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懊恼地表情,金玉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四叔,你真逗,现在五个月不到,胎动少,其实你还挺有面子的,今天我可是头一次感觉到!”
金成睿没说话,大掌轻抚着她不算大却能显怀的肚皮,“什么时候帮老子也生一个!”
金玉叶微愣,少顷,一个“好”字,从她口中溢出。
前提是,她还能生,她的身体允许,便帮他生一个,生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
有了孩子,他的心灵也有了寄托,不用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她身上,也不会觉得孤寂黯然了。
以前她对于孩子,并不怎么热衷,甚至有些排斥,然而,自从意外怀了这个,她的心境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些许变化,属于女人的天性,被激发出来。
这几个月来,前期孕吐虽然很苦,可是心里,却很柔软,甚至很愉悦。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母性!
本是一句无心地调侃,然而,她一个“好”字,落在金成睿耳朵里,犹如天籁,让他讶异地同时,也激动着,他看着她,眼睛灼亮粲然,“你说的?”
金玉叶眨了眨眼,一脸地迷茫状,“四叔,我说了什?”
没容她说完,金成睿便强势地吻住她的唇,手掌扣着她的后脑,还惩罚性地在她唇瓣上轻咬了一口。
“耍赖也没用,反正老子是听到了,等你这胎落地,我要做到你怀上为止!”
寒冷的夜,五光十色的灯光璀璨而迷离,暗沉的天空飘着细细的雪花,不大,却很密集。
天气冷,又在下雪,街上的行人也少了不少。
雷谨晫从军区大院出来后,开着他那辆拉风的车,围着京都城主干道跑了一圈,此时,挡风玻璃上积压了薄薄地一层积雪,他开启了刮雨器,眼睛注视着路况,脑子里却在想着那人这时候会在哪里。
一番思索,最后他方向盘一打,直奔老朋友金成睿的南苑。
不得不说,他料得还真准!
听到门铃声,金成睿愣了下,转头看向显示屏上的那张脸,更是一怔。
操,这货来的可真是时候,八百年不来他家,今天一来,就被他给碰上了。
“雷老二来了!”
金玉叶神色不动,她从沙发上起来上楼,“你自个儿看着办,我有点乏了,洗澡睡觉!”
到了楼上,金玉叶给范子钏发了个退离的信号,而楼下,金成睿自然是将她的痕迹抹去,这才拿出遥控器开了院子里的大铁门。
没多久,别墅的大门被叩响,金成睿前去开门,瞧了眼门外一身风雪的男人,“有事?”
雷谨晫挑了挑眉,“怎么?没事就不能找老朋友喝两杯?还是说,你屋子里藏了个女人,不方便老子进去?”
金成睿冷嗤一声,没搭理他的话,转身进了客厅,雷谨晫反手关了门,随他身后进来,那双寒眸就像是X光一般,只一眼,便将整个客厅扫视了一遍。
剑眉微皱,难道那女人没来?
鼻子敏感地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蜂蜜柚子茶的味道,他记得,这是那个女人喜欢喝的。
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二楼,卧室的门紧闭着,连个鬼影都看不到,此时,他恨得自己有透视眼,能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小女人。
叮……
心神飘忽间,金成睿已经拿了两个高脚杯,一瓶威士忌过来,“喝吧,别喝醉了赖在老子这里就好!”
不着痕迹地收回眼神,雷谨晫在沙发上坐下,毫不客气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语气状似闲聊道:“她走了,你不打算找个女人过日子?”
金成睿剑眉一挑,反问:“怎么?你打算找?还是已经找好了?”
雷谨晫被噎得没话说,抬手,仰头,一杯烈酒下肚,喉咙火烧火燎地,身上的寒气驱散了不少。
“老子昨晚梦到她了,梦到她跟老子结婚,穿着白色的婚纱,真他么的美,笑起来那么勾人,最后还帮老子生了个大胖儿子!”
金成睿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他冷冷哼了一声,讽刺道:“你丫的果真是做梦!”
雷谨晫眉目沉沉,他靠在沙发上,轻晃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金老四,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二十几年了吧!”
