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老秦是广西人,听他自己说以前在老家当民办老师,我看到过他写的一手好字,还象那么回事情。要养老婆养儿子,一个月的工资要死不活的,就弄了张退伍军人证跑了出来。他上班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到第二天八点,搬张椅子守在门口不让外人随便进出就行。铁门十二点落锁,我们没习惯带钥匙,一来二往的也就熟络了。后院很大,单门独户,房东的模具加工厂也在里面,铺了草坪种了梧桐树。我们每晚回窝时干脆都把楼下做为中转站,摩托车停了后有事没事的都要歇下脚,消夜后什么的也会给他打个包,或者就三五从群的坐那喝酒聊天等天亮,老秦有时候也会陪我们喝一口,每次也都会给我们清理一地留下的狼籍。我们等于是陪老秦值班,进来一mm,我们都会打下招呼,下班了?个个见到就都跟看见亲人似的,大方点的也会陪我们坐坐,喝下酒说点荤段子,我们有时候喝高了会闹得很凶,几个男的常常抱着树跳脱衣舞钢管秀什么的,那些丫头也就被逗得哈哈直乐,不怕吵着别人,因为整栋楼的住户基本都是晚上出来捉鬼的主,迎宾,dj,桑拿,洗脚妹再就是我们这些闲人,相对而言,白天却很安静,都在睡觉。
老秦手里有每层楼铁门和每张房门的钥匙,谁搬进来做什么的他都知道,要是哪新来的单身mm深夜回来放水冲凉,我们就唆使他给钥匙我们开门,叫嚷着说去偷看或者要图谋不轨别人,尽管是玩笑而已,但他也被我们吓得够呛,他挺羡慕我们的,常说要年轻个十来二十岁岁,也会象我们现在一样的混。
我们喝得正酣,洋洋电话在我口袋里响了起来,是阿绢,下班回来要人去接。
我老公呢?她见我就问,脸色红润不少,站着都有点东偏西倒,看样子喝得挺多,今天她打扮得很漂亮,白色的高跟靴配着黑色牛仔超短裙,带着顶四角帽,挺招人喜欢的。
在打牌,我随便找了个理由,然后带着她乱无目的的逛,因为我不知道洋洋完事情了没有,别等下添乱。
你干嘛呢,想劫色啊!她在后面抱着我,在我耳边吹着气。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迟早会出点事,我叹了口气,对她说。你要敢动歪主意,我就叫洋洋废了你,她笑嘻嘻的看着我,在我脸上捏了把。
信不信我xx你?我把摩托车停下,脸挨着可以感觉到她鼻息的距离瞪着她。怕你?她挑衅着。我一把扯过她的长发,不太用力的掐着她脖颈,使她头向后仰,然后嘴唇压了上去,劈天盖地。轻点,你弄疼我了,她发出梦呓般的声音,嘴唇也热烈的回应着。
我开了间钟点房,把她扔床上时,她好象清醒了点,试着挣扎了一下。我告诉她我很想要,然后手很坚决的顺着她大腿摸了进去。
我点燃烟,发了阵呆,这时候电话响了。
在哪呢?不是说好请客宵夜么?都等着的,洋洋在那边神气的说,还传来那个mm哧哧的笑声。
就来了,我说。
然后进浴室拿牙膏在自己下面洗了洗,谁打来的?阿绢一边冲着凉一边问。
你不认识,我笑了笑。
我在离房子还有几百米的地方让阿绢下了车,她白了我一眼。
玩失踪啊!洋洋见我就笑。那mm挨得他挺近,却不敢看我。
你马子回来了,在半路上,我吓唬到。他们赶紧离得远远的,挺搞笑。
你进去就脱人家裤子了?洋洋低声笑着问。怎么?她说了啊!我故意逗他。
正说话时,阿绢进来了。那mm马上扑过去,抱在一起,一副假装亲热的样子。贱人!我骂。洋洋使劲捶了我一下。
这个时代到处都充满着诱惑,而女人却是最经不住外界诱惑的一种动物,除了我母亲,我很少相信其它女人,我想,这应该是个好习惯。
童话最后里面说什么了?灰姑娘好象掉了一只水晶鞋?最后让她的王子找到了她。
我就一直怎么猜她都是故意的呢?
