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人是应该向前看的,不回头,走的更洒脱。我呢,边走边回头,看走过的路,看路上自己歪歪扭扭的脚印,看被岁月甩在后面的那些人那些事,和被抛在心灵角落里的某段或许可以叫着爱情的东西。
季节变幻的着装,在一日一日的轮回里,心里放不下的和抹不去的,就这样沉淀下来,镂刻在离灵魂最近的地方。只是某年某月某日,手里偶尔掬起一方池水,再发现眼角的细小褶纹时,忽地惊觉,岁月无影,却是苍桑,年年有痕。停滞了脚步,又一次回转身来,弯下腰小心的拂去岁月的浮尘,摊开掌心,握一把薄荷清香,再揽过她暖暖的菀尔笑魇,来打开锈迹斑驳的心灵之锁。
所有的,包括记忆,就在那一刻,泄洪而出。
这些方方正正的字体堆积起来的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文字的游戏。不管我的笔钝不钝,透不透得过这层薄薄的纸背,但我所想告诉你们的是,那些关于生命和光阴的真实的东西,依旧静静的停泊在岁月的倒影里,不曾稍离。
人于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当走上奈河桥时,在端起孟婆汤的一瞬间,心里或许会有一缕阳光闪现吧,那年的岁月和那年那月的那事,谢谢相伴过你的那人。
不要轻易去伤一个人,忘记那些牵牵缠缠和纠纠结结。
生命里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不管陪你走过多远,请在注定分离的时候,笑笑,说,再见,不必在心底苦守,那一地阑珊。
这一去应该有轮回吧?
人生本就如一蓑烟雨,满河长风。谁又可以永恒不变的守谁一辈子,什么叫天长地久?
季节里的流光如沙,转眼就是沧海桑田,学会用心去储藏最美好的瞬间,让心感动并感恩着。
而思绪缱绻在那时的一刻,梦也恬然,就像那满天飞舞的枫叶,每一片,每一片。
但每一个猝不及防的瞬间,真的就可以这样一笔带过吗?
在办公室睡觉时,手机开始欢畅得震动起来,我看了看号码,是猛子的,就不想鸟。
已经是凌晨三点,可仍固执得不停。
哪有追帐要数的这么晚的?我也有点火了。接电话时,口气明显有点不耐烦:我人在外面,有事情明天说。
是找你帮忙,不是银子的事情,猛子那边说话很谨慎。
呃,我示意他说下去。
我有个老弟才被人砍了,你帮帮忙了,在门诊等你,见面再说了,他说完,电话那边就挂了。
猛子我躲他有阵子了,早阵我收到风,他想捉我人,去年欠他一笔赌债,不多,但也有好几万,这息滚息利背利的,我也不知道是多少了。
我们见面谈过几次,都是很认真那种,但每次谈过以后,他也没见过我一分钱。道上现在有句话:不怕讨债的英雄,只怕还债的真穷。
我是真没有。自己花的有。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就给急诊那边先打了个电话。护士说,的确有人挨了刀伤,现在放射那边照x片。
我摸了件干净的衣裳套身上就出了门,外面热浪袭人,早阵听说城北有个六七十大爷热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急诊室门口的大坪里停了好几部车,十几个小孩子大声在打着电话,或半蹲着抽烟。有认识我的,就过来甩烟,亲热的管我叫哥。
猛子过来后,我挽着他肩膀,一边往旁边走,一边问什么情况。
他说才消夜时,被人埋伏,老弟伤了好几个,有个胳膊被砍了几刀,骨头现在都能看见。我就给外科电话,问晚上谁值班,然后带他们上楼。
挨刀的小孩子见我时,一脸的淡定,丝毫看不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只是瞳孔有点痴呆。这是我第一次见龙龙,没想到n年后,他是我最亲的老弟。
我笑了笑:玩东西了吧?好了,麻醉药都省了。
猛子也笑,从挎包里拿出个小塑料袋,问我:你要不要先充充电?
