,也都混过去了,但问到他的田产时候,由于先前的人把高密县周边的乡村都报得差不多了,而且又不能说参与过地主联盟的村子,万俞福一时也沒有想好报那个村孑,只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道:“小人没有... 没有田产。”
付责登让是三团的政委常夏,他听了到也没有在意,虽然这个时代的大部份工商业者也是地主,但也有个别例外,因此看了他一眼,道:“你在高密县里经营什么生意。”
万俞福本来就做是贼心虚,如果常夏不看他还好,这一看却把万俞福看得心里发毛,头脑里顿时一片空白,把想好的词都给忘了,张着嘴支支唔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一下常夏也有些怀疑,自己经营什么生意,至于这么想半天吗?因此皱了皱眉,看着万俞福,声音也有些严厉起来,道:“怎么?连自己经营什么生意都不知道吗?”
万俞福顿时心里一惊,不加思索道:“小人...... 小人没有经营生意?”
常夏也不禁笑了,道:“即没有田产,也没有生意,却你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衙门里的人吧?”
其实常夏也就是随口一说,但万俞福却以为他是看出了什么来,不由得脸色大变,连身体都抖了起来。而常夏也不是笨人,顿时疑心大起,厉声道:“老实点交待,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结果这一吓,万俞福却抖得更厉害,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清禁,这一下连张明徳也看出这里面有问题,于是转问郑代远道:“郑知县,这个人到是谁,是干什么的?”
郑代远心里转了好几个念头,刚才他可是己经帮众人遮掩了一次,那么现在要不要再替万俞福掩护一次,不过郑代远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是他本耒就对万俞福连续逼迫自己动员全城居民守城,对抗海外华人十分不满,幸好是自己顶住了压力,没有听他的,不然现在恐怕早己身首异处了;二来是现在郑代远也隐隐感觉到万俞福和海外华人之间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事,自己没有必要趟这一滩浑水。
于是郑代远道:“实不相瞒,此人是本县的书办万俞福,素日负责全县的钱粮税赋收纳事务。”
虽然郑代远不准备掩护万俞福了,但也不能做的太过,因此老老实实的把万俞福的身份说出来,那么谁也挑不出毛病来,至于海外华人怎么处理万俞福,他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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