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壡景一把拉过她划破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允了片刻,直到血止住了,这才拿出。
“他已经停止了吞咽功能!”
流骁懊恼的声音传来,金玉叶回头,果真见那些汁液从他唇角尽数溢了出来。
雷钧桀神色焦灼,“二叔他经过特殊训练,无意识的情况下,是很难塞东西到他嘴里的!”
“你用嘴渡进去!”
雷钧桀嘴角抽了抽,面色有些惊悚,“还……还是你来吧!”
唰!唰!
几道凌厉的视线齐齐向他射去,金世煊沉着一张脸,“谁他么的惹出来的谁救,反正他是死是活,跟我们没多大关系!”
雷钧桀瞧着他们几个好整以暇的眼神,头皮发麻。
想到这几人恶劣无良的性子,定是不可能帮忙,便颤颤地端起胆汁,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儿立即直冲鼻息,他强忍着胃部的翻涌,正准备仰头灌进口中,突然,手里的容器被人拿走。
他脸色一喜,感激涕零,“你来代劳?”
流骁淡淡睨了他一眼,难得地冷幽默了一把,“你想多了,我觉得加点童子尿,效果更好!”
“卧槽,你们……你们这是想玩死我和二叔的节奏?”
雷钧桀气的跳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十分怀疑,二叔没死也会被他们给整死,还附带他这个活蹦乱跳的。
金玉叶抚了抚额,眉眼含笑,“流骁,别逗他了,赶紧办事!”
流骁笑着点了点头,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吸了那浓稠的墨绿汁液,直接从静脉注入他的体内。
金玉叶推了推身边的男人,“他算是半个死人了,吸收能力没那么快,你帮他催发一下效果!”
南壡景挑了挑眉,阴魅一笑,“爷巴不得他死的快点,你让爷去,不是助他早登极乐?”
雷钧桀亦是摇头摇得更拨浪鼓似的,“别,还是免了吧,二叔会死得更快!”
开玩笑,这货上次明目张胆要弄死他二叔,要他帮忙,那不是直接送二叔归西吗?
流骁瞧了他们几人一眼,自动揽下这活,输送了些内力,帮他催化解药的效果,只是今天他为了帮她压制蛊王,本就内力透支,没多久,额角已经渗出细细的蜜汗。
“好了,流骁!”
这男人曾经注射过wxp102,只要毒能解,身体比一般人恢复的快。
金玉叶在南壡景怀里窝了下,醒来后,已经凌晨四点了,距离解药注入体内,已经过了六个小时。
金玉叶捏了捏眉心,上前再次把脉,眉头微微舒展,“差不多无碍了,我们走吧!”
说着,她将他的手放进被窝,转身想要离开,然而,下一秒,手腕突地被人反手抓住,那力道捏得她的手生疼生疼的。
“小……狐狸,别……走!”
断断续续的呢喃溢出,病房里一时陷入了安静。
金玉叶压下心底那股涩涩的感觉,皱了皱眉,想要抽回手,可他拽得太紧,怎么也抽不回来。
“呃,我看你就在这儿陪陪他吧,保密的事,我会处理!”
南壡景上前,“你需要休息!”
话落,他直接按了下他手臂上的某个穴道,床上依旧昏迷之人被迫松开了手。
南壡景打横抱起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小狐狸!”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在病房内响起,几人脚步一顿,回头,就见刚刚昏迷不醒,半死不活的男人这会儿坐了起来。
雷钧桀急急上前,“二叔,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雷谨晫转头,“钧桀,蛇呢,你有没有给她送去?”
雷钧桀看了被南壡景抱在怀里的金玉叶一眼,“放心,她没死,好好地活着,活得比你强多了!”
雷谨晫松了一口气,身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的倒在病床上,“老子做了一个梦,梦到她离我越来越远,中间隔着层迷雾,我想抓住她,却怎么也抓不住!”
雷钧桀没说话,病房里再次陷入寂静。
“怎么不开灯,黑漆漆的搞什么玩意儿?”
雷钧桀看了眼头顶的白炽灯,再看看抱怨没开灯男人,“二叔,你……”
喉咙哽的无法开口询问,他转头看向金玉叶,情急之下也没顾忌太多,“金妖孽,不是解毒了吗?”