我就倒了点在手背上,鼻孔对着用力的耸了耸,全吸食了进去,然后很响亮的打了几个喷嚏。
东西不错,我说。递还给猛子时,他示意不再要,说,送你了,三更半夜的你爬起来一趟的也辛苦。
上楼后,我跟值晚班的同事打了招呼,同事笑着骂:你自己给他缝针不就得了。我也就笑,却感觉已经有点上头,就叫猛子在病房走廊一边抽烟,随便再说点无关紧要的废话。这时,又过来三个小孩子,其中有一个看到我,愣了愣,但见猛子在,就只对我点点头,进去看伤者去了。
我心里一动,对猛子说,我进去打个招呼,绞完针,用点消炎药,就不住院了,费用,明天我再来科室结。
他说不用,我要睡觉的就只管继续去睡,钱他身上有,找我帮忙只是图个速度和方便。
下楼梯,我就踮着碎步快走,拐过弯,随便找了间值班室进去关门上锁。
我给猛子再打了个电话:你怎么跟小亮混一起了?我考!典型的岔道份子啊!你要跟他一样是玩麻古的,我们这朋友也以后没得做了。
猛子急了,连忙赌咒发誓不沾那个,和小亮认识也只是街上见面点下脑袋的那种,根本不熟。
挂了电话,我就直接关了机。小亮我不想招惹,以前有笔别人放给我的数,他是委托人。追债时,我们开过战,大大小小有几次,互有伤亡,最后还是我找了个街上混得有面的朋友,他做中间人,才了的场。
小亮这个人怎么说?他就是疯的!做事从不讲章法,上来可以直接用刀就捅的那种。他搞我埋伏时,在我家门口蹲了几个晚上,而且粘上就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现在出来混,谁还打架啊!劳民伤财外还死脑细胞。小亮这种人,迟早挨政府枪子儿的事情。所以,我现在见他,只剩躲的份。
我开了空调,翻出猛子给我的盐(k),然后全倒在桌上,用银行卡按压碾平,均匀的再划成一道道晶体,把钱卷成吸管筒状,逐行歼灭。
再倒在床上,等待幻觉的出现。
岔道时,人不仅是傻的,而且是疯的。我有朋友跳楼的,跪在马路上对周围膜拜说看见佛的,说被几十个人追杀惶恐度日以至精神病入院的,其实是看到虚无缥缈的东西,幻得直接爆机那种。
爆机,就是大脑短路。
我也有过。
那次我在办公室自娱自乐,突然心跳加快,我清楚的意识到有事情将要发生,却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按奈住气躁的心情,强做镇静。
看着窗口,周围一切在静止着。远处有摩托车传来的轰鸣声,行驶的频率却感觉压抑得让人窒息。
我飞快得搓着自己的手心,于是手板开始发热,摩托车似乎也在加快,越来越快,更快,意识里,急速前进后,已经翻车。
还有这功能?我看着自己的手,就傻笑起来。跟我玩?草!我骂。
我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空调显示屏釉蓝散发着的弱光,一切在静止,静止得可怕,没有人,没有任何生命事物的气息。
我无聊得玩耍着手机。手指按了个键,似乎周围开始有了些生气,动了起来,再按,又动了一下。
听我控制?我顿时盘坐于床上,迅速按了一连串数字,象耗油过量的汽车发动机,重新启动一般,又全盘活动了起来,我如释重负,很有点心满意足。
我说了要按我的搞吧!!!我吼着,兴奋得抓起桌上的一个空酒瓶摔在了地上,破碎。
电话无声得又插了进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接了,那边却奇怪得没一点声音。
我骂:草泥妈!
然后又是一个电话,是小蔡,他说他是过来拿钱的。可我耳朵里却听他在说的是,天上有东西!
