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疯狂的在路上奔跑着,她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孩子。
小女孩看起来挺瘦弱,由于年纪小,跑得也不快,没一会儿功夫就被身后的几个大孩子擒住了。
“哈哈,野孩子,你是野孩子。”有小孩口无遮拦的大声说道。
小女孩的脸看起来脏脏的,身上的衣服也破了洞。她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们,嘟着小嘴巴说道:“我才不是野孩子!”
她的眼睛很大很明亮,在脏脏的小脸上特别的凸显。
周围的小孩子并没有放过她,他们围在她的身边,恶狠狠的嘲笑着她:“哼,你就是野孩子,我妈说了,你就是野孩子!”
“哥哥,哥哥,野孩子是什么呀。”另外一个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悄悄的问道。
为首的孩子头烦躁的看了她一眼,不屑的说道:“就说你们女的麻烦,事情多,以后再这样不带着你玩了。”
“哥哥……哥哥……”小女孩挺委屈的,眼睛里面的泪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而被他们抓住的小女孩,却一直坚强的没有流出一滴眼泪,显然她已经习惯了现在这种场面。
另外一个个头矮点的小男孩拽着要哭的小女孩的手,对她说道:“木木不哭,我跟你说,野孩子就是没人管的孩子。我妈妈也说了,她没爸爸,妈妈常年不在家,据说是外面有男人了,把她自己抛弃在这里了。但是她家住着一口挺大的房子,不缺钱花。我妈妈说,她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让我们不要跟她玩,会变成坏孩子的。”
“你们现在就是好孩子吗?”小女孩嘶吼了一声。
我静默的站在一边,前一时刻还深陷泥潭之中,被大雨淋得快要透不过气来,如同掉进了水库了,后一刻就被扔在了这么一座小镇里。
小镇临海,地势又挺高,还算是有特色。道路不宽,地面都是石子路。房子几乎都是平房,不过仰仗着在海边的地势,挺漂亮的。
几个小孩儿站着的道路,就在小镇的边缘,旁边比他们都高的用水泥堆成的土墙外,就是高高的山坡和稀疏的树木,还有不远处的海平面。
以几个小孩的高度是完全看不到外面的,而我可以。
我站在他们的身后,两个房间的中间,一道竖直的楼梯间。楼梯仅供两个人穿梭,坡面是几块完整的石头搭造的,下雨之后会有些滑。
站在楼梯上,可以毫不费力气的看到远处的景色,碧蓝的天空和白色的海面,在阳光的照射下,亮的眼睛很是难受。
那些小孩子站在我的正前方,站在阳光下,我很难看清楚他们的脸,只是面对着我的那个小女孩,哪怕没有哭泣的脸,那眼神都会让人过目不忘。
倔强。
特别的倔强。
是他们这个年纪,不应该出现在脸上的表情。
她的小脸蛋上有些伤口,大概是风吹的,或者是跑步跌倒的,亦或者是各种各样的原因,总之她看起来并不太好。
几个小孩儿年纪大的不过五六岁,像这个小女孩一般大的只有两个,差不多三岁左右的年纪。
和那个小女孩不同的是,这个被围起来的小女孩,眼神看起来特别的坚强,也特别的孤独。
*
又是一个下雨天。
小女孩从小卖部出来,抱着三个面包,没有打伞,飞速的在路上小跑着。
几个小孩儿打着伞从她身边经过,为首的小男孩大声的惊呼道:“快看,她抱着肉松面包呢。”
“肉松的……”在他的大喊之中,其余的几个小孩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那时候能够吃一个肉松面包,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有三个,她怀里抱着三个!”那个孩子王一声大喊,几个小孩子就跑到了小女孩的身边。
小女孩抱着面包跑着,她明明可以把面包扔给他们,就可以免去一场纠纷,可是她偏不,那是她的饭,她凭什么给他们。
我的心里莫名的生气,跟随着他们跑着。
我的体力竟然不如这些小孩子,他们跑得很急很快,小女孩跑得越快,后面追她的小孩就愈发的兴奋,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
可是毕竟是一群男孩子,他们在小女孩跑到拐角处的时候,终于还是追上了她。
离得她最近的那个小男孩伸手便可以抓住她的衣服,强迫她停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很火大,小女孩的事情仿佛是在身临其境一般,让我有种放不下的心绪。
我也拼命的往前跑了几步,来到了最近的那个小男孩的身边,伸手想要阻止他。
我知道他们是看不到我的。
小女孩知道他们已经临近了,回头看了一眼。
就那么一眼,她的眼神却瞄到了我的身上,发出了一丝的疑问。
几个小男孩也发觉到了那个眼神,以为这边有什么东西,可是他们往我这边看的时候,眼神穿透了过去,他们看不到我。
小女孩能够看到我?
她一边往前跑着,一边疑惑的回头看我,可能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奇怪的大人要跟着他们一起奔跑。
我抬手抓住了小男孩的后背,想要把他甩开。
没想到小男孩跑得太快了,又太急了,再加上下雨,他们还打着雨伞,我那么一碰他,他又刚巧的要抓小女孩,所有的事情凑在了一起,导致小男孩脚下一滑,摔倒了。
就在他摔倒的同时,一手推在了小女孩的后背上。
这种无意识的动作,用劲最大。
小女孩当然也没能够站住,被他推了出去。
可偏偏她已经跑到了一口楼梯口,被这么一推,整个人没有站住,从楼梯口摔了下去!
楼梯很陡很湿滑,是这里的特色。几个小男孩再也不敢追了,站在楼梯上看着小女孩像个小皮球一样,上上下下的滚落到了楼梯的边缘,一口气滚落到了楼梯的最下端。
可她并没有停下。
我焦急的跟着她跑了过去,由于太着急没有看路,几乎三四个台阶一起往下跳,终于也脚下一滑,跟着她摔了下去。
当我滚落到楼梯最下方的时候,惯性使然,把好不容易停下的小女孩,又撞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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