他们两家是世交,又同属一个圈子,要说认识,自从记事起,便已经认识,只是那时候毕竟隔了几岁,没深交而已,后面,还是在部队里,才打成一片。
“二十几年了啊,老子可从没想过,会和你同看上一个女人,她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女人,我亦是她第一个男人,如果那天我回家参加老头子为我们准备的相亲宴,和她订婚的,就不会是钧桀,同样地,也不会出现后面一系列事情。”
“因为,我的未婚妻,我会牢牢地将她锁在怀里,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她和你睡了之后,我恨不得掐死她,再毙了你,可是我舍不得,却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同他人睡觉,那一次,我也打算放手了,可是,每每看到她,我就忍不住靠近,最后的结果是我妥协了,妥协的结果是越陷越深……”
两人絮絮叨叨地聊着,不过,大部分都是雷谨晫说,金成睿听。
今天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他从未见过的雷谨晫。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男人,是强势的,霸道的,骄傲的,那一身钢铁般的军人气势,肃冷嗜血的煞气,让人望而生畏,心生敬仰。而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失意男人。
一杯杯烈酒下肚,喝完一瓶,金成睿又再去拿了一瓶,最后雷谨晫还真给醉了。
瞧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凌晨十二点了,金成睿脑门子疼,妈的,他是疯了,才给这个男人喝这么多酒。
他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雷老二,你该滚了!”
“不要,让老子在这里睡一晚,老子知道,她就在你的房里,这里和她挨得近!”
酒喝了不少,说话舌头有点打结,后面的话,他说得很轻,也不太清楚,金成睿没听清,他抚了抚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拨通了雷钧桀的电话,让他过来将人带走。
半个小时后,雷钧桀来了,瞧着沙发上烂醉如泥的男人,邪肆的桃花眼微闪,“醉成这样,让他睡这得了呗!”
金成睿摆了摆手,“没房给他睡,赶紧扛走,老子要睡觉了!”
“弄条毯子给他,沙发上也可以将就一晚!”
“你带不带走,不带走,老子将他丢出去了!”
雷钧桀抹了抹鼻子,心里骂了句“小气吧啦的男人”,最后只能认命地将人给带了出去。
上了车,刚才还软趴趴地男人,这会儿正睁着一双泛红的冷眸望着别墅二楼的方向。
雷钧桀抽出一支烟递他,自己又抽了一支,啪地一声,幽蓝的火星亮起,香烟点燃,两人都狠狠吸了一口,朦胧的烟雾笼罩着车内,透着一股凄迷的味道。
“她在上面!”
不是问句,而是陈书句。
雷钧桀对于他的酒量清楚得很,若不是那个女人,他可不会借由装醉这种蹩脚的招数,死皮赖脸的赖在人家家里,一个金成睿,还没这么大的魅力。
雷谨晫没回话,眼睛依旧盯着二楼的方向。
“二叔,算了吧,找个女人结婚,好好过日子,我看夏绱就不错,进退有度,是个适合做老婆的女人,爱情这玩意儿,若是遇到个合适的,那是蜜糖,若是遇到个不合适的,那便是毒,是殇,那个女人,你真要不起!”
而他自己,亦然!
他劝二叔,又何尝不是在说服自己,然而,心底那种酸涩,隐隐地疼痛又是怎么回事?
好歹二叔跟她有过曾经,而他,白白浪费三年最好最便捷的机会,如果,从订婚他便收心,好好待她,那么,现在的局面,会不会不一样?
每个人的心底都在想如果这样,如果那样,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如果,也没有如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担当。
卧室里亮着一盏暖色的壁灯,金成睿去客房的浴室洗去身上浓郁的酒味,进来的时候,刻意放轻了步伐,却还是惊动了床上的女人,“走了?”
“嗯,他是不是知道你……”
后面的话,金成睿没说下去,如果真如他想的那般,那么雷老二对她的爱,或许已经胜过了一切。
他是一名最优秀的军人,原则性比谁都强,若是他们雷家有人犯了事,他想,他会毫不犹豫地大义灭亲,以维护党与国家的利益,可是,对于她,他却睁只眼闭只眼地纵容着。
当然,倒不是说她犯了多大的罪,只是,她所做的事,都是法纪所不容的。
“不清楚,反正我没在他面前暴露过,不说这些了,赶紧睡吧!”
第二天一早,外面银装素裹,整个京都已经陷入一片银白之中,金玉叶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吃了金成睿做的营养早餐,便接到倪星悦的电话,约她去郊外赏梅。
出了大门,外面那辆霸气的军用路虎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金成睿同样也看到了,皱了皱眉解释,“昨晚他喝高了,钧桀来接走的,想来开的是……”
话没说完,咔嚓一声,车门突兀地被打了开来,本是认为已经回去的男人,突然从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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