我哈哈大笑:是来接我的!傻x!2012年到了。
挂了电话,我就去开门,发现锁半天弄不开。真的接我来了?!我问自己。
我马上跑到床上坐好,所有的东西开始悬空,似乎房子整个空间都在挪动着,我置身于四周有蓝绿色的笼子里,淡淡的那种光线。
走吧走吧,我示意着。
等下,我说,我还要见个人,我要见我娘亲。所有的又定格起来。
外面似乎有很多人在等我,我熟悉的或者陌生着的,他们都在等我。我开了门,跑下楼梯,把穿的沙滩鞋甩掉,远远的。赤脚在地上的感觉真好。
我突然躇蹉不前,我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那种。
我大声喊着谁谁的名字,你过来,我知道他(她)都听见了,但都没出现。我又跑回了房里,我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我人在门口。
我死了?我问自己。你死了!!!周围有人说着。楼下谁谁的声音在喊:是谁谁死了!!!
哦,一群人在啧叹着,但我没有听见惋惜声,让我有点伤感。死了就死了呗,我躺回到床上。我是怎么死的?我也有点好奇的问自己。
然后就是安小爱的声音,苦苦劝止那种,在空旷的周围很响亮,她是在叫他老公的名字。
我看见了血,床上,床单,全身到处都是。
哦,我原来就是这么死的,我想着。可我没跟她私奔啊?他怎么知道的!他又怎么找到我的?他用的是什么道具?啤酒瓶?
然后我就发现脑门上的玻璃碎片,血从正中涌出。我全身虚脱。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摸了摸自己身上,脸庞,我还在。
我日!我骂,真岔道了。谢天谢地!没有直接飞越疯人院,我庆幸着,我还活着。
我的鞋呢?然后我去捡。在一楼楼梯口,正摆放着。
手机也在。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两部电话我本全部砸地上的。
王二婚礼如期举行。
我晚到了会,随便找了个空位子坐下,这种场合熟不熟的没所谓。大厅有领导正在新婚致词,领导搂着王二亲热的拿着话筒:我是王二最好的兄弟,为他的好日子,请举起杯。一时四处亲朋好友们欢声鼓舞。我就看着杯里的酒,真心笑了。
连襟兄弟,还能不亲?亲上加亲啊!王二这人怎么说?真有其过人之处。他部队退伍单位最基层从烧煱炉工作开始,n年光景一跃为科室主任,因为他讨领导喜欢,他最擅长的就是给领导擦屁股,不止一次,今天这站台上的准新娘就是领导过手给他的。
n年前单位搞工程,施工方老板带着小三,杯来盏去漹歌艳舞了几次,小三就跟领导对上眼了,正好老板出去旅游外出,领导跟小三就天天相约游泳,渐入佳镜,遂达好事。外面跑的,都知道建筑商下面有不吃五谷杂粮替老板卖命的。老板回来后,到处找奸夫。领导正急时,王二又一次挽救了革命。对小三发动强烈爱情改势,最终抱得美人归。
某天王二被几条好汉用铁棍围追堵截,在病床躺了月余之久。出院就雷厉风行,宣布婚期,与美人儿夫唱妇随。这法律上都受保护了,老板也就望天长叹,鞭再长也未及,从此作罢。
人间真爱啊!
等新郎新娘过来敬酒完,我喝完杯子里的,说了句吉利祝福的话,含笑退席。
红三代喝醉酒摔断腿再一次被例为公伤。我们麻将时,他口词不清的闯进来,又开始在碎碎念。裤裆处一片湿渍。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打张牌骂:都喝得尿失禁了,回去换条裤子再出来消夜吧!他傻笑。
已经不是第一次,某年冬天,凌晨两点他醉倒在雪地里睡了小半夜,居然没被冻死。这也是个奇葩,年轻时,偷摘农村里的柑桔,被一干村民围追堵截,慌不择路下,他跑进医院的停尸房,大半夜的一个人揭开放尸体的空灵柩,躲了进去,并盖好灵盖。不喝酒还算正常,不说话点着烟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喝了酒,就是疯子。加上去年这红三代的身份被确认,北京过来人要他们有困难直接找政府提。这下领导们见了他都怕,避之不急。
在他面前我算半个晚辈,他也就还有那几分面子。
我喜欢有阳光的上午,背靠着窗台,感觉脖颈处暖暖的,让我很惬意。尽管,我一身软绵绵的。其实,我就是很想睡觉。我想知道其它芸芸众生每天在忙些什么,因为,我很无聊。
混单位跟混社会不同之一,混单位不能跟同事做朋友,不能跟同事交心,讲究的是笑里藏刀,跟领导上级与下级关系,阿谀拍马,阳奉阴为。我们最高领导经常对我说,你江湖气息浓,吃的是四方饭,交得又是三教九流的朋友,游刃有余,这是你的过人之处,肯听领导的话,会察言观色是你的聪明之处,学会内敛,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你会是棵好苗子!