我从东莞的八月到了广州的八月。唯一不同的是,广州街面少了许多垃圾桶和到处爬行的蟑螂,而在东莞,这些可恶的生物不管是白天还是在晚上占据着人类的地盘而且肆无忌惮。
在公交站的车牌上,我查找自己要到的地方,未果。旁边一青春靓丽的mm用一口流利的外国鸟语花香跟几个不同肤色的国际友人介绍什么,有个黑漆漆类似煤炭工种的咧开一嘴白牙对她荡漾的笑着。晚上她会不会陪这些人上床?小费应该很多吧?
很快,我就为自己这种低级庸俗的想法羞愧。
我在马路伸手示意打车。去哪?的士司机纷纷把头伸出窗外问。北较场横路,我一脸讨好的说。他们摇头,扬长而去。半个小时我居然还没等到一辆肯载我的车,我很郁闷。
不打表,50块,走不走?有一位又转了回来。我没说话,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公安厅一行金色的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我说我到了,让他停车,然后打了个电话。阿科穿着浅蓝色的制服一脸笑走过来,这小子几年不见越发显得瘦弱。
50块,你给,我也同样笑着。他皱了皱眉,然后看着司机。
没,这趟我不要钱的,的哥连忙踩油门,一脸假笑。
去他们集体寝室放我包时。平常就十多块的路程而已,广州的士司机大部分不都是你们的湖南的吗?他突然想起什么问到。
老乡老乡,背后一枪,我笑。
阿科是我的大学同学,好得曾经共穿过一条底裤。或许有段时间我们曾为了外系同一美女窝里反勾心斗角的互相挖墙角,但丝毫也没有影响到后来我们革命成长中的友谊,烈火与热血的考验。毕业那年的七月,我和他应该是驻守在沙家浜最后一批部队,连宿舍楼守传达和我们几年来一直关系甚密的大婶都开始用扫帚将我们连包带人扫地出门,弹尽粮绝,狼狈不堪,泪撒而别。
我们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桌子上大面积的酒菜没有打动我们一丝*。
“……打开窗子,便可以看到蔚蓝的大海,汹涌的波涛,颠簸的渔船,欢快的游人……我干了不到一个月,已经领了八千块,我把你的情况跟他介绍了,老板很高兴,很痛快的答应你前来就职,待遇和我相同……”信內还附有一张酒店的照片,面临大海豪华而气派,像一颗闪闪发光的东方明珠。
逗谁呢?我把信远远一扔。
我知道你不会信,但却有很多人相信了,科笑了笑,这个传销公司在广东骗了很多人,受骗上当的全是应届毕业生,现在他们把根据地拉到了海南,你去一趟,帮我们把情况和底细摸清楚,这是好事情,政府有奖励,不是你,别人我还不叫呢,科说了个很让我心动的数字。
就是无间道是吧?我夹了一筷子烧鹅,放嘴里感觉有点嚼不动。
去吧,去吧,他唆使着,你收敛下平时的德性,冒充个大学生足足有余了。
什么叫冒充?毕业才几年!我悠然点燃根烟,开始神游。
出了码头,我就被一个自称人事部部长的接上了辆十分豪华的进口面包车,车里已坐了十几个人,全是被聘到那个酒店的一群sb。
汽车在绿野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了一座新建而又象废墟似的楼前。我下了车,门前十几个保安持棍而立。我开始有点心虚,后悔这趟不该来的,但我马上就想到了董存瑞炸碉堡想到了黄继光被火烧想到了才看到在市中心招摇而过的靓女们,只要你有钱,她们就是你的。拼了,我对自己说。
越过大厅,穿过走廊,人事部长把我们这十多号领到了一个背阴的房间,说,这是你们的宿舍,很便宜,每人每月一百块,现在就交。
地面凹凸不平,屋子里散发着白灰,水泥和油漆的味道,墙上,天棚只抹了一遍水泥,靠墙用木板和苇席搭着一个七八米长的通铺,大概就是床位了。
有没有蚊香的?我问。他盯了我好半天,然后点了点头。这时候,进来两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一脸热情,欢迎,欢迎,跟总理到了老百姓家里一样和我们握手。
这以后就是你们寝室长,无论有什么事,都要和他们请假,部长继续说,你们既然来了,就得遵守这儿的规矩,具体规定都贴在墙上,你们自个儿看。
等他走后,那两sb开始挨个和我们这群人推心置腹的谈话。我觉得有点困了,找个干净的地方连忙躺下。有个看见了连忙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病了,先让我睡一觉,不管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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