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并没有继续解释,蒂希琳与默菲也没有再往下问。
“你父亲?”韦恩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默菲,“你父亲为什么会在下界?还有,那里又为什么会有魔法石?”
默菲摇头,神色沮丧,“抱歉,我……有些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父亲是一名学者,研究魔法石。这样一种除了颜色外、其他方面与普通石头相差不多的物质,存在很多疑问。魔法石为什么会饱含能量,这种能量的来源是什么?它们又是如何出现的?既然是研究魔法石,肯定要经常去下界……他就是最后一次前往下界后,失去了联系。
“之后,就有人来到我家里。我躲了起来,从床下看到他们将父亲的研究全部取走,还听到,一定要找到我。在阿尔贝丹,没人敢忤逆高贵者的指令,尤其,最顶端的两位高贵者。”
“最顶端的两位……是谁?”韦恩好奇道。
“泽鲁塔和加梅内斯。”默菲低声说道。
韦恩听亚图斯做过解释,泽鲁塔负责阿尔贝丹的政务,加梅内斯负责阿尔贝丹最前沿的科技,因此,他们两个站在五大高贵者的最顶端,他也能理解。
“下界……是什么样子?”韦恩好奇道。
“我没去过。据说,生在在下界的人都生不如死,要么是出卖自身的人,要么是一些有重罪的人。他们没有休息,只能永远不停歇地劳作……阿尔贝丹太需要魔法石了,也消耗太多的魔法石,为了弥补这种损耗,他们必须要大量反复开采魔法石。”
“有些像是地下矿……”
听到墨菲的解释,韦恩的脑海中第一时间,蹦出这个念头。而且,从默菲的描述来看,阿尔贝丹人对魔法石的运用,与这边完全不同。
他们是利用另外一套逻辑,来运行魔法石。
“韦恩……你真的要去一趟阿尔贝丹?”蒂希琳忧心忡忡,“那是一个完全不同于这里的世界……”
“我知道。”韦恩笑道,“但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为了你说的那个人?”
韦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蒂希琳一个问题:“在拜摩的事完结后,你准备怎么做?”
“如果这里的事情摆平了,我准备先回一趟哈罗格。尽管亚泽修斯杀死了我的父母,但他在名义上,依然是法库的大公,我强行向其他贵族解释,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因此,亚泽修斯与列尼斯的葬礼,我还是要继续举办。再就是,如何面对亚鲁和泰维两大公国……恐怕一场战争是难以避免的。”蒂希琳叹了口气。
三大公国之所以相安无事,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阿尔贝丹的傀儡,现在死了一个寄生兽,让稳定了一百四十年的框架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就像韦恩之前与蒂希琳所说的那样,她必定要面临抉择,死,还是战争。
“如果阿尔贝丹插手,怎么办?”韦恩继续问道。
法库公国以一敌二,已经非常艰难了。如果敌人再加入阿尔贝丹,法库公国内部不出现叛徒,几乎不可能。
就算后退一步,法库公国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但面对阿尔贝丹的降维打击,蒂希琳真能坚持下来?
蒂希琳不可能不懂这种事。
“那……”蒂希琳脸色苍白,拳头紧握,“那……你准备怎么做?”
“目前的想法是去一趟阿尔贝丹,与其他几名高贵者见一面。”韦恩歪着脑袋,稍微思考了一下。
“然后呢?”蒂希琳连忙问道。
“还没想好。”
“这不是胡闹吗?”蒂希琳握紧拳头,怒砸桌子,“你一个人去?”
“有什么不行吗?”韦恩反问道,“我早就说过吧?这里没有太多值得我留恋的。”
“冈瑟他们呢?他们不重要吗?”
韦恩摇头,“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没有我,他们也能活得很好。”
蒂希琳一脸错愕,就像是第一次认识韦恩,又下意识地摇了下头。
“那你准备怎么回去?”
“不知道。”韦恩摇头,“我也在等。”
“等什么?”
“等冈瑟回来。如果他的运气好,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韦恩深吸一口气,搓了下手。
他也不清楚,冈瑟是否已经找到了那个地方。
……
尽管是在地下,但光纤反而比之前亮了很多,只是偌大的空间里,却没有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发出的“哒哒”的脚步声,而火光照射之下,变得陡长的阴影,并随着火光的摇曳而左右摆动。
冈瑟不知道沿着这条路走了多久,有些提心吊胆,生怕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冒出凶兽。
如果是凶兽,或许还好,万一窜出一支小队,那他就压力大了。
所幸的是,这里并没有人的迹象,理由就是地面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没有人打扫,也没有人在上面行走的痕迹,而挂在墙壁上的灯台,也灭了许多——即便这样,也比他刚来到地下时的光线充足。
同时,出现灯台的愈发增多,也预示着他离目的地很近了。
光线越来越充足,在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平台,四周似乎还有一些座位,供人休息,而在平台的正中央的位置,泛着微弱的蓝光。
冈瑟顿时精神起来,全身也有了力量,脚下步伐频率增快,恨不得一步来到泛着蓝光的地方。
随着离蓝光越来越近,蓝光所组成的图案也越发清晰。
尽管冈瑟不是魔法师,但他也看得出,地上有一个超大型的传送阵,甚至超过三四间屋子的大小。
这个魔法阵,是刻在地上使用魔法石“浇灌”而成的传送阵,光是这个传送阵,使用的魔法石就超出了冈瑟的想象。
传送阵尽管泛着亮光,却几乎是一片空地。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在上面存在一个头骨。
看到这里,冈瑟长喘了口气,“你还活着吗?”
“谁?”头骨突然说话。
“是我,冈瑟……我来接你回去了,安斯。”听到了回答,冈瑟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安斯诧异道。
“韦恩先生说的。他说,你拿着‘勇者’的吊坠,没那么容易死掉,最多像那些勇者一样,被传送到某一个地方。现在上面的局面很紧急,我们要赶紧回去帮助韦恩先生才行。”冈瑟拿起了安斯的头骨。
安斯眼眶内的红色不断闪烁,“主人难道真是神?连这些都知道,以后绝对不能再怀疑主人了。上面肯定已经被主人摆平,我过去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冈瑟叹了口气,安斯……和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两样。如果能将他的嘴堵住,或许会安静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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