真正的江湖人在转型时,洗底或洗钱都会开段时间的饭店。生意的好坏全是朋友面子上的来往。在外面混得好不好,吃饭时,看邻桌过来敬酒的人数和次数。矮子程或士匪甲都是有面子这批人,只要谁开张,他们却喜欢带着我,坐正对门的位置,而且一般都是他们买单,这个原因,我一直不解。
或者我不是江湖人?
城区这才多大?牛鬼蛇神之类的各路散仙都在,也不用互相介绍之类,端杯说几句恭喜发财,再见面就是半个熟人,回过头再私下打听:哦,原来是他!
从不敢酒桌上问,他都不认识?是他没面子还是你自己没面子?
而且现在的江湖人场面上的饭局有个通病,江湖人从不说江湖人之间的事,谁坐牢了谁放出来了谁发财了谁和谁火拼了,都点到为止。消息要传出去了,对方之间到底有仇还是有恩呢?要是酒店门外突然停部车下来几个人要是枪来刀往弄出事来,不是自己摊事么?
所以,江湖人的慎言与单位里的不搬弄事非,如出一辙。
士匪甲这次带我去捧的场在城区高压锅里的锅中一直是神话而且如日中天,至少凯凯是他的头马。锅某年在某酒店门外遭人埋伏,是自己娘亲和夫人相继扑在他躺下的身躯上挡了数刀才化解一场横祸。
江湖中只要提起此役,对他亲人团这一壮举都津津乐道。
我给小强电话。小强说,你怎么不来看我?你说过来看我的。我说,哥,我忙。小强说,那等我死了你再来看吧。我就想,该去看小强了。见一面,是一面,对吧。
南方最近的太阳有点晦,天气预报也就真的是个部门。
小强的祸根还是源于毒品。曾几何时,毒品和酒相克的道理大多数江湖人才会明白。沾毒,就不能碰酒。毒和酒混一起,从身体内部结构坏死。
我问刘总,还要不要资源共享?你的老板每次过来我都当神在供。刘总笑,谢谢。我说,谢有个鸟用?每次就是酒啊酒去的,想我跟强哥一样啊。刘总说,你有你的运作模式,我有我的运作模式。
我说,社会我的个x哥啊,咱们都快四张了!
他就拍了拍自己的新宝马车,懂?我点了点头。
那都甩开膀子干吧!两个人哈哈大笑。他站在马路一端,醉熏熏对我说:你真只一个儿子?你确定?
我就仰天长啸:那我还怕个j巴!!!
在一个黄昏,我看见了安小爱。她挻着肚子,坐在椅子上,地上放着菜蓝。她在掐小菜,为即将的晚餐做准备。而她老公,蹲在台阶的一边,悠然的抽着烟。这一幕,让我感觉得很温馨。爱一个人,对方只要幸福,牺牲下自己的*,应该就是爱的最高境界吧?
我想,我应该不要再打扰她。
我不是想证明我如何得情操,但我必须得为身边的人负责。某天晚上,娘亲晚饭后,说出去散步。平常八点她都是巳经坐在客厅的电视面前追剧,可十点后却还没归转,而左邻右舍末见踪影,我到处找寻,那种不安和惶恐,无法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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