刚刚无力倒下的男人一听这话,立即像是打了鸡血般,再次坐了起来,眼神四处搜索着,然而,他看到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此时,他也意识到,并不是没有开灯,而是他的眼睛瞎了。
“小狐狸,老子看不见你,你过来,让我摸摸!”
流骁移步上前,轻咳了两声,“你躺下,我帮你看看!”
“滚,让她过来!”
雷谨晫脾气异常的暴戾,曾经他从未将这个小白脸放在眼里,而此刻,他救过他的命,现在还被他看到最狼狈的时候,心底那股落差,可想而知。
金玉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她从南壡景怀里下来,来到床边,“躺下,让流骁看看!”
雷谨晫想伸手抓她,可是想到她怀了孕,怕自己伤到她,手伸到半空中突然顿了下来,“你坐到床上来!”
金玉叶没坐到床上,南壡景倒是一屁股坐了下去,雷谨晫想伸手去摸,可是感觉到并不是他熟悉的气息,手又停顿,依旧有些犯青的脸绷得死紧,“景少,老子没让你坐!”
“呵呵,瞎子居然还认得爷,不错!”
“南壡景,你别太过分!”
雷钧桀一双桃花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这女人这么多男人中,就这姓南的不是个东西,妈的,太讨人厌了。
金玉叶扶了扶额,伸手拉了南壡景一把,“起来,我帮他瞧瞧!”
南壡景冷冷哼了一声,“就知道是个麻烦,爷瞧着,他这是赖定你了!”
金玉叶没理他,坐在床上,翻了翻他的眼皮,“眼珠子转动一下!”
雷谨晫十分听话地转动了下眼珠,只是那双手摸索着楼上了她的腰肢,看得一旁的几个男人恨不得剁了他的手。
特别是南壡景,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雷谨晫死了一百次不止。
金玉叶翻看了他的眼皮,又帮他把了把脉,“明天让医院给你做个检查!”
想来是毒液伤了眼角膜了,严重一点的话,也只能做眼角膜移植手术。
雷谨晫好似对自己的眼睛并不关心,他摸着摸着,感觉到掌心下那皮包骨似的身子,他手有些颤抖,皱了皱眉,言语间有些心疼,有些怨怪,“怎么这么瘦,都没好好吃饭吗?”
前些天他只顾着找蛇,也只知道她需要蛇救命,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并不是特别清楚。
“她今天受了一天的罪,要回去休息了!”
金世煊皱着眉,适时出声。
他感谢他帮她找到了绿漪蛇,不过,这并不代表什么,一是因为这蛇本就是雷钧桀弄丢的,第二,他们雷家欠他们两兄妹的,永远也还不清。
雷谨晫手渐渐放开,最后恋恋不舍地在她腹部上流连了下,“你好好养着,我好了再来看你!”
金玉叶心里突然觉得有些窒闷,那种感觉堵得她心里特难受,同时也升起一股无言地怒气,“看什么看,姓雷的,你现在是不是还不清楚状况,别以为你拼命帮我找到了蛇,我就对你感激涕零!”
雷谨晫腮帮子动了动,居然没生气,还好脾气地拍了拍她的背脊,“小点声,有了身子,别生这么大的气,老子帮你是应该的,没想过要你感激涕零!”
金玉叶只觉一拳打棉花上,毫无反应,她心里的火气更大,但要她说出为什么生气,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她推了推头发,从床上起身,“走吧!”
“等等,你身子好了没?”
雷谨晫抓住她的手,语气有些焦急。
南壡景眼神冷的像冰,他强势地掰开他的手,“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别麻烦她就成!”
一番耽搁下来,已经五点了,外面有点蒙蒙亮,金玉叶还是由南壡景抱着,身上裹着那件大衣,由于身子瘦弱了不少,她整个人都被裹进了大衣里。
病房的门打开,门外,雷战手里拄着拐杖,肩上披着一件军大衣,由勤务兵陪着站在哪里,尽管生病,可是他的身子如一颗千年老松般,依旧站的笔直。
精锐的老眸从南壡景的脸移向他怀里的女人,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那是日积月累沉淀下来的一种内敛,让人窥视不出任何情绪,“叶丫头,既然回来了,改天约个时间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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