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寒控制住了南宫叶玫的双手,却叫不醒她,她在梦里大哭大喊:“厉战飞!你不要……你不要丢下我!”
他只得按铃叫来值班医生,医生给她量体量,发现她又发烧了,但因为刚输液没多久,现在不能再用药,所以只能用物理方法降温。
苏辰寒用温水浸湿毛巾搭在她的额头上,又不停给她喂开水,折腾了好一会儿,她的烧渐渐退了下去,她不再胡乱喊叫,终于安静地睡着了。
看着南宫叶玫的睡脸,苏辰寒的眼泪却出来了,因为从南宫叶玫的梦呓里,他感到厉战飞真的出事了。
苏辰寒和厉战飞的感情很深,对他来说,厉战飞亦父亦兄,他的一切秘密,厉战飞都知道,但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这让他对厉战飞有极大的信任。
他原以为,就算离开了苏家,他也不是一无所有,因为他还有厉战飞这个比亲人还亲的朋友。
但现在,他却突然得知,这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能发生了不幸,可能他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不能不难过,捂着脸默默地哭了很久。
秦子峰和秦朵儿来的时候,南宫叶玫还没有醒。
看见苏辰寒眼睛发红,秦朵儿说:“苏哥,你一夜没睡?眼睛这么红。”
“没有,我睡了半夜,刚醒。”
秦子峰转向苏辰寒看了一眼,见他红的是眼皮,不是眼球,所以不是熬夜造成的,而是哭过。
他皱皱眉,又看看昏睡中的南宫叶玫,对苏辰寒说:“我们守着嫂子,辰寒去吃饭吧。”
“好。”苏辰寒离开病房,随便吃了点东西,很快又回来了。
秦子峰正要把他叫出去问问情况,南宫叶玫的眼睛突然睁开,看见秦子峰和苏辰寒,有点懵。
“嫂子,你醒了?”苏辰寒忙喊她。
南宫叶玫想起她本来在屋里哭,后来却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看来,应该是他们把自己送来医院的,心里不由一阵感动。
她咧开嘴唇想向他们笑笑,却又想起他们是厉战飞的朋友,因为厉战飞的关系,她才认识他们,也因为以前厉战飞的吩咐,他们才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是啊,如果没有厉战飞,这几个男人根本不认识她,又怎么可能来照顾她呢?
只是将她托付给他们的那个人去了另一个世界,再也不会出现了,她悲从中来,还没开口,眼泪又盈满了眼眶。
两个男人见她脸上明明带着笑容,眼里却突然盈满了泪水,这样笑中带泪的悲戚表情,任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觉得心痛心酸,他们的心也不能不揪紧。
“嫂子,”秦子峰安慰说:“你的病没什么要紧,主要是感冒和伤心过度引起的,你好好休息,心情放松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下来,我们也会帮你顶着。”
南宫叶玫含泪点头:“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嫂子别这么说,你是我们的嫂子,我们照顾你一辈子都是应该的。”
南宫叶玫听得越发想哭,她哽咽着说:“谢谢……”
秦子峰把两本结婚证递给她:“嫂子,这是我抱你进医院的时候,从你包里掉出来的,恭喜你和老大修成了正果。”
南宫叶玫接过结婚证,再也忍不住,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哭得泣不成声。
苏辰寒忍不住了,问:“嫂子,你这么伤心,是不是老大出事了?”
他心里虽然怀疑,却希望从南宫叶玫这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秦子峰忙向他递眼色:“辰寒,别乱说话,老大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出事?”
苏辰寒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可如果老大好好的,他们又刚领了证,嫂子为什么这么伤心?”
南宫叶玫想起首长的嘱咐,她不能泄露厉战飞牺牲的消息,虽然这几个是可以信任的朋友,但首长的命令,她不能不执行。
她哽咽着说:“他没事,我们的确领了证,但是……我们很快又要离婚了。”
不能泄露他牺牲的秘密,她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只能撒这样的谎。
“什么?”秦子峰和苏辰寒一起叫出声来:“为什么要离婚?”
“因为……”南宫叶玫说:“我不能生孩子……”
“这不是原因,”秦子峰打断她:“你身体的情况,老大走之前就跟我们说了,还要辰寒记得帮你拿药,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和你离婚。”
“是,”南宫叶玫悲悲戚戚地说:“那时候我以为我吃一段时间药,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但直到领证的时候还是没有好,我本来不跟他领证的,却拗不过他,领了后我就后悔了,我不能害他没有孩子,不能害厉家没有后代,所以我一定要跟他离婚。”
她说完又伤伤心心哭起来。
秦子峰和苏辰寒面面相觑。
苏辰寒心里暗想,难道老大没有出事,南宫叶玫哭和做噩梦是因为她想跟老大离婚,但又舍不得他的原因?
“嫂子,”秦子峰说:“你应该知道吧,军婚很难离的,只要老大不同意,你们就离不了。”
“我知道,”南宫叶玫说:“我不能生孩子,他家里人必定会逼他离婚,所以他就算现在暂时不同意,最后我们还是会在离婚书上签字。”
她哭得更伤心了,这样子仿佛真的是她不想离婚,却又不得不离,所以伤心至极。
秦子峰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深知厉家其他人都还好,江千禾这一关,确实很难过。
“嫂子,”他只能继续安慰她:“你现在别想太多,先好好养身体,等你的感冒好了,我们再请妇科医生检查一下,看你这个能不能根治。”
“嗯。”南宫叶玫哽咽着点头,说:“我和他领证的事,请你们别说出去,别让他家里人知道,不然他们现在就要来找我吵闹,我不想和他们吵。”
“嫂子放心,”苏辰寒承诺:“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和峰哥你可以放心,朵儿也没问题,她不会乱说话。”
南宫叶玫看向秦子峰身后那个眉清目秀的女孩,问:“朵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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