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生机。
毛道长四字出口,大家再度愕然。
然而转瞬之后就见白薇狠一点头,盯着床上半死不活的哥哥坚定地道:“道长,救救我哥!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比十死无生的强!”
“白薇,这不太好吧…;…;”
我在一旁朝白薇使了个眼色,不必说话,白薇已明白我的意思。
之前毛道长还三番两次试图把我们置于死地。虽都知道他不是坏人,但毕竟茅山与阴阳道积怨已久,万一…;…;
“小六子,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白薇叹了口气,听到这话,我也无奈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就见毛道长站起身来,撸胳膊挽袖子道:“很好,既然要治,就按我的方法来治。”
说着话毛道长又朝床上一指,再度说道:“所有人退出抢救室,并用铁板钉死门窗,无论听到任何声音,外面的人都不能接近…;…;”
一听这话,老四惊问道:“那你要是在里面把白龙弄死了,咋办?”
“那也跟你们无关,”毛道长等着眼道:“你们若是想我帮忙救他,就一切都按我说的做,否则有你们碍手碍脚,我还怎么放心去救人?”
“可是这样的话…;…;”
大家都犹豫了下来,最终目光再度汇聚向白薇,毕竟她是白龙的亲妹妹。
一阵沉默之后,白薇再度颔首表示接受,又一番致谢叮嘱,便直接带着众人恋恋不舍地朝门口走去,出门时大家都担心地回头扫了一眼,却见立在床边的毛道长,正试图解开白龙身上的绑着的绳子和束缚带。
“毛道长,您…;…;”
“都给我出去!”
大家刚一犹豫,就听毛道长一声怒喝,抬手间已然解开最后一道束缚白龙的绳索,绳子松开的同一时间,那蓄势待发的左臂顿时呈爪状猛地朝道长脸上抓了过去,幸好被早有准备的毛道长一把制住,谁料才制住那手臂的一瞬间,白龙已‘噌’地一下从床上僵直地坐了起来,目光凶狠,盯着床边怒目而立的毛道长一通阴狠冷笑…;…;
“快出去!他兵煞入体太深,万一逃出去可就糟了!”
毛道长再度惊呼,说话间就见白龙已如个野兽一般开始狞笑着从床上朝他扑了下去,紧接着就见毛道长往后一个撤步,被白龙扑倒在地打起了滚来。
大家虽都担心两人安危,但碍于毛道长一声令下也莫敢不从,于是也只能都急忙退出抢救室。
众人一退出来,陈国生立刻叫来手下一阵忙碌。很快就按毛道长的意思找来铁板将抢救室门窗死死钉住,而整个过程中,只听抢救室内打斗声不绝于耳,异常激烈。
那之后的三天时间里,我们都担心得不敢离开,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几乎所有时间都守在抢救室门前听里面传出来的动静,只听得古怪地打斗声以及惊悚怪叫声时不时就从抢救室里几乎不分黑白昼夜地传出来。而整整三天时间,被铁板封住的门窗没有一次打开过,里面更本就没有任何的食物和水,渐渐的,大家的担心越来越强烈了…;…;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正当大家继续堵在抢救室门口听动静时,一阵莫名地清脆敲打声却忽然顺着门缝传出,三天下来,抢救室里还是第一次传出这样的响动,于是立刻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仔细一听,似乎是有人在里面轻轻敲门。
“是毛道长吗?”
白薇赶忙一声惊问,很快就听里面传来个有气无力地声音:“事已成了,开门。”
初听这话,大家一阵欢呼雀跃,于是激动之中就想让陈国生叫人开门,可还没等陈国生叫来手下,杨死就最先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立刻挡住被铁板封着的门口,紧紧皱眉摇摇头道:“不对。这好像不是毛道长的声音。”
“什么?”我们接连一惊。
随后又听杨死再度发话:“我从小开始三山游学,对于毛道长的声音自然不会陌生,刚刚抢救室里传出的声音粗略一听确实和毛道长很像,但仔细一听。沙哑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稚嫩,有些不同…;…;”
杨死说话的功夫,就听门里面的敲打声已经变得越发急促了起来,随后忽然就听一阵暴躁地吼声传来≈dash;≈dash;
“快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不要开门!”
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忽然又一个沉闷地吼声传来,霎时间,众人全然惊住,只因那声音听起来比之前的还要更加的沙哑疲倦。喊声中甚至夹杂着几分痛苦…;…;
“这才是毛道长!”
杨死一声惊呼,说话间张开双臂挡住被封住的门口,摇摇头道:“不要开门!”
“可是,可是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惊惶地问。
老四也忍不住从轮椅上跳起来冲了过去,一把就揪住了杨死的衣领,吼道:“三天了!都他妈等了三天了!里面什么情况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不行,我等不下去了,现在就开门!现在!”
“不行!”杨死话音仍然坚定。
老四又吼道:“杨死,我要开门也不光是为了白龙,我也是担心毛道长的安危,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们打开门看一眼吧,就一眼,至少心里有个底,如果真要是白龙无药可救,变成尸妖一样的坏东西试图冲出来,我相信咱这么多人都在。也一定可以…;…;”
“我说不行!”
杨死再度怒喝:“大家都在着急,但请你们相信我师傅!他是茅山派的雷火天师,是茅山派的顶梁柱毛小方!我们必须信任他!”
“就算他把白龙弄死?”
老四一声怒喝,说话间揪着杨死脖领子就往地上摔,两人顿时厮打成一团,好不容易才被白薇我们给拦了开。
白薇紧紧拽着暴怒地老四,摇了摇头,眼含泪光劝说道:“四哥,事已至此我们只能相信毛道长,算我求你,我们再多给道长他一点时间吧…;…;”
“白薇,连你也这么说…;…;”
“我…;…;”
白薇有些犹豫了,我走过去轻轻攥住了她的冰凉的手≈dash;≈dash;
“白薇,有我呢。”
…;…;
毛道长从抢救室里出来时,是第五天的中午,一阵轻轻地敲门声过后。只听一个虚弱地声音顺着门缝传了出来≈dash;≈dash;
“开,开门,我快饿死了…;…;”
这一次,我们并未如前一次一样激动,而是屏住呼吸耐着性子仔细分辨,直到杨死确定地点了点头,我们的心情这才瞬间释放,于是赶紧激动地叫来陈国生,命人撬开门上的铁板,打开了那尘封五天丝毫未开启过的大门…;…;
然而门被拉开的一瞬间,抢救室中的情景将所有人都震撼了住…;…;
就见原本空旷但整洁的抢救室里一片杂乱,所有仪器乃至于之前用来绑住白龙的手术床都已经翻倒在地,雪白墙壁上几处开裂脱落,水泥地面也碎了好几处,更镶嵌着斑斑血迹,看得人心里发寒。
而一进抢救室,一股冰寒瞬间扑面而来,那冰凉刺骨的感觉比寒冬深夜走在坟地里被阴气包裹着时还要强烈…;…;
“毛道长!”
伴随着一声惊呼,白薇第一个冲向左侧墙角,我们循着她的身影往墙角处一看,就见黑洞洞的墙角中,一个衣衫破烂满身血迹斑斑的老人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正是毛小方道长。
而毛道长身前血泊中还单膝跪着个同样满身是血的年轻人,此时正背对着我们,一只手压在毛道长胸口上,另一只手狠狠掐着毛道长的脖子…;…;